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地鸡毛的生活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过年了，我的心情特别好，这是我儿子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他过的第一个生日，我提前买了好多食材，一开始我以为我婆婆会给我儿子张罗过生日，因为以往正月初二，她的几个女儿回门都是在她屋里吃饭，

    可是我儿子生日前一天，她说她要给我儿子蒸生日豆包，让我们做菜做饭，让全家去我们屋里吃饭，我想想也行，我儿子过生日嘛。魏建军我俩忙碌了一上午，下午两点开始吃饭，四点魏建军就上班了，大家吃完喝完已经五点多了，我把孩子绑在童车里，一个人去收拾刷盘子洗碗，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孩子已经在车里睡着了，这时我才发现，我儿子有三个姑姑，一个人也没有给我儿子压岁钱，而且今天还是我儿子生日。但是我没有因为这事和魏建军唠叨。生孩子她们三个才一个人给一百元，过生日还能出什么血？我也不指望她们。

    我还是一如既往在家哄孩子，因为我婆婆说她老了，哄不了孩子了，她每天依然出去打麻将，我每天哄孩子，做饭，洗洗涮涮，还有就是趁着孩子睡着了写小说。

    魏建军的聪明和会来事得到了领导的赏识，还有他很会处理同事之间的矛盾，同事也很信服他，他升职了，当上了小队长，另外，他去两个庙上班了，上两个班了，一个月三十天每天晚上都上班，工资比之前高了不少。每个月的工资魏建军都全部上交给我，我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做饭菜，他几乎除了上班回家，也不怎么出去，那一段时间，我非常安心，在家精心照顾孩子，静下心来好好写小说。

    我婆婆突然说回家上台阶有点没浑身无力，去医院检查说是血糖太高，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她让我在家好好带孩子，不用去医院，不要把孩子带去医院那种病人聚集的地方，她出院的时候，我给她买了当时最新款血糖仪，还给她出了一部分医药费和住院费，回到家以后，我天天用笊篱给她做捞米饭吃，医生说这样糖分就会减少了，每天晚上我去她屋子给她打胰岛素，这时候她对我真的是挺好的，我们相处的比较和谐。

    突然有一天，我婆婆回家时身后跟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得不是很漂亮，看着也不像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女人，但是挺会打扮，穿衣服也挺时尚，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以为家里来了客人，牵着我儿子的小手去婆婆屋，我婆婆拿起一件衣服，递给我看，嘴里还问我：

    “小凡，你看看这件衣服好吧？是萌萌她妈晓菁给我买的，在商场里我转了大半天就看上这件衣服了，她就给我买了。”

    赵晓菁是魏建军前妻，这个我知道，我拿起那件衣服看了看，无论是做工还是面料都确实不错，我微笑着冲着我婆婆说：

    “妈，这衣服挺好的，您要是喜欢，以后买衣服您就找她多陪您去买。”

    说完，我牵着我儿子的小手离开了婆婆的屋子。

    从那天开始，魏建军的前妻天天来我家，在我婆婆屋里和我的两个大姑姐还有我婆婆打麻将，有时候还在她屋子里吃住好几天，更过分的是，看见魏建军下班回来，她就从我婆婆屋里出来，假装巧遇，一开始魏建军还是客气地和她打个招呼。

    我问魏建军，你前妻啥意思啊？看到你有工作了，混得有点模样了，要回来和你破镜重圆啊？

    魏建军说根本不可能，她就是一个跟无数个男人上过床的破烂货，和她破镜重圆，下辈子都不可能，和你说实话，我宁可和沈淑云在一起，都不会再和她一起过日子，她也不是个过日子的女人，沈淑云至少是安守本分的过日子人。只要她在我婆婆屋里，魏建军就不再去我婆婆屋里，我看出了魏建军的不自在和发自内心的厌烦，他甚至为了不在院子里看见她都减少去厕所的次数。

    赵晓菁没事就在院子里和我的两个大姑姐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人以为她们好似亲姐妹一样。

