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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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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怀瑜笑出了眼泪,脸色比哭还要难看。

    看着他这副故作深情的样子,秦夫人恶心透了,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积攒多年的恨意:

    “十七年前你先是对我下药,伺机玷污我,后又毒杀仲郎,害他英年早逝,此仇不共戴天,你竟然妄想我会爱上你,做梦!”

    家乡遭难,爹娘亡故,大伯要把她卖去花楼,是仲郎心善救她于水火,之后更是不顾公婆的反对娶她为妻,三年如一日爱护她。

    哪怕那三年她无所出,仲郎亦没有半句责怪,还在公婆面前袒护她,否则她定会落得被休弃的下场。

    原以为她能与仲郎相伴到老,没想到秦怀瑜面上光风霁月,内里却是个无耻小人,仗着武安侯的身份强占人妻,害得她与仲郎阴阳相隔。

    这等坏事做尽的畜生,她岂会甘愿与他苟且,生儿育女!

    她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为仲郎报仇!

    “好,好,这些年将你困在身边,是我做错了……”

    看着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妻子,秦怀瑜第一次感觉到了疲惫,然就此放手他也不愿:“不管你信不信,文仲死于重疾,并非我使人毒杀他。”

    秦夫人根本不信,尖声道:“仲郎殁年才二十有五,常年没有生病,不是你害死他又是谁!”

    秦怀瑜没有理会她的质问,红着眼道出当年的真相:“那晚我受文仲相邀前往文府赴宴,席间推杯换盏多饮了几杯,之后被文仲亲自送入客房,就看到你躺在床上……”

    心心念念的女子就在自己眼前,他恍然以为这是一场美梦。

    许是酒意作祟,更多的却是欲念难抑,他对阿琬做了之后十几年回想起来,都会懊恼愧疚之事,痛恨伤害她至此。

    梦醒后,看到向他道喜的文仲,才知道这一切是姓文的算计。

    文仲对阿琬或许有几分真心,却抵不过功名利禄,根本不是良配!

    可是他趁人之危,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撒谎,你撒谎,仲郎不会这么做,你撒谎!”

    这样的真相秦夫人根本无法接受,愤怒地扑过去捶打满口胡言的男人:“我与仲郎情投意合,夫妻恩爱,是你以势压人强夺人妻,如今还要污蔑仲郎,你简直禽兽不如!”

    挨了两巴掌的秦怀瑜抓住女人的手腕,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以阿琬的聪明,当年就想到了是不是?”

    秦夫人不住摇头,眼里的恨意愈甚:“污蔑,全都是污蔑!仲郎不可能这么做,他不可能这么做,都是你污蔑他!”

    秦怀瑜像是在为她解释,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姓文的出身贫苦,中举那年恰逢英山县县令被匪徒所杀,他便被认命新任县令,没过多久救下了你……”

    英山县是大晋赫赫有名的穷县,便是风调雨顺之年,也收不上多少粮食,当地百姓常年饥一顿饱一顿,使得当地极为混乱,落草为寇之者多不胜数。

    凡是有点门路的人,都不会选择去英山县做官,轻则升迁无望,重则死于非命,无论是立朝前还是立朝后,死在任上的县令不下十个。

    文仲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在念书一途上自是天分上佳,未必不能取的进士功名,仕途坦荡。

    可惜一纸任命下来,他只能坐上英山县县令的位子上,自此再也无法在科举之路上更进一步。

    偏偏他出身低微,仕途上得不到任何助力,若无意外会在英山县令的位子坐到死。

    对文仲这种有野心有抱负的人而言,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因此那几年,文仲想尽办法与上官交好,试图调离英山县,前往其它地方做官,却始终未能如愿。

    直到秦怀瑜南下视察,无意中见到白琬,且对白琬一见钟情,被文仲敏锐的察觉到,才让文仲抓住机会,献上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哪怕知道文仲的算计,秦怀瑜也愿意成全他,没想到没等他运作,文仲突染重疾,没来得及请大夫就死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仲郎不会如此对我,不会的……”

    秦夫人泣不成声,软倒在地,无法接受所爱之人为了功名利禄,亲自将她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

    秦怀瑜想要安慰她,手伸到半空中又缓缓收了回来:“阿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们的孩子却没有对不住你,你不该纵容恶奴将他换掉,让我们骨肉分离。”

    沉浸在被丈夫背叛的打击中的秦夫人,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秦怀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房间来到了屋外,对守在门口焦灼不安的碧玉吩咐道:“看好夫人,别让她做傻事。”

    “是。”碧玉匆匆行了一礼,快步冲进房内安抚情绪失控的秦夫人。

    抬头看着夜幕里璀璨的星光,秦怀瑜苦笑一声,大步离开了正院。

    在正院服侍的奴仆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隐隐猜到侯爷与夫人大吵一架,最后侯爷拂袖而去不知所踪,夫人夜里发起了高热,几副重药灌下去才退烧。

    这件事瞒不过同住一府的三房,秦立急匆匆找到秦三爷:“父亲,大伯怕是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赶去淮安府了!”

    秦三爷丝毫不慌:“去了又如何,找到的不过是一具发臭的死尸罢了。”

    秦立却没有如此自信:“就怕大伯将错就错,压下秦业谋杀姓陆的,执意将爵位传给这个草包。”

    秦三爷冷笑:“你大伯也就会在那个女人面前昏头,侯爵事关秦家的百年传承,他不会让一个草包断送了。他若是真这么干,圣人也不会答应。”

    说罢,他慈爱的看着秦立:“等你大伯回来,就让他开祠堂将你记在你嫡母的名下,日后你就是我的嫡长子。”

    秦立心绪激动,立即跪在地上:“多谢父亲!”

    秦三爷亲自扶起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念书,若是明年顺利考中举人,不必你大伯上书请求圣人册封世子,为父也会帮你的。”

    秦立清楚考中举人不是必要,却是能给他登上世子之位增加筹码:“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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