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门

    躺在床上的宋明面色发灰，抿着嘴眉头紧锁，忽然睁开双眼。挣扎着要爬起来，天石见自家公子终于醒了，赶紧扶着公子靠着床沿，又招呼人把汤药端来，说：“公子，你可算是醒了，大人在狱中，夫人病倒，您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呀！”看宋明看着门外，知道他必定是想问吴家小姐的去向，边给公子喂药，边说：“公子，你已昏睡一日了，昨日清澜小姐把你送到府门口，就回去了。”怕公子难受，又说：“清澜小姐肯定还会来的，现在怕是有别的要紧的事情”，一边用眼瞥着公子，看他舒了一口气，嘴角竟扯出了一丝苦笑道：“原来不是我做梦，这样就可以了。”忽而眼神一暗，“也好，缘分已尽，一切作罢吧。”

    天石知道公子就算原来还有让清澜小姐回心转意的打算，现在家中巨变，公子如此在意清澜小姐，必然是不愿将她扯进这场灾难之中，不禁为公子心酸，急忙拿着药碗走开，以免公子看到自己难受的模样更伤感。宋明又让天石拿来外衫，天石慌忙说“公子，你莫要再去了，你已跪了两日了，那些大人们根本不为所动，不会替我家大人说情的”。

    宋明脸色凄凉：“如今圣上将父亲下狱，但未明说罪行，也未经金乌司审理，虽说在狱中难免被用刑受苦，应该一时不会殃及性命，我本以为父亲一生忠烈，总会有同期敢于圣前陈情，是我太过天真了。”套上外衫，让天石备马，不是去宫门，却是往吴府而去。

    阿莱此时正被父亲叫到书房，父亲看看阿莱，已知她昨日去宫门外找了宋明。这关系剪不断理还乱，本就奇怪女儿突然死活不愿意嫁宋家，现在宋家果然出事，可她不同她之前的决绝，反而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宋明送回了家。现在情形不明，圣上盛怒难消，还斥责太子平日交往不善，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明知拼死一搏也无事无补还反而连累家人，还要去做吗？内心焦灼矛盾。

    阿莱也是不知如何和父亲解释自己前后矛盾的做法，只坐在那里看父亲唉声叹气。 正在两人相顾无言时，下人前来通报宋明已到门口求见。阿莱父亲听后，不知如何抉择，知道宋明此时前来必然又是来希望自己出头到圣上面前为其父求情，可自己人微言轻，太子又几次三番前来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烦躁之时，便对下人说“就说我出去了，不在府中吧。”

    “父亲，见他一面吧！”阿莱急忙拦住下人。父亲神情复杂得看着阿莱说：“你之前不是说他家会出事，你我要尽早远离吗？当时退婚时说得那样坚决，为何现在又这样说了？”接着又低下头暗恨自己：“我若是能经常在圣上面前行走，还能说上几句话，可是我不过是个刚回京的外放官，如今太子又”

    “父亲，人的一生沉浮不定，圣上并未罪及其全家，宋明又以博才闻名，将来如何尚不可知，莫要因此交恶才是。”阿莱父亲见阿莱并非小儿女态，所说也是有理，更何况本来自己就因无法救宋父愧疚万分，此时不见也是因自己看见宋明心生内疚。便让下人将宋明请进书房。

    前世宋明因今日父亲闭门不见之事一直耿耿于心，自己既然知道宋明的心结，便不能再让他对父亲怀恨在心，父亲也是因为今日之事一直愧对宋家，才会在多年后宋明的再次求娶之下同意。现在让宋明见到父亲，自己再从旁解释，也许，事态便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吧。

    宋明随着下人进门，不同昨日在宫门外的衣衫褴褛神情木然，现在已梳洗整理干净，进门后对父亲有礼地鞠了一躬，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会进来跪地哭泣。还很有礼节地对着阿莱作揖，之后便再也没有看阿莱一眼。“吴世伯，宋明此次前来并未求您上书求情，您也莫要为难了。”宋明神情坚毅得说。

    阿莱和父亲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