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幽冥副判
从吕仙翁的卦摊出来，耀阳准备先回家补个觉，脑海中却不自觉的一直在分析着赤瞳妖王的真正目的。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不禁在心中自嘲道：“你就是个凡人而已，操那些心干嘛？”
不过眼下除了每天吐纳修炼也没什么功课，不如趁机学点道术，如果哪天做不成赏金猎人了，算算卦，炼炼药应该也能糊口……
耀阳光顾着想将来的事儿了，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张家码头。
码头上，他看见了正在忙碌的张老大，便把林老板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就觉得林老弟死的蹊跷，原来是有妖怪作祟！那个妖怪没死，我始终不放心。等有时间，我到城里去看看他们。”听说妖怪逃了张老大也有些担心。
耀阳安慰他说：“嗯，我会暗中保护他们母子的，你放心！”
“当年我还是赏金猎人的时候，我和林老弟就经常结伴做任务，现在他走了，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这个当兄弟的没有保护好他的妻儿呀！”张老大叹了一声，感慨造化弄人。
二人正聊着，一个苦力跑过来说：“张老大，刚才我路过张先生家，他托我告诉你，今天不舒服，要请一天假。”
“不来了，那我的货怎么办？”今天张老大有一批贵重物品要下船，张先生不来，他怎么搞得清楚。
“张老大，怎么不见张逞，他不是会记账吗？”看出了张老大的焦急，耀阳好奇地问。
“张逞？你还不知道吗？他上个月在运河的下游淹死了！”张老大说道。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想起张逞那直爽的性格，憨厚的笑容，耀阳一时间接受不了，呆愣在原地。
张老大难过地回忆道：“上个月，张逞在河边救了个溺水的小孩，自己却淹死在河里……”
“徐晓，我灭了你！”还没等张老大说完，耀阳就咬牙切齿的向运河下游跑去。
来到下游的河岸边，耀阳坐在了上次遇到水鬼徐晓的草地上，浑浑噩噩地挨到了天黑，想要和他当面对质。
半年前，耀阳还在码头打工。
一天深夜，运河下游隐隐传来了说话声，耀阳睡不着便循声往下游走去。
只见月光下有两人坐在河边正在喝酒聊天。
坐在左边那人大概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衣衫破旧，一看就知道是个渔夫。
右边那人虽然也穿着渔民的衣服，却比渔夫年轻的多。只是他身后隐隐透出黑气让耀阳有些好奇。
耀阳客气地走过去询问，自己可不可以和他们一起喝酒。
“当然可以，小兄弟快请坐！”年长的渔夫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徐实，是河东村的渔民。”
耀阳本以为他还要接着介绍他身旁的年轻人，谁知他只介绍了自己便没了下文。
耀阳看向那人客气地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那人见他和自己说话，吃惊地问道：“你居然能看见我？”
“这么大个人都看不见，难不成我是瞎子！”耀阳在心中嘀咕，嘴上却客气地说：“当然，我远远的就看见两位大哥了！”
那人笑道：“小兄弟，在下徐晓，只是这运河中的水鬼而已！”
“水鬼？大哥莫不是说笑吧！”耀阳接过徐实递给他的酒一饮而尽。
当他把杯子放下时，却看到了徐实的影子，再回头一看徐晓身后果然什么都没有！
“你，你真的是鬼？”耀阳突然感觉头皮发麻，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兄弟莫怕！我弟弟徐晓心地善良，他是不会害人的！”
徐实告诉耀阳：二十多年前，他和弟弟到河里打鱼时突然变天，河面狂风大作，弟弟不慎失足掉进了河里的漩涡。
弟弟死后他悲痛不已，时常带着香烛到河边祭奠。谁知从那之后他每次打鱼都能满载而归，就连村里的神婆都看出了端倪。
她带着徐实一家来到河边，做法召唤出了徐晓，他们一家终于团聚。
虽然徐晓成立地缚灵不能离开河岸，但知道他以另一种形势活在这个世上，他们一家已经很满足了！
听了他的讲述，耀阳夸赞道：“难怪张老大说这条运河中住着河神，庇护着周围的百姓，原来都是真的！”
徐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水鬼而已，哪里敢自称什么河神！我只是不想看到落水之人像我一样和亲人分离而已！”
“徐兄，我听说水鬼必须拉垫背才能投胎，不知是不是真的？”耀阳问。
