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陪他一起过春节

    过年前夕，魏建军的姐夫又过来了，魏建军陪我回了一趟平庄，我爸爸不吸烟不喝酒，他就买了一些带鱼、克旗华子鱼、柴鸡等一些年货。我爸爸见到魏建军以后，私下偷偷和我说他看着挺精明的，怕我以后会吃亏上当，让我自己多长一个心眼。我笑笑没有反驳，也没有支持，魏建军其实是一个简单的人，喜怒形于色，没有太多城府。

    我闺蜜妍妍还请我和魏建军吃了一顿饭，一顿饭下来，她举双手支持我和他好下去，妍妍说：

    “刘志谦和他没法比，不是一个量级的。”

    孙敏之前也见过魏建军，他的说法和妍妍基本上一致，让我一直悬着的心很快踏实了下来。

    圣诞节刚刚过。刘志谦的表妹余明月给我打电话，她告诉我他大哥刘志谦又结婚了，那个女人是一个带着一个五岁女儿的离婚女人。我哦了一声，心里没有任何波澜。明月接着说：

    “嫂子，我还是觉得你好，我二姨和我大哥怎么就那样对你？”

    “明月，你大哥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另外，我告诉你，我也有对象了，这个人是个生意人，对我很好。”

    我把我流产期间魏建军把我接到他的酒坊天天调着样给我做饭，精心伺候我都告诉了明月。明月那边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

    “嫂子，是你心地善良才会遇到好人的，嫂子，我能永远和你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以后你要是换手机号告诉我，这样咱俩就永远不会失联。”

    她高兴的答应了我，我从屏幕里都感觉得到她在那边开心的点头。

    元旦刚过，妹妹储静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大弟弟储飞已经辍学了，他在学校和同学打架，被班主任老师批评了一顿，让他写检查，他一气之下就不去上学了，还和我们村的一个男孩一起去了辽宁，说要出去赚钱。我很气愤，但是没办法，根本联系不上储飞，他是我们姐弟四个人中最聪明的一个孩子，却在人生的关键时刻走了岔路。

    春节我是和魏建军在酒坊里过的，魏建军从早晨起来就一直高高兴兴的，起床后他就开始准备做年夜饭的各种食材，前几天他还炸了很多肉丸子，做了几个扣肉，昨天晚上他把鸡冻熬好，做了卤猪蹄、酱牛肉，我以前真的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会做这么多美食。过年了，我也格外高兴，我早晨起来就是调了一小盆牛肉馅，把面和好放在盆里醒着。他告诉我中午要多焖一些米饭，说是接年饭，要多吃几天。年三十上午，店里的客户也挺多，他一直在前厅卖酒，我在隔间里收拾屋子，做点杂物。

    中午，他把饭菜做好端上餐桌，突然，吧台上的座机电话响了，魏建军就走出去接电话，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把隔间的推拉门给关上了，这样外面说话声音就听不太清楚，过了好几分钟，我听见他和电话另一边的人吵了起来，吵得还挺凶。我也不好出去，又过了几分钟，魏建军把话筒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发火，他又坐了一会儿才走进隔间里，脸色阴沉，我给他盛好饭，他一脸不悦坐下但是没有动筷子。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他猛地站起来，看了看我，然后快步出去，依然关上推拉门，依然是争吵。他再坐回餐桌的时候，脸色煞白，他喝了半杯水，没有吃饭，站起来走进卧室就躺在了床上，我也没有吃饭，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紧紧地抱住我的腰，紧闭两眼，一言不发，我像是哄婴儿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回答我。我也没有多想，也没有再追问他。