    有一天晚上赵晓菁在我家院子里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和我的两个大姑姐告辞走了。

    我把孩子哄睡后魏建军给我打电话，他问我他前妻还在他妈妈屋里吗？他说她怎么不回去，真烦。我毫不客气地说：

    “她和你的两个姐姐就像亲姐妹一样，我就好奇了，既然她们处的这么好，为啥当初她出轨，你姐姐还告诉你，还撺掇你们离婚呢？”

    “你要是看见你弟妹出轨了，你能不告诉你弟弟吗？”魏建军在电话那边嗤了一声。

    撂下电话，我刚要收拾收拾睡觉，这时我屋里的门被人推开了，是魏建军的大姐，还有她的大儿子，魏建军的女儿三个人，魏建军的大姐怒气冲冲地冲着我质问：

    “你挑什么事？自从你这个农村人来到我家，这个家就没好，你还打我弟弟。”

    “我打我自己的爷们，他都没说什么，你来管什么闲事？”

    我有点懵，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我大姑姐，跳起来就打了我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口口声声说着农村人这不好那不好，我捂住脸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儿子，和在一旁叫嚣的魏建军的女儿和外甥，我忍下来，没有还手，如果不是为了我儿子，我敢去厨房拿菜刀，和他们玩命。他们看到我哭了，很快怒气冲冲地出去了，我握紧拳头，无声地流着眼泪，这时传出来他大姐给魏建军打电话的声音，说什么替他教训我了的话。随后，魏建军给我打过电话来：

    “小凡，是不是大姐打你了？”

    “你知道还问？”我说话带着哭腔，随后挂断了电话，继续独自默默流眼泪。

    二十分钟以后，魏建军骑着摩托车回到家，进屋子里走过来看了看我的脸，然后冲出去，去他大姐的儿子屋里噼里啪啦砸了一通，然后怒吼：

    “愿意回来就消停呆着，别他妈的给我挑事，我的媳妇轮不到你们打，她大老远的跟我回来，你们当姐姐的不好好对她，反而欺负她，以后谁再欺负她试试，我把他脑袋打飞了。”

    他大姐在一旁还不服气，

    “她还说你吃软饭呢。”

    “我就吃软饭了，怎么的，我吃我媳妇的软饭，我愿意。还有，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家里招呼，她自己也成家了，天天上咱么家住算怎么回事？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她想看孩子，让她领出去，萌萌也不是小孩了。”

    院子里鸦雀无声，魏建军发火的时候真的挺吓人的。

    魏建军走了以后，别人没有再闹腾，我那个婆婆在院子里骂了我一个晚上，说什么你爷们这回可是给你撑腰了，越骂越难听，我就当没听见，搂着我儿子睡觉，任凭她在外面谩骂，浪费口舌。

    从那天开始，他前妻不再过来了。

    突然听闻说我家住的这地方要拆迁，家家都在扩建房子，我也备齐了建筑材料，准备在魏建军我俩住的主房子对面空地上再盖三间房子，魏建军的大姐在我婆婆房子顶上加盖了一层，他二姐在他们住的房子西侧又接出来两大间，而且又在自己的房子上盖了二层楼，我小姑子在我婆婆房子外面接出来两小间。

    我家盖房子时，魏建军单位来了挺多人帮工，他的大姐也过来帮厨，有一天我买来挺多猪肉，她切完了，把剩下的给我时，我发现少了挺多，我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露出了疑虑，又过了一会儿，她从一个塑料袋里又拿出一大块递给我，说她刚刚忘记这还有一块。其实我知道，如果我一点不怀疑，这肉她就留在她家盖房子给工人做饭菜用了，其实，她如果和我明着要，我就会给她，我最讨厌这种小动作算计人。她家房子刚刚盖完，他的大儿子就被公安局抓了。用刀子把人捅伤，重伤害，被判刑五年，还给人家赔款十多万。他大儿子的亲爸一点也没有过问，都是我现在的大姐夫负责找人去活动各种关系，我大姑姐则到处去求爷爷告奶奶地出去借钱。

