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一代宗师
在护卫的惨叫声中，叶灿和侯玉，进入了南司总部的大门。
如果说，北司的总部，是庄严磅礴的大气，那么南司总部随处可见的机关阵法，就体现出绝妙的精构巧思。
“好厉害的机关术！”
叶灿不禁感慨道。
侯玉瞪了叶灿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能不能控制一下？南司本来就是精于法器和机关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北司这方面就落后了！那灭魔炮，还是北司牵头组织研发的呢！”
说来从前的南司北司，的确非常卷。
相互竞争，谁都不服谁。
灭魔跑这个国之重器，虽然是北司牵头组织、研发出品，但是南司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在灭魔炮投入使用之后，一些退役下来的灭魔炮以及研发过程中的残次品，还是交由了对机关术更加熟悉的南司来销毁。
按照司寇青松调查的结果，王秀娟所使用的那门灭魔炮，大概率就是销毁过程中留下来的漏网之鱼。
被侯玉这么一提醒，叶灿也是干咳一声，挠了挠头，说道：“我这不是见到锦衣卫的强盛，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嘛？”
元昊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叶灿，清冷的声音传来，“原本认为，你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现在看来，倒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青年。”
叶灿看向那些在岗位之上忙碌的锦衣卫们，他们同样继承着锦衣卫高效、铁面无私的优良传统。
但是总感觉，差了一些东西。
这些人就像是一辆运转正常的战车上的齿轮一般，只是在惯性和命令之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旋转着，前进着，却缺少了战车本应有的血性和冲击力。
这方面，倒是和元昊这个统领很是相像。
“我北司的锦衣卫，不用你这个南司指挥使来评价！”
叶灿眉头一皱，直接把元昊的话给怼了回去。
南司的这种状态，就连百姓的市井之事都处理不好，又如何能办好销毁灭魔炮这样的重中之重的大事呢？
保不齐这些齿轮哪天掉了个链子，就要出大事。
侯玉捅了捅叶灿。
对于南司这种萎靡不振的整体氛围，侯玉看在眼里，也十分不高兴。但是毕竟这次是久违的南北两司相互合作办案的一回，她身上多少担负着修复关系的任务，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不过，好在元昊并不在意叶灿的这些带着些许攻击性的话语，整个人就像是没有情绪一般，既不会生气，也不会高兴。
“进来吧。”
在元昊的带领下，两人走进了一间办公室当中。
“这……”
一走进去，叶灿和侯玉就皱起了眉头。
房间里是一股强烈的灰尘的气息，明显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各个案件的档案堆积得老高，一看就没有细致地整理。
就连最为重要的锦衣卫令牌，都随意地放在门口的箩筐里，倘若真的有别有用心之人盗用了锦衣卫令牌去做不轨之事，在朝廷那里，整个锦衣卫团体，恐怕都脱不开干系。
“来人啊，看茶。”
元昊的礼数倒是做的很到位，自己坐于上座之后，很快就有应侍来给叶灿二人安排好了将座位和茶水点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什么锦衣卫的办事处，而是某个俗世都市中的西式下午茶咖啡店呢！
看着眼前上好的茶叶，叶灿意味深长地说道：“元大人，真是好雅兴啊！”
元昊依然是那副嘴唇都不爱动的模样，品尝着茶水。
“我建议你好好品味一下这茶叶，这是顶级的玉龙铁观音，每年出产量，不过一百斤，极其珍贵。”
叶灿端起茶水，直接一饮而尽，将彻底喝空的茶杯翻转过来，对着元昊亮了亮底，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
“叶某只是一介粗人，品不出其中的门道来。叶某只知，作为锦衣卫，每日有处理不完的公务，若是有这品茶的时间，不如，早点去看看，除了灭魔炮，南司还有没有丢过什么其他更离谱的东西！”
叶灿话音刚落，他面前的茶杯，凭空碎裂。
侯玉心里一惊，看向叶灿，这才发现，看似坐的稳如泰山的叶灿，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早已完全笼罩在了元昊的威压之下。
只是，叶灿一直表现得十分从容，实际上，叶灿座位之下的地面，都已经隐隐出现了裂痕。
足以可见，这威压的效果到底有多强烈。
更让侯玉感到忌惮的是，她和叶灿坐的距离不过一尺，而这威压，她竟然连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元昊对于真气的掌控，已经精确到了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
当年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此刻，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代宗师。
元昊静静地把茶杯置于自己的面前，仰起头，嘴唇动都不动，声音却让侯玉感到一阵唇齿寒战、心惊肉跳。
“我是不是对你有些太客气了？你可知道，我这个级别的人物，要斩一个千户，完全不用上报？”
侯玉心里一惊，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元昊抱拳认错，“元大人，您切莫激动，我这搭档，脑子一直有点问题，您就当他刚才犯病了就是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侯玉给您赔罪了。”
“是吗？他好像，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嘛！”
元昊看向叶灿，一直没有温度的眼神，此刻似乎渐渐有了些许的变化，沾染上了些许的戏谑，似乎有些好奇，这个年轻人还能做出什么让他惊讶的事情。
侯玉用余光一瞄，这才发现，她在这里赔礼道歉，小心翼翼得跟个孙子一样，旁边的这位爷，倒是坐的稳如泰山。
“叶灿，快道歉！你一个千户，难道，还要对大统领不敬吗？”
当锦衣卫以来，叶灿却是第一次无视了级别的差异，从桌上拿起一块碎片，细细地在手中把玩。
“我知道来之前，你还有一个任务，是尽量消除南北两司的隔阂。但是，你有没有意识到，消除隔阂的前提，是把问题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