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除夕

    除夕夜，团圆日。

    平日里繁忙的洛家父子今日终于闲了下来。

    几年都没回家吃团圆饭的洛向明，两天前奉命送小婉回来，连带着也跟着放了假，沈元帅批准他让过完年后再回去。

    洛家今年才算真正过了个整齐的团圆年。

    还外带一个秦珍珍。

    秦珍珍在年前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收到了她爹娘的跨国电报，大意是得到了大儿子秦栖梧的消息，要去找人，来不及赶回来过年了，等找着了人他们再一同回来。

    那时她粗粗看完电报后，就继续趴回工作台上画图纸，根本没时间伤心。

    今日直接睡到快中午。

    起床后看见小婉正忙上忙下，指挥着其他人除尘摆花。

    洛微和洛蔷早早就来等在她屋子里，看着画报等她起床。

    团年日亲人不在身旁的忧思被这几人搅得一干二净。

    吃完午饭又被洛夫人抓去打牌九。

    周姨娘信佛，是不上牌桌的。往日能陪洛夫人打麻将的只有赵姨娘，好不容易来了个秦珍珍，还是凑不齐一桌。

    难得今日洛向明在，正好补齐人数，洛夫人终于可以打一场纯正的“内部”麻将，兴致高得不行。

    洛老爷和洛向逸就在麻将桌边支起了棋桌，也不嫌吵。

    周姨娘换下素净的衣服，着了件枣色袄裙，安静的坐在洛向明身旁旁，时不时提着茶壶给大家添水。

    她皮肤白，穿着这样的颜色也不老气，反而温婉好看得很。

    秦珍珍见后：“周姨穿这颜色很称您，改天我空了，为您做一件枣红色的旗袍，保准也好看！”

    周姨娘：“那感情好，我前两日才得了一件秦小姐做的衣裳，可好看了，太太说现在找你做衣服的人排到了年后去，正舍不得穿呢，没想到我今日还遇上这等好事。”

    洛夫人和赵姨娘听后当然不干了，直呼秦珍珍要是不给她们也做件好看的旗袍，那今天的牌局就拼个你死我活。

    于是一时头热的秦珍珍又欠下一屁股“债”，赶忙闭嘴老老实实的“垒长城”。

    姗姗来迟的洛向远，先去麻将桌旁转完，又去棋桌边上看看。

    洛老爷看着碍眼：“你能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吗？要是输了就赖你。”

    洛向远极其委屈：“我去看打麻将被嫌弃，过来看下棋还是被嫌弃，我不是你们最疼爱的幺儿了吗！”

    ：“我们家老幺是薇薇，什么时候是你了？”

    洛向逸捏着一颗黑色棋子冷眼看他：“去找你妹妹们玩，别碍眼。”

    亲大哥实在恐怖，洛向远识趣的的跑去找妹妹们，然后毫无违和感的加入踢毽子的队伍。

    洛家的团圆饭并不奢侈，只在平日用餐基础上加了几道热菜和几道精致的甜点，因为洛小少爷话多幽默，再加上洛二少爷爱打配合，一顿饭气氛活跃，一家人其乐融融。

    团圆饭后，洛向逸趁机拉住了秦珍珍，问她出不出去玩。

    ：“我们去哪？”秦珍珍跟着洛向逸上了车。

    司机中午就放假回家，洛向逸亲自开车。

    ：“去河边，听说那里今晚有烟花大会。”

    ：“？”

    ：“难道你还想陪我娘打麻将？”

    那肯定不想。

    洛夫人今日怕是打到午夜也不会罢休。

    比起坐在那里腰酸背痛的搓牌，她宁愿去河边吹吹冷风。

    只是没想到，两人浪漫的烟花没看到，还碰到人间惨剧。

    他们要去河边，就要穿过海城的中心，路过金珠百货。

    除夕夜，街上空无一人。

    轿车的灯光一照，秦珍珍就看见金珠百货门口蜷缩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秦珍珍：“洛向逸，你家百货公司门口好像有情况，我们去看看。”

    洛向逸自然也看见了，把车直接开到了门口。

    要是除夕夜，金珠百货门口冻死人，他也头痛。

    两人一下车，就看见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娃跪在昏迷不醒的女人边上，泪眼朦胧的望着两人。

    ：“求求两位好心人救救我娘吧！”

    小女娃不停磕头，秦珍珍连忙抱住她，见她虽然被冻得面红耳赤，但精神状态还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小姑娘，别怕，我先看看你娘如何了。”

    女人的状态很不好，浑身发热，烧得脸通红，嘴中却在呐呐低语，不停念着“别打了！”“我错了！”“求求你住手！”，手腕上和脖子处都能隐隐看到一些伤痕。

    秦珍珍心中难过，正想着要怎么安抚小女娃，却听见洛向逸问她：“你娘是不是叫木秋雨。”

    小女娃挂着豆大的泪珠可怜兮兮的点头：“是的，叔叔。”

    秦珍珍：“你认识？”

    ：“这位姑娘是我海城大学的学姐，曾经在学校偶然遇见过几次。”

    秦珍珍在法兰西当过几年红十字自愿者，这种情况一看就有了大概，她对洛向逸说：“身上有不少伤，被人长期殴打，加上晚上寒气重，发了热。”

    ：“我们把她们带回洛府。”

    ：“也好，住在洛府，这对母女也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