第36章 冰雪世界
早上七点，外面的天刚微微亮，大多数打工人离开温暖舒适的大床。
“天啊，好大的雪！”
小区里一声惊呼，引来众多好奇的邻居跑到阳台上观看。
全都是白的。
房顶上是白的，地面是白的，停在车位上的车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轮廓，绿化带消失不见了。
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色的，雪花洋洋洒洒展现自己的威力。
现实中沸腾了！
网络上也沸腾了。
【下大雪了！我们这里下雪啦！记得上一次这么大的雪还是在我穿开裆裤的时候！ip地址：桂州】
【啊！真的下雪了！南方宝宝表示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ip地址：淮阳】
【来吧，让雪来的更猛烈些吧！世界末日它来了！我终于可以彻底摆烂了。ip地址：未知】
【下雪天和霸王蟹更配哟！图片jpg 。ip地址：青海】
……
整个夏国都在下大雪。
相比网络，现实世界好像被按下暂停键。
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商场超市也没有按时营业。
路上积雪太深，竟没到成年人的大腿处。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恶劣环境的苏城人，寸步难行。
“通知！通知！紫菱小区所有业主请注意，为了保证大家正常出行，自愿参加铲雪的请到物业门口集合。”
重复播放的广播吵醒很多睡懒觉的人。
叶栾拉开窗帘，眼睛被雪白的光刺痛，睡意全无。
这！和梦里的世界一模一样！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彻骨极寒的大雪。
一股强烈的心慌呼啸而来。
“会死人的，好多人。”
叶栾一屁股坐到床边上。
他明明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却又无力去改变。
那在末世帖上的留言已经有了很大的威信，本想着再次去提醒人们，可惜那个账号被封了。
“通知！通知！紫菱小区所有业主请注意，为了保证大家正常出行，自愿参加铲雪的请到物业门口集合。”
自愿？
叶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喝了一杯热牛奶，两个水煮鸡蛋匆匆下楼去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刚到四楼，402的门开了。
是那天晚上鬼鬼祟祟搬东西的男邻居。
身穿防水连体皮衣，防水靴上缠着保鲜膜，就连手套也是防水的。
“早。”
“早。”
两个社恐直男打完招呼再无其他话题，一前一后踩着处到腿弯处的积雪，慢慢的走到物业门口。
“你也是来铲雪的？”
“你也是来铲雪的？”
“嗯。”
“嗯。”
两个人异口同声，该死的默契之后又都沉默了。
又等了近十分钟，才陆陆续续有人往这边走来
“咱们小区就十几个人愿意贡献的吗？”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站在墙根处抖了抖裤子上面的积雪抬头问道。
“在等等看吧，说到底还是公职人员敬业，人家早就去上班去了。”
“不容易啊，他们应该是去奔赴第一战场吧。”
“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没在小区里面见过你啊。”
叶栾突然被cue到，清了清嗓子。
“是的，我刚搬来的。”
“年轻人，好苗子啊，国家需要你这样三观正的好男儿。”
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站着笔直的叶栾。
“小伙子，你住在哪栋楼？”
“28栋。”
“哦，那么我们离的很近啊，我就住在29栋，在你家后边。”
叶栾点点头，他有些后悔没有把赵晓虎也叫来，那家伙是个自来熟，天生话多嘴还甜，一定能和身旁的大叔打个火热。
大叔热情的目光还在不停地打量着。
早知道戴个大一点的口罩了，最好把眼睛也遮住的那种。
叶栾浑身不自在。
又过了十分钟，人集合的差不多了，居委会工作人员给每个人发了一把铁锹。
铲雪小分队里除了居委会五六个人，还有二十三位热心居民加入。
叶栾和402邻居分在一组，负责小区门口附近的一大片。
两个人都是闷葫芦，全程没有交流，只顾埋头苦干，半个小时过去了，小区门口的积雪全部就被堆积在两侧，足足有2米多高。
再看看其他人负责的地方。
靠，没眼看，这工作效率不是一般的低。
叶栾一手扶着铁锹，一手掐腰。
最近用力气的地方太多，加上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累了就歇会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402邻居头都没抬，突然说了一句。
“那怎么行呢，我们是一个小组，应该一起完成。”
叶栾再次投入到铲雪的行列中，没有注意到402对他从审视的目光。
“喂，楼下铲雪的，你们的动作轻一点！滋啦滋啦的，我心脏病都快犯了！”
一个老大妈打开窗户对着楼下大声喊道。
铲雪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看是哪条捂不热的毒蛇再喷大粪。
老大妈看见大家停了下来，更来劲了。
“闲的没事做，和太阳抢活干！”
说完吧嗒一下关上窗户。
“这人怎么这样啊？”
“别理她，她在小区出了名的不讲理。”
居委会工作小李连忙安抚众人。
铲雪的几个妇女走到一起开始八卦。
原来这个不讲道理的老太，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女儿嫁人后很少回来，现在她一个人独居，脾气古怪，动不动就哪哪看不惯，知道她的人都对她避而远之，生怕被她的晦气沾上身。
一直到每个单元门口都铲出一条够两人并排行走的小道，铲雪小分队这才暂时解散，各回各家。
叶栾和402一前一后往单元门口走着，刚到单元门口，402突然停下身来回头。
“这场雪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你们家人口挺多的，吃的东西都准备了吗？”
“嗯。买了，政府都通知让囤积过冬的粮食了，能不买吗。”
叶栾诧异对方突如其来的关怀。
“多买一些没有坏处的。”
402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叶栾低着头也跟了上去，心里犯着嘀咕。
这人看起来不善言谈，行为举动也有些神神秘秘，他突然关心自己家里有没有买东西，还提醒多买一些，难道是铲雪铲出友谊了？
答案是否定的？
难道他知道什么隐情？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走了呢。”
叶栾抬头看见402门刚打开，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小女孩冲了出来，撒娇求抱抱。
男人眼角弯弯，尽管带着口罩也能看出他对孩子的宠爱，弯下身单手抱起小女孩，和叶栾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爸爸，不会再离开暖暖的……”
温柔的声音仿佛刚刚和他在楼梯口说话不是同一个人。
叶栾摇了摇脑袋，最近事情太多了，他这是又钻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