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朋友
家里制炭的时候我没有想太多,遇上那群孩子,我准备多备点,一大早,我牵着黄牛上了山。
出门我更喜欢带上黄牛,它像是一个老朋友,而且有了它来回能省下不少时间。
芙蓉山笼罩在白色穹隆之下,踩在地上的积雪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朔雪落下的时候,被风一吹,如扯絮团一般,我牵着黄牛走在小道上缓缓前行,兀立着的树枝因为我们的经过掉落下皑皑白雪。
这次我要找粗壮一点的树,制出的炭更能烧,掉落下来的枯树枝也不能浪费,拿回来烘干也是能烧火。
从山谷割下一大堆青草扔在地上,黄牛一张一合地快速咀嚼起来,它似乎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拿着锯子往更高的山上去找树时,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仔细一看,那不是胖子和贾定和吗?
这两个可怜的家伙,拿着砍刀砍了半天这树都没倒下来,胖子生气的用脚踹上两下,树上的雪掉瞬间落在他们俩身上,我笑出声来。
他俩看到是我,露出惊喜的表情,胖子挥手高呼:“贾震,快来帮帮忙。”
我拿起锯子开始割。“你们俩真行啊!一棵树都搞不定。”
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这是一棵树的问题吗?是我手上砍刀的问题,也不知道我爸多久没用过。”
换成一个陌生人见到胖子和贾定和,绝对联想不到他俩是亲戚,差距太大了,胖子长得很富态,往坏里说一个胖字来形容,身高不矮,却没有脖子,称不上好看。
而贾定和一脸书卷气,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向我借过几次牛之后,我俩熟悉了许多,这家伙再也没露出过高傲虚伪的嘴脸,倒是下了凡间,实诚不少。
“你这工具好使,下次借我们用用。”贾定和眼中透出羡慕的眼光。
“你那自媒体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和他这种读书人该说些什么,总要聊点什么迎和气氛。
我爷告诉过我,当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时,就聊共同的话题,没有就谈对方的兴趣爱好,我也就知道他是回乡搞自媒体的。
胖子把枝杈砍下来,贾定和用绳捆上。“还做着呢,换成视频拍摄了,现在闹灾,没人愿意拿出粮食,签下的合同等同作废,也无所谓了,我要是真拿合同说事,也违背我的初心。
视频拍摄一些近况,加上我对生活的理解。”
这年头什么也比不上粮食重要,换成这种挺好。
“你们怎么运回去,这树干可不轻。”这旁边的树杈都这么多。
“把树杈绑树干上推回去,也没别的招了,能运多少算多少。”胖子喘着气用粗绳捆住前端,他在前面拉,贾定和弯着腰在后面推。
树干一步步的移动,他们停了下来。“你要砍哪棵树,我们帮你。”
看他们这费力的样,大爷我帮他们才差不多。
一人手上提起一捆树杈,胖子在前,我在中间,贾定和最后,把树干扛在肩上。
我撑住了大部分力量,黄牛看到我,跟着一起下了山。
贾定和每次看到家里的黄牛就惊呼一次,这次也不例外“贾震,你家这黄牛绝对成精了,我从来没见到过这么有灵性的牛。”
“你常年在深市。能见过几头牛”没吃过苦头的小子。万物皆有灵,吃山谷的草长大,能没灵性。
“我就是从这山里出去的,那会算留守儿童,我在山上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捡狗屎,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轻视我。
我爸妈在我几月份的时候就去了深市,和你一样,都是爷爷奶奶带着,那会穷,家里也没好吃的,去一趟县城都是奢望。
在我七岁那边才跟着去了深市,这些记忆都在我脑海里。
你以为我想赚钱才来助农,我就可惜了我们这块地,青山绿水,只要运出去,有销路,赚到钱,大家也就不用背井离乡,成为留守儿童。”
我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难怪我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七岁时我才三岁,第一次见他,张扬的开着名牌车,我狭隘的认为是个夸夸其谈的纨绔子弟。
回到山下,铭铭正和一群孩子踩着雪橇在院子外玩,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大黄和小黄当起了老鹰,跑过去抓他们。
而我,和菜姑打了声招呼,从家里拿出绳捆到黄牛身上,套上门板,一路聊着送他们回家。
路过水库,一群人在水库砸冰捞鱼,日子久了,也慢慢适应起这冰天雪地的日子。
和县城的紧张相比,村里多了许烟火气。
贾定和住所是三间砖瓦房,换成二十年前倒是不错,都是一些老单身汉的住所。
院子里还是泥巴地,水泥都没打,他那辆村里羡慕不已的车用汽车布罩了起来,铺满了白雪。
我们把木材放进屋内,一位六十多岁的阿姨从侧屋走出来,圆圆的脸上堆满笑意。“辛苦了,快坐下。”
贾定和指着我说:“贾震,贾桂爷的孙子。”
“难怪比我家阿和还帅呢,原来是桂叔家的,今天家里吃火锅,都在这里吃饭。”不容我们拒绝,转头就回厨房准备。
房子外观有破旧感,里面却被整理得干干净净,我看着红斗柜上摆放的照片,都很有年代感。
“这是我爷的房子,逢年过节也回老家看看,物品老旧了点,都能用,还好有这么一处地,不至于没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