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奔赴战场
司马瑾快马加鞭，赶到了宫里。
文玥一般不会主动找他，特别是像现在这样连一晚都等不及。
她如此着急，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到的时候，文玥已经在外间坐着等他了。
夏日炎热，文玥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罗裙，外罩一件水绿色的薄纱大袖。
远远看着，便让人觉得清新，而又出尘。
司马瑾看着柔和的灯光下，依然脸色冷凝的女子，问道：“这么晚喊我进宫，可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是有一件急事。”文玥点头，朝司马瑾道：“我需要去一趟巴东，并且要尽快启程。”
“什么？”司马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即便是反对。
“不行，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可我必须要去！”文玥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同时也将自己心中的担忧和盘托出：“如今淮河一带多发雨季，天气又比往年炎热，巴东尸骨无数，恐生瘟疫。”
“瘟疫？”司马瑾闻言，瞳孔猛然一缩。
历朝历代，只要有瘟疫横生，那必是尸横遍野，死伤无数。
文玥面色沉重地点头。
“此前是我忽略了这件事，不然军中可能早有预防。”
司马瑾还是心存希望，“军中也有军医，他们可能也会有应对之策？”
“他们救治伤员方来不及，即使有心预防，也没有很好的应对瘟疫的药方子。”
这一点，还真不是文玥看轻军医的能力。
而是自古疫症皆是如此，没有爆发之前，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预防。
每一次疫症的爆发和治疗，都是踩在前人的尸骨上，寻求解救的法子。
况且军中太多人马，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像现代国民一样，一声令下，便真的都做好防护。
司马瑾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沉声问道：“你这一趟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文玥的回答和刚刚一样坚定。
“好！”司马瑾答应下来，但他又道：“我陪你一起去。”
文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不必了，王谢两家，还需要你来牵制，不能让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可是”司马瑾忽然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她说得对，若是他也任性离开，之前所有的努力，便全白费了。
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痛楚。
眼睁睁看着一个弱女子去那种地方涉险，他于心何忍。
更何况，若真的有瘟疫，她能保护好自己吗？
文玥也不是不识好赖之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也算是有些交情。
看出他的担忧，文玥眸光灼灼地朝他一笑：“没有可是，你要相信我。”
司马瑾别开脸，不再看她清丽的面容，“好，那你一定保重，我在建康等你。”
都到这会了，文玥也看清了他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是，她并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这一份情谊，况且，她也并不觉得两人的感情，能到这种地步。
她只好转移话题：“谢相为人还算仁义，你所图之事，其实可以从谢家入手。”
司马瑾闻言，猛地回头盯着她，神色间颇为复杂。
“你都知道了？”
文玥对上他灼热的目光，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马家，始终是大晋的朝臣。”
至于拥立新君的，说好听点，是从龙之功，要不好听，便是谋逆之罪。
况且，从龙之功也不是那么好得的，从古至今，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皇帝还少吗？
司马瑾听了她的话，只低垂着眼，没有出声。
文玥也不急，她懂。
政客嘛，都是要故作神秘的。
良久，他才有些沙哑地问了一句：“我想知道，你如此帮我，还有没有别的原因，除了你哥和司马家的原因。”
“当然有了！”文玥继续回道，“你是我能接触到的，司马家最年轻又聪明的政客。”
司马瑾闻言，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战场凶险，你多保重。”
说罢，他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文玥瞧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也卸下了她刚刚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回到床上，她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帅哥虽好，可她消受不起啊。
小蒲栓好门进来，就看到文玥唉声叹气的模样。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对司马公子？”
文玥懒懒地瞟了她一眼，心说这丫头最近怎么啰嗦了许多。
“别乱想，他和我并不是一路人。”
她否决了自己对司马瑾的心思，也不敢对他这样的男子生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一个善用权谋之术的男子对你忠贞不二，这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
看到文玥有些落寞的神色，小蒲心里有些心疼，没再多问。
倒是文玥自己，很快便从惆怅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让小蒲准备好要远行的东西。
“刚刚的事情你也听到了，东西要尽快备好，我们明天就出发去找哥哥。”
“是。”小蒲应下，便帮她放下了围帐，知道她怕热，又拿来蒲扇替文玥扇风。
“如今天热，小姐你就安心睡觉，我留下来给您扇风。”
文玥微微摇头，拒绝她，“不用了，你也下去睡吧。”
小蒲拗不过她，只得自己退下，去外间睡觉去了。
文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建康。
她并不知道，出城时，城墙上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盯着她慢慢消失的背影出神。
福子看着如一尊雕像般伫立在壁垒前的司马瑾，有些不解地问：“主子，都到这了，你为何不亲自去送文玥小姐呢？”
司马瑾瞪了他一眼，“话多。”
福子：
这会就嫌他话多了，那您倒是别露出这样一副似是生离死别的样子啊。
当然，他也就敢在心里吐槽一下主子。
别看文玥身边明面上跟着的随从不多，暗中保护她的影卫可是不少。
他敢打包票，文玥小姐对于自己的主子来说，绝对是不同寻常的。
她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另一个主子呢。
文玥离开后，司马瑾便依照她所说的，找到了谢相，并和他坦白了自己有意招揽寒门子弟，以瓦解仕族之间的龌龊团结。
谢相听完司马瑾的话，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比起年轻气盛的司马瑾，谢相无疑是个资深的政客，在相对漫长的官场斗争中，他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东西。
良久，他才有些认命地和司马瑾道：“我向你推荐一个人。”
“会稽梁山伯。”
司马瑾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是想知道梁山伯是何许人也。
“这梁山伯有什么特别之处。”
提起那个和自己异常投缘的少年，谢相便得意地夸道：“他虽出身寒门，但为人正直善良，不畏强权，又有能力和抱负。”
“他如今在鄮县治水，据当地知府来报，他的治理成果，已经初见成效了。”
“哦？”听到治水一词，司马瑾立马来了兴趣。
“英雄不问出处，如此人才，实乃大晋之幸。”
毕竟大晋江河无数，却常年被水患所扰，如今有人有此才干，确实值得一见。
许是司马瑾没有门第之见的思想取悦了谢相，他哈哈一笑，朝司马瑾道：“难得你和那些迂腐之徒不一样。”
“好，待今年雨季一过，我便让他来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