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土崩瓦解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蔡思同的嘴角明显露出了一丝冷笑。
黄家的倒戈，这本来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他们双方谈好的，只不过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而已。
现在这个时候，倒是正好可以用来对付钱朗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钱朗整个人也是心里一惊。
黄家、于家、周家作为仅剩的三个真正有货船出海的家族，之前可是一直都同进同退的。
原本他以为，蔡家那边勾结的对象应该是王家或者章家，可是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声不响的跟黄家勾搭上了……
“黄贤侄说的对，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果然，黄灵鹤前脚才刚刚走出去没几步，后脚，于家的总掌柜于震海也朝着钱朗拱了，拱手朝着门外走去。
“对不住了诸位，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看到他们两个走了出去，蔡思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别有意味着看了一眼钱朗，扭头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学生黄灵鹤见过大人！”
“小民蔡思同见过大人！”
“老朽于震海见过大人！”
状元楼门口的位置，看到他们三个人一起走了出来，就连过往的行人，都开始停在一旁看热闹了。
“只来了三位吗？”
三人的话说完之后，很快马车里就再次传来了韩墨的声音。
“他们、他们可能还有些别的顾虑吧！”
蔡思同还没说话，黄灵鹤已经抢先说道。
“顾虑？没关系，本官可以等，可以等到他们想清楚为止！本官不着急，我想你们也不着急吧？”
听完了韩墨的话之后，蔡思彤的嘴角忍不住一阵的抽搐，看样子，这位韩大人今天是非要逼着钱朗他们下楼迎接啊！
“大人说笑了，您日理万机，我们不过就是些整日里蝇营狗苟的商人，大人都不着急，我们怎么可能会着急？”
从他们下楼的那一刻起，他们三个的家族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投靠韩墨了，现在这时候怎么可能还敢因为这种小事跟韩墨意见相左。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好了！”
韩墨说完之后，马车里就再次没有了声息。
这下子，压力再次回到了钱朗他们的身上。
“钱兄，那姓韩的还没有下车，这分明是在逼我们表态啊！”
“咱们就这么晾着他，好像也不好吧……”
王家和章家，虽然也并列在原本的八大家族之中，可是他们两家，无论是根基还是实力都远远没办法跟钱家相比。
他们之所以能够存在到现在，一方面是机会所致，另外一方面也有钱家扶持的原因在。
他们的生意，和钱家的重合度实在是太高了，如果不是因为钱家不屑于做这些东西的话，这部分的市场根本就轮不到他们。
可以说，如果钱家想要灭了他们的话，最多不出几个月的功夫，就能让他们多年的心血全都付之一炬。
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他们自然也就只能唯钱家的马首是瞻。
“慌什么？难不成他还敢巧取豪夺吗？他真要是这么做的话，我们几大家族还怕了他吗？”
虽然钱粮也从心底里不愿意跟韩墨做，这可是家族的利益在前，由不得他自己不出面啊！
“杀——”
“杀——”
“杀——”
然而，钱朗的话音才刚落，却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直冲云霄的喊杀声。
“这是……”
听到这刺耳的喊杀声的时候，剩下的四人脸色一下子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就是赤裸裸的示威啊！
“钱贤侄，要不然咱们还是……”
沉默了片刻之后，周乾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说道。
虽然明知道这是韩墨的式微，可是他们却不得不承认，现在这时候韩墨确实有这个资本。
如果是按照原本的大宋官制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不把韩墨这个沿海制置使放在眼里。
毕竟，大宋朝的官制，讲究的是互相牵制，整个制度几乎已经把平衡之道做到了极限。
领兵的人无权调动军队，能调动军队的人无权领兵，如果没有朝廷的军令的话，别说是几千人的军队了，超过五十人，那就得斩首了！
可是，方腊之乱直接把一切平衡都给打破了。
为了能够迅速的平息叛乱，朝廷只能被迫的将调动军队的权力，下放给了宣抚使衙门。
而赵榛这个东南六路宣抚使，又因为一系列的原因，直接把明州水师和泉州水师两支军队的调动权完全归属给了韩墨。
再加上，韩墨身上这个两浙、福建路沿海制置使的差事，可以说那是真的，把他们吃得死死的。
除非他们放弃海外贸易，否则的话，他们就得老老实实的被韩墨卡脖子。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今天要是服了软，从今以后，这大海可就真的改了名换了姓！”
看着他们一个个那副惊慌的样子，钱朗真的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几乎已经是他们最后挣扎的机会了，至少现在为止，整个东南近乎六成的绢帛、丝绸、中高档瓷器的生产，可都在他们的手里。
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扛住压力的话，没准还真的能够逼着韩墨打消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可是问题是，哪怕他心里有12万分个不愿意，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身边的这些人好像真的都要投降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战鼓声，再次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钱兄，对不住了，我们周家吃的是海上饭，得罪不起明州水师和泉州水师……”
听着远处传来的战鼓声，周乾终于还是苦笑了一声，扭头朝着楼下走去。
这下子，钱朗彻底的绝望了。
仅存的三大海商家族，现在这时候全都已经投靠了韩墨。
就算是他想坚持下去，王家和章家也不可能陪着他闹到最后了……
“贤侄，算了吧，咱们这些年该赚的钱也赚的差不多了，再闹下去，怕是人家就该真的动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