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柳愔愔的痛苦
今天下午耀阳没有修炼，他正在收拾着他和师父居住的院子。
还有两日，羽公子便可以解除禁足，他想在师父出来之前给屋子来个大扫除。
黄昏的时候，一场山雨肆虐，他们刚清扫过的地面上又落满了树枝残叶。
耀阳不想麻烦高达，便召唤出黑云，一个人收拾起来。
打扫完山下的院子，他几个跳跃，迅速往山上赶去。
山上的浮岛是柳掌门居住的院子，他想在天黑前，清扫结束。
“啊！啊！”刚踏上浮岛耀阳就听到了一阵痛苦的低吼声，伴随着东西破碎的脆响声传来。
起初他以为是师姐又惹掌门生气，在摔东西。可是转念一想，师姐在月华城呀，怎么可能惹得到掌门呢？
“还有那痛苦的低吼声也不对劲！不好，可能是掌门练功时走火入魔了！”他急忙踹开房门进去查看。
只见柳愔愔正抱着头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耀阳也顾不得尊卑，把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之上。
和花儿住在一起的时候，从她那里学了些医术，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耀阳在柳愔愔的后颈轻轻拍打了几下，她的痛苦顿时减轻了不少。
伸出手给她把了把脉，发现她不是走火入魔，而是中毒已深。
此刻毒药正随着血液侵蚀着她的骨髓，所以她痛苦地无法自制。
柳愔愔见是耀阳，虚弱地问：“你是怎么治好我的？”
耀阳摇了摇头说：“掌门，你这是中毒的症状，而且毒液已经深入骨髓，我没有办法医治。刚才只是封住了你的几个大穴，让你暂时感觉不到疼痛而已！”
“你滚！你给我滚出去！今天的事情如果你敢说出去，我一定把你逐出师门！”
刚才还和颜悦色说话的柳掌门突然又发起疯来，用掌风把耀阳推了出去。
“呜呜呜！”紧接着一阵绝望地嚎啕大哭声从屋内传来，耀阳只能呆呆地站在门外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天下午，耀阳又来到柳掌门的院子，想说服她下山找花无忧看看能不能解毒。
刚来到院中，低吼声又传了出来，他只得又一次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今天的柳愔愔，脸色比昨天更加惨白，难以承受的痛苦让她手脚都扭曲成了恐怖的形状，满嘴都是暗紫色的血液，身上的衣裳也全部被汗水浸湿。
耀阳赶紧封住她的穴道说：“掌门，我认识一个可以让死人复活的医师，我带你去找她看看好不好！”
“不用了！大陆上所有的医师我都找遍了，没有人能治好我身上的阴毒。”柳愔愔摇摇头虚弱地躺在床上。
耀阳拉着她的手请求道：“掌门，你信我好不好！她和别人不一样！趁着现在你的状况好一点，赶快召唤出你的坐骑，我们走！”
柳愔愔苦笑着问：“我这么对你！你居然还急切的想要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师父，也为了师姐！掌门想想爱你的人，你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耀阳忍不住冲她怒吼。
柳愔愔思索了一会儿：“好吧！如果我死在了外面，记得把我的尸骨带回后山安葬。”
紧接着她从头上拔下一根红梅状的发簪，念动咒语后居然迅速膨胀到原来的数十倍大。
耀阳抱着她踏上坐骑，冲破师门的结界，飞速赶往月华城。
“无忧，快救救柳掌门！”为了避免花无忧误会，这次来到无忧居耀阳一进门就说出了柳愔愔的身份。
听说她是空灵山庄的掌门，花无忧很客气的接待了他们，先是给柳愔愔把了下脉，紧接着盘腿而坐运转灵力将她身体里的毒素一股脑的逼了出来。
柳愔愔捂着胸口吐出一滩黑血，顿时觉得蚀骨之痛消失，神清气爽了不少。
“柳掌门，你体内的毒虽然已清除大半，但仍有部分残留在经脉和骨髓之中，还需要在无忧居用药浴调理半年左右，不知你方不方便？”
花无忧让她用清水漱口后，询问她是否方便留下治疗。
此时柳愔愔心情大好开心地答道：“方便、方便！只要能清除我体内的毒素，留多长时间我都不介意！只是师门有些事情我想和耀阳交代一下。”
“好，你们聊，我先出去准备！”花无忧说着便退了出去。
柳愔愔微笑着对耀阳说：“耀阳，谢谢你！要不是你带我过来，也许现在我已经不在世上了！那天把你赶出去是我不对，不好意思！”
“掌门，这是我该做的！您不必放在心上。”比起她平日里的高冷，如今的和颜悦色简直让耀阳受宠若惊。
“其实，这四十多年来的折磨，早已让我看淡了生死！只是我舍不得羽翔和曼珠，才苟活到了今天。”
“但是那天，你先让我看到了希望，又让我绝望，所以我才会情绪失控！”说到这里柳愔愔很不好意思。
