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为什么(2)
见到如此反应，老妈也是叹了一口长气，颇为无奈地说道：“方老师是个好老师，他不会做对学生不负责的事情，你请病假的事他已经跟我说了。他还和我说，你应该是有什么心事，让我好好做一下你的思想工作。”
“回到家，你一说话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你不是个擅长骗人的孩子，特别是我，你更骗不到。”
龙禹被老妈说的很是尴尬但是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更不知道老妈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收心吧，别想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好好高考，为自己的人生拼搏一把。至于你爸，别再去找他了，没了他我们一样过的好好的不是吗？”说着话，不知怎得老妈竟然突然咳嗽起来，咳嗽的激烈程度竟然丝毫不下于那些电视剧里演的哮喘。
“妈，你怎么了？”龙禹有些急了，站起身来跑到老妈的身边缓缓的拍着后者的背，帮助老妈缓过气来。
一阵剧烈的咳嗽下，老妈那掩着嘴的掌心竟然有着一抹殷红。“妈！你怎么了？”眼尖的龙禹立即惊叫一声。
而被他搀扶着的老妈却急忙藏起了那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摆了摆道：“没啥事，我困了回去睡会儿，你赶紧吃完饭回去上课吧，别想这么多。好好学习过好我们平凡人的一生妈就已经很幸福了。”
说完，老妈急急的回到房间不给龙禹继续追问的机会，但是老妈越是这样的反应就恰恰越反映了事情的不对劲。
“小青龙，用你的生物电视野看看我妈到底怎么了？”
小青龙没有含糊，立即给龙禹共享了生物电视野。
透过房间的门扫描过去，此时的老妈正倚靠着墙壁掩嘴轻泣。乌黑亮丽的长发间偶尔冒出一两根银亮色的白发，眼角也已然不见年轻时的光滑细腻。
“你妈妈肺部不对劲，生了恶性肿瘤，估计是肺癌晚期了。”
“什么！”龙禹大惊失色。
那些被时光淡漠了的记忆再次浮现在心头，直直的冲击着龙禹的灵魂。
为了让龙禹能得以获得更好的教育，又因为是外来务工家庭，在当地接受义务教育但不符合居住年限条件，老妈便偷偷献血来补上欠缺的积分。
一向身子弱的她甚至面色青白的虚弱了很久才恢复过来。最严重时，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听贾聪明的妈妈说起，似乎是因为献血后第二天就进行大运动量的体力劳动导致的。甚至于为了兼职的传单工作还在寒冷的雨夜吹了俩小时的夜风。
每个年关将至，寒潮来临时，老妈总是容易染上风寒，这就是那时留下的老病根，但是她从来不和外人提起，更不愿让龙禹知晓。
为了母亲的情绪，龙禹也总是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只是学习时更加卖力，假期也时常瞒着母亲外出兼职只为了给母亲分担一些压力。
初中时期的年纪通常是很难找到工作，老板们担心被控诉雇佣童工。而且小年纪的人通常吃不了太多苦，干不了太多的活，做生意的总归是不乐意的。
但也多亏了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老板心善，给了龙禹一个赚取小部分生活费的地方。
再加上贾聪明一家时不时的，隐晦的接济，这个两人相依为命的贫穷家庭倒也生活的有模有样。龙禹和母亲都不为了生活的曲折而痛苦，反而对天长笑，命运的无力。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苦中作乐失去了颜色？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各怀心事苦衷遍地？
似乎从自己掉入了寻找父亲的执念中开始的。
初三，中考前夕
一直身体健康少病少难的龙禹染上了风寒，突然的发起了高烧。足足四十度得高烧，让龙禹意识迷离，痛不欲生。
外界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不真实，也是这时候陷入了一个怪异的噩梦，梦里世界是黑色的，没有边界，也没有其他的人，有的只是遍布眼帘的迷雾，和一座紫雷闪烁的城堡，而他似乎就在那城堡里面。
没有离开的路，也生不起逃离的心思，似乎只要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在这里睡一觉，睡到什么时候？天知道，睡到一切尘埃落定，睡到万事皆休
好在第二天，龙禹的高烧褪去，并没有留下什么病根，而后续的考试也并没有因此而发挥失常，如愿的考到了沧市最好的高中沧市一中，虽说后来被迫转校，但在当时的结果来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自那时候起，寻找失踪的父亲就成了龙禹的心魔，成了他彻夜难眠的执念。
回过神来，龙禹怔怔的看着母亲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绞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执着于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过好自己，好好努力，再去给老妈更好的生活才是自己要做的啊？是这三年自己的执迷不悟害的老妈操劳过度，才积劳成疾患上重病的吧，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她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幸？
在自己内心一声声的质问中，龙禹终于卸下了脸上冰冷的面具，哪里有什么冷漠和孤僻？不过是懵懂少年为了那不值钱的自尊戴上的虚伪假面。
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家境，不希望别人的同情和可怜，可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不仅拒绝了朋友的关心，甚至还对至亲之人关上了心房，让母亲担心，让母亲劳累。
龙禹蹲下身子缓缓掩面，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滋生。像是一颗种子的嫩芽，弱小但又坚韧，耐不住黑暗的摧残，但是可以破开坚固的岩层去追寻光芒。
这是是希望的光芒！
对啊！这早已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世界了，异能者可以飞天遁地，那为什么癌症晚期就被宣判死刑了呢？母亲应该还有救的，不是吗？为什么要这样暗自沉沦？
“青珣，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妈恢复健康？”龙禹猛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