徐晓点点头释怀一笑：“是呀！我就是被曾经的水鬼弄下水的！可是那都是天命，我不怪他！”
“徐兄，我佩服你！来，这杯酒我敬你！”耀阳说着把酒杯递给了徐晓……
子夜十分，久候无果的耀阳在河边吼道：“徐晓，你给我出来，当时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拉张逞当垫背！”
回想曾经他说的“水鬼必须拉垫背才能投胎！”耀阳不怀疑徐晓都不行。
不管耀阳怎么愤怒，可是回应他的依然只有潺潺流动的河水。
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见徐晓两兄弟，耀阳心想：难道他害死了张逞，已经去幽冥投胎了？那张逞是不是已经成了水鬼？
于是他又在河边一遍遍呼喊起张逞的名字，想和他再见一面。
“算了，我还是到他家看看吧！”喊了半天也不见张逞出来，耀阳只好施展轻功来到了张逞家。
只见他家破旧的大门上贴着白色的挽联，张逞的母亲张大娘已经睡了，家里没有一丝光亮。
耀阳翻过院墙来到张逞曾经居住的房间，坐在床上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两人的过往。
本来昨夜就没休息过，现在又伤心过度耀阳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看见张逞一身白色烫金华服，头戴金冠，乐呵呵的向他走来：“兄弟，别怪徐晓。我不是他害死的。是我自己阳寿已尽。”
“不是他害死的？那他去哪儿了？”耀阳不明白张逞为什么要袒护他。
张逞笑道：“这段时间幽冥急着用人，从凡间的孤魂野鬼中提拔了一批品行不错的，充作地府小吏！”
“徐晓那家伙二十年来救下了数百条人命，判官看中了他的人品便提携他做了鬼差，不用继续在河里受罪了！
“而我，上边不仅觉得我人品贵重，还看中了我出众的才华所以也破格提拔我做了副判。”
“真的？那太好了！恭喜你兄弟！”知道了张逞在幽冥过的不错，耀阳由衷的替他开心。
张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这点水平算什么，你要是来了，当个判官都绰绰有余！”
“那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这么快去幽冥！”耀阳连忙拒绝，对于他的好意，耀阳可不想那么快就消受。
两人调侃了几句，耀阳突然想起了可怜的张大娘，便问：“张逞你走了，你娘怎么办呢？”
张逞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没办法呀，生死由命！”
“我查过，我娘还有八年的寿命。而我，现在有官职在身，不便在人间现身与她相见，只有拜托你帮我照顾她了！”
“但这件事你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只要擦拭我曾经用过的这只笔，我就会在梦中与你相见。”
耀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我听说最近冥王和冥后失踪了，连鬼差都不常出现，不知这些传言是否属实？”
“幽冥急招小吏，是不是六界动荡导致的？”想起和吕仙翁的谈话内容，耀阳想问问幽冥此时是怎么个状况。
张逞连忙堵住耀阳的嘴说：“这是冥界的机密，你别瞎打听，不然哪天判官大人把你勾到下面去，我可救不了你！”
“那好吧！”见他不敢说，耀阳也不再多问岔开话题问道：“你知不知道野神、地仙都是些什么职务的神仙？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们？”
早晨在吕仙翁那儿，耀阳只顾着分析六界形势，没想起问他们是什么神仙。
“你没事儿找他们干嘛？”张逞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听说眼下六界形势危机，都靠这些神仙在维持凡界秩序，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耀阳解释道。
“野神是指拥有神力，却没有神位的生灵，上边也许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这种神，只有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能产生。目前，天地间应该不超过十个吧！”
“地仙嘛，就是住在凡界的仙人，多数法力不是很强！”
“我说哥们，你还是专心修炼，别瞎操这个心了！”张逞说着便消失在梦里。
耀阳醒来时，果然发现自己手里握着张逞送给他的笔，才相信了刚才梦境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