“掌门，这么多年你严厉管教师姐，又不愿接受我师父，是不是因为你身上的毒呀？”耀阳猜测道。
“是呀！虽然我恨萧玉，但曼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舍得虐待她呢！”
“你们初到师门那天，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毒发，不想吓到她，所以才罚她到后山修炼！”柳愔愔解释。
“你们是母女？难怪你知道师姐的伴生法宝是出生时就握在手里的。”
“那这次，你在修炼时间让师姐下山，让师父禁足，是不是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耀阳接着问。
柳愔愔苦笑着说：“是呀！我把他们支开，是不愿意他们看到我死亡时的凄惨模样！”
耀阳想知道她中毒后，怎么会那么长时间才毒发，便问道：“掌门，你中毒应该有四十年了吧！师门的其他弟子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撑过，你是怎么挨过来的，是不是服食了什么特别的药物？”
“没有，我中毒后，看遍了所有的名医，他们都说没法治，让我直接准备后事！当时我怀着你师姐，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明显不舒服，所以就没有吃药。”
“但是这几年随着我修为的突飞猛进，毒发却越来越频繁，从原来的几个月一次，到现在每天下午都要毒发，我已经没有了生的希望，所以也没有服药！”
回忆起曾经的折磨柳愔愔至今心有余悸。
“柳掌门，您知道你们当年中的是什么毒吗？”耀阳问。
柳愔愔捋了捋秀发答道：“事发后我下山调查过，那是一种阴毒！”
“它的制作方法相当残忍！药师先要给花季少女强行喂下毒药，待她们毒发后，直接埋入地下。一年后才能从尸骨上提取毒素！”
“中毒后，我一直都在寻找解毒之法，四十年了，一点希望都没有，这次多亏了你这位神医朋友！”
她把手里的发簪交给耀阳：“你拿着我的坐骑回去告诉令羽翔，我找了处仙山闭关。这段时间由他暂代掌门之职！”
“这个好消息，不用告诉师父和师姐吗？”耀阳询问。
柳愔愔笑着说：“不用，我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亲自告诉他们！”
“白光宇说的没有错，掌门真的很温柔，自从她被治愈后就一直在笑。希望这次之后，她能和师父有情人终成眷属吧！”耀阳点点头，乘上柳愔愔的坐骑飞回了师门。
几个时辰后，耀阳回到了师门演武场，三位长老已经等在了那里，昨天他们冲破结界时，三位长老就已经察觉。
“师父！两位长老！”耀阳从坐骑上下来，红梅簪子恢复了本来的大小，握在他手里。
见耀阳从柳愔愔的坐骑上下来，羽公子不解地问：“耀阳，掌门呢？你怎么会乘着她的坐骑回来？昨晚你们一起离开的？”
“是的，师父！我向掌门推荐了一处仙山，她急着赶过去闭关，所以直接冲了出去！”
“安顿好后又让她的坐骑把我送了回来。”耀阳点点头答道。
“真的吗？坐骑只受自己主人灵力的驱使，他乘着师妹的‘傲雪红梅’回来应该真是师妹自己的意思！”
羽公子虽心中疑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掌门让我把这支发簪交给您！说在她回来之前，由您暂代掌门之位。”耀阳恭敬的把簪子交还给羽公子。
“嗯！修炼去吧！”接过簪子打量了一会儿，羽公子让耀阳先回去修炼。
晚上，耀阳坐在后山的巨石上吐纳，羽公子御剑来到他身边笑着问：“怎么不去崖底了，是不是知道为师要来呀？”
耀阳从巨石上下来恭敬地说：“白天那么牵强的理由，连我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能够骗过聪明睿智的师父呢？”
“说吧！昨晚出了什么事？如果她真要去闭关，完全可以通知二长老或者留下书信。”
“而且据我所知，大陆上没有哪座仙山的灵气比我们师门更充裕的。”
“她这么急着出去，除非有什么不得不离开的理由！”羽公子撩起衣衫后摆坐在巨石之上。
耀阳拱手答道：“对不起师父，这件事掌门不让我说，总之是件好事儿，掌门事后会亲自向你解释！”
羽公子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酒笑道：“好吧！不说她了，让我看看这一个月你的修炼有没有落下？”
他话音刚落，耀阳一个瞬移身形出现在几十米开外。
羽公子只感觉一阵风卷从身边经过，握着的酒壶已经出现在了耀阳手里。
“不错呀！力道控制的刚刚好，果然没有枉费你师叔让你打扫的一番苦心。”羽公子夸赞道。
他指着前面的树林说：“范围攻击威力如何，使出来看看！”
只见耀阳剑指一挥，一股强劲的龙卷风经过树林，数十棵大树被连根拔起，茂密的森林倒了好大一片。
