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归
“木琼和诗画她们呢？”
彩瓷指了指旁边，叶灿这才注意到，两女都睡在简易的睡袋当中，身上的伤势，得到了简单的处理。
叶灿松了口气，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说起来，你们为何不进城，住在这营帐之中呢？”
叶灿疑惑地对彩瓷问道。
彩瓷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走到营帐入口，掀起了幕帘。
风沙席卷而来，叶灿的瞳孔微缩。
茫茫大漠之上，原本精绝古城所在的位置，已然被夷为一片平地。
彩瓷走到叶灿的身边，轻声说道：“叶大哥，感谢你，你抵挡下了大部分的冲击。让我们这些藏在地下城中的族人，得以幸存下来。”
叶灿握紧了拳头。
灭魔炮作为国之重器，威力实在是太过于恐怖。
若是落到别有用心之人手中，摧毁一座城市，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即便是那一发炮弹炸膛，威力依然如此恐怖。
倘若正常发射，只怕整个地下城，也都要保不住了。
叶灿的声音有些干涩，“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能守护……”
彩瓷却是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叶灿的嘴唇上。
“叶大哥，千万不要这么说。”
夜幕烛火之中，彩瓷的笑容，显得格外明艳。
“你为我们瓦西族留下了火种和希望。只要族人还在，精绝古城，就永远不会灭。更何况……”
彩瓷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逾矩，缩回了手，背到身后，继续说道：“你是龙王战神，是我们的信仰。我们期待着你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完美，实际上，却无法在战场上为你分担哪怕百分之一的压力。你愿意为我们这样付出，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少女眼神清浅，笑容真挚。
叶灿走出营帐，环绕四周。
大漠之上，几十上百个营帐如同一颗颗永生不灭的种子，播种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袅袅炊烟，篝火阵阵。
信仰不毁，民族不灭。
……
在漠北最后逗留了一日之后，叶灿等人也返回了帝都。
这次漠北之旅，无论是灭魔炮的出现还是苗疆人的倾巢而出，都需要第一时间向镇抚司和朝廷汇报。
年关将至，这时候出现这种乱七八糟的动作，绝不是中原人想看到的。
锦衣卫镇抚司。
“爷爷……”
本来经过这一路的经历和磨炼，小丫头司寇诗画已经比之前坚强了许多。可或许就是在亲密的人面前，总是难以自持。
司寇诗画一见到司寇青松，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簌簌地向下流淌。
见到这一幕，镇抚司的锦衣卫们都是默契地埋头工作，假装一副没看到也没听到的模样。
司寇青松老爷子干咳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压低声音说道：“来我的办公室详谈吧。”
看着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小孙女，司寇青松还必须强绷着指挥使的威严，那副矛盾的心态，看得叶灿和花木琼都是一阵绷不住的表情。
咔哒。
在办公室门关上的一瞬间，司寇老爷子顿时换了一副神态。
“哎哟我的宝贝啊，这一趟，你可受苦了啊！”
司寇青松一脸心疼地看着孙女，“黑了，还瘦了。早知道这样，爷爷怎么说都不会让你去这漠北了！这一路，竟是如此凶险啊！”
司寇青松如此紧张的模样，反倒是让原本满肚子委屈的司寇诗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爷爷……其实也没什么，这一路上，叶大哥和木琼姐对我保护得很好的。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的。”
司寇诗画偷看了一眼身后正在偷笑的叶灿，有些窘迫了。
“再说，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的。还有外人在……”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过来，她的心态明显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她习惯性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的话，这一路的风风雨雨过来，司寇诗画在叶灿的面前，更希望是一个像花木琼那样，可以替他分担的角色。
司寇青松看了一眼叶灿，同样对后者抱以微笑，“什么话，叶千户是你的未婚夫，未来的丈夫，哪里是外人了？”
小丫头顿时羞红了脸，又想起在精绝古城里，叶灿和花木琼把床弄塌的事情。
“哼，他才不需要我呢，他那么多女人，根本不缺我一个！”
司寇青松一脸笑意地邀请叶灿二人落座，“也不多你一个嘛，你说是不是，叶千户？”
想起这事儿，叶灿就有些头疼。
在离开精绝古城之前，族长带着聚勒亲自找到他，彩瓷已经坚定了非他不嫁的信念。
如果叶灿不给她一个名分，她就终生不婚嫁，为瓦西族和中原的联系奉献一生。
虽然伟大，但对一个姑娘来说，未免太孤独了。
最后，还是花木琼替叶灿想了一个办法，若是日后再有机会相见，这婚约便生效。若是有缘无分，一定要让彩瓷找一个好的归宿。
叶灿摸了摸鼻子，干咳着说道：“司寇前辈，我们，还是说正事儿吧。”
一提起锦衣卫的事情，司寇诗画的表情，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
叶灿几人在瓦西族耽搁了几天，其实锦衣卫的情报部门，已经把漠北发生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们。苗疆巫王，死了。”
司寇诗画一副扬眉吐气的神情，“死得好！这种草菅人命的管理者，就是该死！一想起沙场上那么多痛苦死去的人，一死了之都是便宜他了！”
司寇诗画想问题，毕竟还是太简单，也太情绪化了。
叶灿瞬间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是不是，他手中的本命蛊精华，也不见了？”
司寇青松苦笑一声，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若只是精华不见，倒也还好。无非就是一个给苗疆人提升修为的补品罢了。但是随之不见的，还有巫王自己的本命蛊种。”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