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早午饭
周五这天的上午，由于要去都玲奈的学校与老师面谈，我不得不提前动身来到日月学院附近的街区用餐。
因为既不想早早起床去吃早餐，也不想忍着饥饿挨到中午再吃午饭，所以十点半左右我就到达一家咖啡厅准备吃一顿早午饭一顿顶两顿。
“一杯奶茶，一份芝士火腿三明治，一份七分熟的黑椒牛排。”
服务员对着记录单复述道。
“就这些吧。”
我点了点头，将夹着小费的菜单还了回去。
我从透明的橱窗朝外面望去，街道上的树已经有了绿意，这才后知后觉初春已经到来，天气也回暖了。
现在想起来，在日月城外的山林里冒着风雪跋涉的回忆也已经隔着朦胧的生疏感了，冬天刺骨的严寒就像是昔日幻梦一样，已经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咖啡厅里此刻只有我一桌客人，所以耳畔响起脚步声时，我自然地以为是我点的食物做好了，正当我感叹制作效率之快时，回过头看见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特勒罗？”
我望着特勒罗迟疑了一会，脱下牛仔打扮，又易容了一番后还真是不太容易认出来。
“嘘！我现在可是被重金悬赏着！”
特勒罗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压低了声音焦急地警告道。
“你还怕被悬赏？”
我看着他那副慌慌张张地模样，同会场中央大杀四方的牛仔完全是两个人。
“你身边那个叫做阿肆的家伙，是个整天背叛同行的人渣，平时装模装样，一旦他缺钱花，或是不知为何起了歹意，无论是谁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出卖掉，割下脑袋去领赏金。”
特勒罗煞有介事地说道。
“确实，阿肆先生看上去就很狡猾。”
我沉吟道。
“和他结伴或者合作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在事成之后，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同伴的赏金以及同伴那份酬劳作为收入的一部分收入囊中，可以说是所有赏金猎人之中最劣迹斑斑，最臭名昭著的一个。”
特勒罗大张旗鼓地说着阿肆先生的坏话。
不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阿肆先生到哪里去了，自从在会场分别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那为什么还有人同他合作，而且你也和他很熟的样子嘛。”
我不解地问道。
“他仇家这么多，还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你面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虽然他这个人人格十分恶劣，但是能力还是不可否认的，很多事情只有他能做到，而且他一般都是伪装身份接取赏金任务，到最后反水的时候才得意洋洋地表露身份。”
“还真是个坏蛋啊，都玲奈同他玩到一起会不会学坏啊……”
我不禁担忧起来。
“不过您老人家这一次找我又有什么贵干啊？自从逃出虚无零界后，你就销声匿迹了，若不是我碰巧参加了仪式，恐怕永远都见不到您老人家的影子了。”
“唉，我可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卡洛斯先生的大恩大德我一直铭记在心，只不过有些很要紧的事要做，才会不辞而别。”
特勒罗招了招手，辩解道。
“哼哼。”
我冷笑两声。
“这次再来拜访，主要是为了表达我的感谢。”
“感谢就不必了，我们离开虚无零界也是靠你指路。”
“不不不，不是为了感谢你带我离开虚无零界，而是为了这个。”
特勒罗伸手朝衣兜里摸了摸神神秘秘地将某样东西压在桌面上，推了过来。
“什么东西？这是……”
桌面上竟然是两枚闪着光芒的金币，那两枚金币质地细腻，色泽温和，上面印着一只猪的半身像和一个数字100。
“很抱歉，这是我从你那个小钱袋里偷来的，”特勒罗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眼神看向别处，“因为救我的老师这是不得不做的。”
“你需要的话直接和我说就好了，也没必要偷。”
我无奈地笑笑，虽说100面额的许愿币价值高得吓人，但是对我来说和电玩城里的游戏币也没什么区别。
“呃……抱歉……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肮脏的思考方式，除了偷完再来和你说，我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方式。”
他挠了挠脑袋说道。
“不过我也没多偷，只偷了三枚，现在我回来将剩下的两枚还给你，并且……”特勒罗顿了顿，又说道，“我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必了，你全收着吧，我反正也用不上。”
我摇了摇头，将金币又推回他的面前。
“这……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特勒罗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将金币收回了口袋。
“我们不是做过约定吗。”
我笑了笑说道。
“约定……是什么？”
他迷惑不解地问道。
“你说，你会让我看到一个更加有趣的新的世界。”
“哈哈，我还说过这种话吗，但就算你不要求，我也会改变这个世界的。”
特勒罗得意地笑了起来。
服务员走过来将摆满食物的餐盘放在桌上。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不必了，”特勒罗不知羞耻地拿起装着奶茶的玻璃杯，“不过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什么？”
我边吃边抬起头问道。
“我的老师想要见你一面。”
特勒罗谈到他老师时，明显脸色恭敬了许多。
“房子信女士吗？”
“没错，短发魔女房子信。”特勒罗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好吧，我去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罪人，什么时候？”
我问道。
“你吃完饭后。”
他答道。
“这么急，我下午还有事呢。”
“我俩可都是重刑犯，在这待久了就是自寻死路。”
特勒罗无奈地摊开手说道。
“那好吧。”
我只得草草地用完了早午餐，同特勒罗一起乘着一辆人力车来到一条偏僻街道，车夫将车停在一间小旅馆前，想到特勒罗现在正处于逃亡时期，我就主动付了车费和小费。
旅馆的门口狭窄得连一条椅子也放不下，前台后缩着一个神色萎靡的老头，从同样狭窄的楼道来到二楼，特勒罗领着我来到一间门房前。
“老师，我和卡洛斯先生一起来了。”
特勒罗敲响了房门，可是门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或许是在休息，她被救出来时身上背负着秩序神教的重重诅咒与术式，我不得不用许愿币来帮她解除。”
特勒罗一边解释着，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我轻手轻脚地跟在他身后，心中有些好奇即将这位被秩序神教通缉的女士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可进了房间，却空无一人，房间被收拾的格外整齐，床铺上的被子也被叠好放在枕头下，就像是没有人居住过一样。我四下张望，这间连卫生间都没有的小屋子里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特勒罗立马警觉了起来，一只手按在了被大衣覆盖的右腰，随后检查了窗口和床底。
“卡洛斯先生，你先在这等我一会。”
说罢，他就转身推开房门离开了。
我只好坐到床上安静地等待，闲得发慌四处打量时，发现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张对折过的纸片。
我伸手取过那张纸，拿起来端详，纸的质量很差，摸起来又薄又粗糙，从背面就能看见另一面黑色的字迹，边缘有平整的撕扯痕迹，似乎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扯下来的。
“老板说老师她在我外出时从旅馆离开了。”特勒罗推开门后，脸色有些黯然，随即看见了我手中的对折的纸张，“这是什么？”
“我刚才在床头柜上发现的，你也真是粗心大意。”
我将那张纸片递给特勒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