羽公子灌了口酒笑道：“不错不错！短短一个月，就能将技能运用的如此娴熟，二长老夸你天资过人，果然没有说错。大成境以下的修士应该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虽然，修炼的是同一本技能书，但每一个修士因为自身的属性不同，使用出来效果也不一样。耀阳啊！你也该给自己的技能起个名字了！”
“就叫它‘暗黑风龙卷’吧！师父，为什么我的黑云好像也能够使用暗黑风龙卷？”
耀阳说罢，召唤出黑云演示了一番。
“是吗？伴生灵能使用你的能力，那么，你也应该拥有冰攻击的能力呀！”羽公子思索道。
说罢，他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本冰属性秘籍递给耀阳：“这是一个朋友前两天送给我的，你看看能不能修炼！”
“师父，你又偷溜出去了？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在屋子里呆那么多天！”耀阳微笑着拿过秘籍，盘腿坐下仔细阅读领悟。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多次运转灵力攻击，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羽公子摇了摇头说：“不用练了！也许是我推断错误，你没有冰属性，练不了冰属性功法。”
“哦，好吧！”耀阳沮丧的把秘籍交还给师父。
“你已经很不错了，小小年纪就达到了脱凡境中期，攻击技能也修炼的很不错，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厉害！”
“要是再给你几十年时间，你怕是要逆天了！”羽公子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耀阳过来坐。
来到师父身边坐下，耀阳问：“师父，掌门是不是已经达到仙灵境第一重了，人们都说她是大陆第一强者，是真的吗？”
他觉得柳掌门恢复后，应该会接受师父的爱意，想先试探一下师父的口风，所以他又将话题引到了柳愔愔身上。
“应该是吧！年轻时她的天赋还不如我，感觉她是在怀了你师姐之后才突飞猛进的。”
“不过你师姐这个小妮子，说来也真是与众不同呢！”羽公子感叹。
“怎么个与众不同？”耀阳问。
羽公子回忆说：“我们年轻时，都是被师父逼着才不得不上后山修炼。稍不注意就会被妖兽攻击，受点轻伤都算好的了！那个时候是没有人敢在后山过夜的，更没有人敢靠近灵虎！”
“你师姐这个小妮子不得了，经常被师妹赶到山上修炼，可是她不但没有被妖兽攻击，反而和灵虎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谈！”
“后山这么凶险吗？我怎么没觉得。”回想起曾经的种种，耀阳反而觉得这些妖兽挺温顺的。
羽公子若有所思地说：“你成天和小灰呆在一起，周身都是它的气息，普通妖兽怎么敢攻击你？”
“不过灵虎为什么也没攻击你，我有点想不通！我们那批弟子，除了我和它说过话，没人敢靠近它！”
耀阳笑道：“这么厉害！你们聊了什么？不是说它只和美少女说话吗？”
羽公子猛地灌了口酒回忆道：“那是四十年前师门浩劫的晚上，我在后山修炼，灵虎却跳上了悬崖。”
“对我说：‘小子，空灵山庄都要灭门了，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发疯？你们去对付演武场上那小崽子，山门前的杀手交给我！’”
“山门前还有杀手，怎么没听白光宇提起过？”耀阳好奇地问。
羽公子答道：“是呀，后来我去看过，山门口空空一片，一点血迹都没留下。”
耀阳思索了一会儿说：“会不会是它在骗您？”
羽公子摇摇头：“不可能，它是师门第一任庄主的坐骑，修为早已达到了圣灵境，这样的前辈完全没有欺骗我的必要！”
“喔，那也许是它已经把现场清理干净了！师父，你觉得师姐怎么样？我听说这些年，您就像父亲一样呵护着她。”
说着说着，扯到别的话题了，耀阳赶紧把话题引回来。
羽公子叹道：“你别看曼珠平时说说笑笑，可是她心里苦呀！年级轻轻就死了爹娘，连未婚夫也和他失散了。掌门虽然收她入门，但也对她不是很好。”
“师父，也许掌门有难言的苦衷，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如果有一天她改变了，你们能原谅她吗？”耀阳试探着问。
羽公子笑了笑说：“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她不欠我什么，只要她过的好，我愿意默默守护着她！”
“又是一个痴情人，我该不该把真相告诉他呢？算了，让掌门自己处理吧！”耀阳在心中感叹，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