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烂在肚子里
宋溪溪并没有躲着陆则知，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和陆家兄弟回淮安府，这次去牛家的目的，是说服牛呦呦跟她一起走，这也是之前和牛家夫妇商量好的。
一段时间不见，牛呦呦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脸上也长了点肉，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见到宋溪溪，她甚至主动打了声招呼，带着大提篮去菜园子里给小红拔大白菜吃。
桂芬一边缝补衣裳，一边陪宋溪溪说话：“这阵子呦呦犯糊涂的次数更少了，能像以前一样帮我和你舅舅干活，就是胆子变小了很多，不敢跟我们出门见人……”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和你舅舅活着还好，能一直陪着她看着她，可是哪能陪她一辈子……她还年轻一辈子还长，一直这样下去怎么办呐！”
夫妻俩真心疼爱女儿，为女儿的遭遇痛心懊悔，甘愿一辈子养着她照顾她，甚至做好了女儿一辈子不嫁人的准备。
不是没想过他们哪天去了，让儿子牛奔照顾妹妹，但是他们并不能真正放心。
以后儿子会成家，会有妻子儿女，不可能数年如一日的精心照顾妹妹，也不敢奢望未来的儿媳妇愿意无怨无悔的照顾这个小姑子。
“舅娘，这都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你看表姐恢复的一天比一天好，兴许哪天就变得像以前一样，你和舅舅不必太担心。”
宋溪溪劝慰着陷入自责内疚的桂芬，能理解他们夫妇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以后表姐随我去淮安生活，我们家也会照顾好表姐，况且还有外公外婆。”
系统仓库的催眠药水还在，这两天她会找机会给呦呦表姐用上，帮呦呦表姐忘记那段惨痛的过往，重新开始。
“哎，哎！”
桂芬抹了把眼睛，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对了，把你表姐害成这样的几个畜生遭报应了，他们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天生没有伦常，竟然做出……”
话说了一半，她想到外甥女还是个小姑娘，于家母子乱伦的丑事太过脏污，不适合说给她听，便立马打住了话头。
宋溪溪佯装不知，故作高兴道：“他们遭报应了？遭了什么报应？”
桂芬一脸快意道：“姓于的畜生和他爹打架，被他爹拿刀砍伤成了个废物；他的堂兄表弟和发小也没落到好，天天往女人堆里钻，把身子彻底弄坏了，最好的大夫都救不了……”
前两天她去城里买东西，无意中听铺子里的伙计议论，才发现他们说的是于家的事。仔细一打听，就清楚了四个畜生的遭遇。
她做梦都想让他们遭报应，只恨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没办法为受苦受难的女儿报仇。
没想到老天爷开眼，让他们染上了治不好的怪病，一个接一个的废了。
老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报应，就是报应啊！
“太好了，太好了，都是他们自找的！”
宋溪溪早已知晓于常四人的下场，在桂芬面前她还是装出一副刚知道的样子：“像他们这等品性低劣的畜生，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如此废了正好！”
桂芬仔细打量外甥女的神情，犹豫了一下才问道：“溪溪啊，这些事与你没关系吧？”
宋溪溪眼睛都没眨一下：“舅娘，我就是力气大了点，打起人来疼一些，哪有这样的本事算计这几个畜生，还不让他们发现啊！”
桂芬拍了下脑门：“是舅娘糊涂了。”
倒不是她无端这么想，实在是太巧了，外甥一到京城，知道了这四个畜生对女儿做的禽兽不如的事，他们就一起倒霉了，她难免会多想。
细细想来，外甥女才十四岁，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这次来京城也没多久，都不认识几个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把四个畜生算计成这样！
宋溪溪不可能承认这些事是她干的，一来没法儿解释让四个畜生发狂的原因，二来无法保证吴家有没有暗中追查，总之安全起见，真相烂在肚子里最妥当。
正在这个时候，牛呦呦提着一篮子大白菜回来了，见两人聊的热闹就问了一句：“娘和表妹在说什么呢。”
桂芬连忙打住话头，掩饰道：“在跟你表妹说你们兄妹小时候的趣事，你表妹都不知道你小时候那么皮。”
牛呦呦对两人聊的话题并没有兴趣，只是不想让关心她的人担心，才努力装出一副正常人的样子。
听了母亲的话，她的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弧度。
等牛呦呦去院子里喂小红了，宋溪溪低声问道：“那几个畜生遭报应的事表姐不知道？”
桂芬神情一黯：“我和你舅舅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提他们的名字，就怕刺激到你表姐让她更难受。”
宋溪溪理解夫妻俩的顾虑，起身往院子里走去：“我陪表姐说说话。”
小红是匹高傲的马，不会让不熟悉的人触碰，不过牛呦呦带来了它爱吃的大白菜，这会儿就无视了脑门上的手，分外享受的嚼着牛呦呦递到嘴边的食物。
看着神情轻松的牛呦呦，宋溪溪走过去和她一起喂：“表姐这么喜欢马儿，以后有机会送你一匹。”
牛呦呦知道马匹贵重，当即推辞：“你送给我，我也用不上。”
宋溪溪笑道：“有马的话出行会很方便，速度比马车驴车快多了。”
牛呦呦还是摇头：“驴车就够了。”
宋溪溪暗暗叹息，一边观察她的神情变化，一边将于常等人遭到报应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牛呦呦脸色惨白，显然被这几人的名字刺激到了。
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紧紧抓住宋溪溪的手：“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真的遭报应了？”
宋溪溪回握住这只冰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是，他们都遭报应了，以后再也没人会伤害你了。”
牛呦呦泪流满面，脸上却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活该，他们活该，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呜呜……”
说到这里，她无力的扑到宋溪溪的身上，抱着她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