    因为没有准生证明，我儿子户口一直没有解决，我当时就想回平庄找人把我儿子户口入到平庄那边，入了平庄户口每年还能分到两千元钱，我婆婆一脸不高兴，不情不愿，好像入了平庄户口就不是他孙子了，平时也没看见她舍得给我儿子花钱，多抽出时间哄哄我儿子。魏建军说他女儿萌萌当时也是因为没有办结婚证，那个时候是因为魏建军的前妻不够法定婚龄，她生女儿萌萌时才19岁，后来是我婆婆花了很多钱才给萌萌上的户口。原来我婆婆是想让我花高价给我儿子上户口，而且要上在承德。我一直在考虑上在哪里更好，内蒙古高考分数线低，但是教学质量和河北没法比，我一直在权衡利弊。恰好这时候全国人口普查开始了，魏建军去派出所只花了两元工本费，把我儿子的户口解决了，这下我也放心了，儿子不再是黑户，过几年就能正常上学了。

    魏建军工作很认真，从来没有请过假，他的述职报告和工作总结都是我给他写的，他还被评上了优秀员工，而且又晋升当上了中队长。我这个时候也接到都市报让我回去上班的电话通知，从此以后，魏建军早上下班回家哄孩子，我去上班，在他下午上班之前我回来哄孩子，我们的收入渐渐开始增加，尤其是我，对广告业务轻车熟路，越做越顺手，很快我晋升到广告部业务总监。这个时候互联网势头越来越足，纸媒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很多商家对报纸广告的需求渐渐开始转移到户外led电子屏上，正好当地最大的文化产业园鼎盛王朝创立了鼎力盛传广告部，我又去那应聘，顺利被录取，我兼任两份工作，人脉渐渐打开，资源陆续增加，当然我的收入也在增加，我的收入是魏建军的好几倍。但是现在的魏建军也让我很满意，他认真工作，从来不缺勤，早晨下班回家还要带孩子，我俩的感情依然是如蜜里调油一般，他对我很体贴，每天早晨下班回来还做饭，对儿子好的更是没的说，这个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开始一步步在往高攀升。

    有一次在街上遇见了魏建军伯父家的大姐，她告诉我说魏建军其实挺好的，十几岁的时候长得特帅，见人说话都脸红，后来可能是接触了不好的人把他带偏了。她说你看看他现在多好，还是受你的影响，你贤惠有文化，会过日子，多引导他，一个好女人能旺三代，你们肯定是越过越好。这几年接触几次，这个大姑姐说话办事一直让我很尊重。这个时候微信成了新的社交软件，我是最早使用微信的人群，我和她互相加了微信，她告诉我有事的时候或者是想家心情不好就找她说说，我的这个大姑姐立刻暖到了我。

    鼎盛王朝第一年的大型灯会，投资好几千万，灯会开园第一天邀请了电视剧《打狗棍》的导演郭靖宇和他的妻子岳丽娜亲临现场，我当时负责跟在他们夫妻俩身边，公司领导说今年的灯会可以让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往里面带亲属免费看灯会，开园第二天晚上我正在办公室加班，接到了魏建军女儿萌萌的电话，让我去接他们进来看灯会，我以为是她和我的那几个大姑姐小姑子一起来的，因为我晚上要加班，所以婆婆这两天晚上给我带孩子，我走出去一看，是萌萌和她妈妈，还带着一个男人，我没说什么，让门口的工作人员放行。这事如果是我，宁可买门票进来也不会过来找我这种关系的人免费进来，我后来和魏建军说起这事，他脸上有点不好看，但是什么也没说，好像也觉得他前妻做的这事也挺拿不出手的。

    奇葩的事情接二连三，有一天，我哄着儿子正要睡觉，我婆婆进我们屋里了，她晚上从来不来我们屋子，今天可是稀客，她和我说她的老闺女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她的男同学，我立刻明白了，以前就听说我那个小姑子和她的这个男同学是情人关系，没想到今天领到娘家来，她妈妈还给腾地方躲出来，让她女儿和别人名正言顺的偷情，她女儿现在在婆家可是有老公啊，这是一家什么人？儿媳妇出轨，她们撺掇儿子和儿媳妇离婚，女儿出轨，她作为母亲不但不批评教育，还默默支持，真让我无语，我自己抱着孩子，没有搭理我婆婆，这要是哪天魏建军往家里领回一个野女人，他妈妈是不是也这样做？我在心里给自己敲了警钟，心里第一次有了想要搬出去，离开这个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