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只有这个最纯净
月挽音不可置信的看着莫大海,她不相信那么憨厚正直的莫大海会说出留晚娘一命的话。
“你知不知道都是她们手下有多少无辜修士丧命?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救我们时候碰到的怪物就是村民?那是你从小相处的村民!”
“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莫大海哽咽着,扑通一声跪在了月挽音的面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莫大海为了晚娘向她下跪,一时间月挽音也分不清,对莫大海是失望更多些还是可怜多些。
“俺求你了,放过晚娘吧,那些人命俺来偿还。”莫大海不停磕着头,额头渗出了血,但他好似没知觉一样,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他对不起莫家村的村民,他可以以死谢罪,唯有晚娘,不能
“大海,你不要求她!”晚娘此刻还是蜘蛛形态,眼睛又被玉云尘刺瞎了,很难看出她的真实情绪。“那些修士和村民都是我干的,和大海无关,之前大海算计你们把你们扔进万僵洞也是我逼他的!你杀了我阿娘,这些事都是你我之间的,有什么冲我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要我为你们的爱情歌颂吗?那些无辜生命对你们来说只是你们夫妻之间的调和剂吗?”有那么一刻,月挽音很想把虹微伞扔向晚娘,只要一下,晚娘就会和聂双双一样化作虹微伞的一部分,可是月挽音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月妹子,俺求你了,只要你能放过晚娘,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莫大海抬起头,目光坚定,额头的血顺着脸颊流下,一旁的哞哞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想为主人分忧一般。
“什么都愿意做?”一把冰剑扔到莫大海脚下,“那我要你亲手杀了她。”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莫大海死死盯着地上的冰剑,颤抖着拿起来走向晚娘。晚娘没有任何反应,平静的接受着这一切,或许死对于晚娘来说,未尝不是解脱。
冰剑入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晚娘一下子反应过来,猛地挣扎起来,大喊道:“大海!”
沾着血的手向前抱住了被冰冻的蜘蛛身体,黑棕色的绒刺刺入莫大海的身体,没有疼痛,满眼幸福:“晚娘别怕。”
月挽音看着莫大海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伤害晚娘,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这个念头也就一瞬,心中的正义感让她没办法就此放过晚娘,执伞向着二人走去。
又一声冰剑入肉的声音,原来莫大海将剑刺入了晚娘的灵台处,一道声音传来,没了往日的憨厚,近乎空洞:“月姑娘,我们是罪人,我们会向那些死去的无辜灵魂赎罪。这座地下宫殿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哞哞会带你们出去的。”
话音刚落,宫殿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大殿顶部的夜明珠已经开始碎裂,很显然如莫大海所说,这座宫殿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容多想,月挽音回头跑向枯骨软榻,把受伤最重的行砚和昏迷着的林长赢放在了哞哞身上,玉云筝抱着燕留声,月挽音扶着被救出来的玉云尘,几人跟着哞哞离开宫殿。
离开之前,月挽音回头看了看,晚娘已经化作人形躺在莫大海怀里,他们好像说了什么,她听不真切。
“对不起,晚娘。”眼泪滴到晚娘苍白的脸上,莫大海伸出手为她拭去。
“大海,不要说对不起,要没有你,我可能早都被修士杀了。我要谢谢你,是你让我重新活了过来。”晚娘不恨,她爱莫大海,手伸向自己的灵台,拽出了两枚妖丹,一枚碧色,有些灰白,是聂双双的,手指一动,把那颗从手中挤了出去,剩余的那一颗散发着幽幽白光,洁白无瑕。“大海,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为阿娘杀了许多修士,炼制僵尸,残害村民,我的身体、我的心早已脏了,可我没有拿那些生命修炼,我如今唯一干净的就是这枚妖丹了,我把最纯净的我献给你 ,大海,你走吧,忘了我。”
晚娘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刚刚强行融合聂双双妖丹,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月挽音不杀她,她也无法承受来自化神期的全部妖力。
莫大海接过妖丹,什么都没说,低头吻上了晚娘,手中灵力发动,捏碎了妖丹,同时金光流转,选择了自爆。
月挽音她们刚刚回到地面,自然感受到了那股修士自爆的灵力威压。哞哞感受到主人的灵力,暴躁的仰天长啸,化作一头火焰牛兽,转头奔向不断坍塌的地宫。
“西域天光宗前来救援!”
数十个身着白色劲装的修士御剑而来,领头的修士长相斯文,一股书卷气,直奔月挽音他们这边而来,焦急道:“赢儿!”
修士把林长赢扶在怀里,又招呼着其他弟子来救治其他人。月挽音猜测这可能是林长赢的亲人或者师父之类的,有天光宗接应她们也可以放心了。
在陷入昏迷之前,月挽音还在疑惑着这天光宗怎么突然来救他们了?真是奇怪至极。
天光宗的弟子动作很麻利,不一会便带着月挽音她们回天光宗救治了。
“长老,这莫家村该”出声的是林琮的心腹,他一时拿不准林琮对这个莫家村的处理。
“烧了吧,处理干净些,快要五宗会议了,别坏了风景。”林琮心里有气,面上没露,叫人瞧不出来。
火焰整整烧了三日,直至莫家村烧的渣都不剩才熄灭,村口的石碑早已被炸碎,只有地上的灰烬才能证明莫家村曾经存在过。莫家村之事,稀里糊涂的被人掩去。
在天光宗养伤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月挽音腰腹的外伤早已愈合,但她的灵台受损不小,只能拿着丹药细细养着。她去看过行砚他们,行砚已经醒了,就是皮肤被腐蚀的伤迟迟不见好,把行砚打击的不小,玉云尘和玉云筝伤的不重,都已好了大半。只有燕留声,还在昏迷着,靠着丹药蕴养着。
这次五宗会议地点选在西域天光宗,这些时日常常会见到其他域的掌门长老带着内门弟子过来。当然玉云尘和行砚的师父都来了,玉云尘的师父是九重宫的掌门楚絮,也是玉云筝和燕留声的师父。楚絮刚来到天光宗就直奔燕留声的住处,心疼自己的小徒弟受罪。
再说行砚的师父,和楚絮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见到伤痕累累的行砚,简直要崩溃。行砚的师父一直很宠爱行砚,大概与行砚小时候身体不好有关,如今行砚一身皮肉被腐蚀的不能直视,气的行砚师父跑去找林琮大闹一番,非说是林长赢害的行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