    晚上将近八点他才起床和我一起包饺子，他的脸色缓和了挺多，但是眉心还是凝着痛楚和郁闷，而且今天他吸烟很多，烟灰缸里是满满的烟蒂。

    我和他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他还包了一枚硬币在饺子里，饺子包好，他就让我去煮，大概是中午没有吃饭饿了，他也把切好的几个炒菜做好，蒸了一个扣肉，切好酱牛肉，摆满一大桌子，然后在我和他的杯子里倒满了白酒。他还把卧室里的电视机和桌子挪到餐厅，我俩一边吃一边看晚会，那枚硬币被我吃到了，魏建军开玩笑说：看来你比我有福气，以前过年，我家的硬币都是被我吃到，我姐姐和妹妹都拼命去往自己碗里夹饺子，也吃不到硬币。吃喝到晚上十一点多，他已经喝了三杯白酒，我喝了两杯，我不想喝了，也不让他继续喝了，他倒是听话，开始喝茶水，这时候他说了一句：

    “小凡，说实话，以前过年过节都是家里人做好饭菜，我吃现成的，我从来没有像对你这样伺候一个人。”

    我心里当时真的觉得很暖，觉得我在他心里就是不同的存在，也许这才是爱情。

    吃完饭，我把剩饭剩菜收拾下去，刷好碗盘，在煤气灶上面的两个马勺里分别放了几个饺子，这也是魏建军告诉我的，说寓意以后生活吃喝不断，日子越来越好。

    我收拾利索以后，电视联欢会已经接近尾声，魏建军说困了，我俩脱衣上床，这次他没有向每天晚上那样迫不及待的脱我的衣服，躺下去他就紧紧的抱着我，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眉心紧蹙。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俩吃完早饭，魏建军说正月初一到初五肯定是没有顾客，要回我的出租屋好好待几天，我点头同意，于是开始收拾东西，我去吧台找他的手机充电器时，才发现电话机上的电话线插头已经让他拔掉了。

    只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没有多想。

    我俩在出租屋足不出户待了五天，正月初六，他姐夫又来了，他一个人回了店里，晚上回来时，他说明天要回承德，很快他就回来，我以为他会说让我陪他回去，但是他没有说，我也不能主动去说。我给他收拾好东西，第二天早晨五点，他就起床收拾收拾就走了，火车是6点30的，他说冬天的早晨太冷了，不让我去送他，我也没有坚持要起床去送他。六点半左右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已经坐上火车了。

    正月初八我就开始上班了，第一天上班，总编说这个时候很多商户还在家过年，可以电话拜访客户，单位统一培训一周，总编买了很多大咖级别讲师的课件，七天培训，我听的比较认真，整个单位，我学历最低，所以只要有学习的机会我都不会错过。

    魏建军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煲电话粥，通话一两个小时那种，他不在身边还真的挺想他，习惯这东西太可怕了，当你习惯一个人在你身边时，如果那个人突然消失，真的是有一种没着没落的感觉。

    正月十二中午，魏建军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坐上回赤峰的火车了，晚上八点多到赤峰，想不到他回家才待这么几天，于是问他：

    “你好不容易回去一次怎么不多待几天？”

    “想你呗，难道你不想我？”他在电话那边嗤了一声。

    “那么你希望我想你还是不想你？”我开玩笑地反问他。

    “你要是不想我，我到隆化就下车，打车回市里，在家多待些日子。”他用威胁的口气故意气我。

    “你晚上想吃啥，我做好饭去接你。”最后还是我怂了。

    “吃你。”他就回了简单两个字。

    我下班回家绕道去买了两个卤猪蹄，两根纯肉广式香肠，回到家又做了一个大炖菜，一个红烧排骨，蒸了一个扣肉，和魏建军在一起这段时间，我也和他学会做很多道菜，而且做得也不错，魏建军还夸我是他的亲传弟子，焖好米饭，时间正好是七点二十，我穿上羽绒服就出门去公交车站等车，天气真的很冷，等了二十分钟公交车才缓缓开过来，我虽然穿着羽绒服，站了二十分钟也冻透了。还好，我到火车站时，承德过来的那趟车刚刚进站，很快就在出站口看到了魏建军，他推着一个大皮箱，走到我身边把我紧紧地抱进怀里，他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脸，问我：

    “怎么这么凉，在这等很久了？”

    “刚刚在公交站等的时间有点长。”

    他牵着我的手走下出站台，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他都一直牵着我的手，好像他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回到家，他打开皮箱，除了他的几件衣服，其余的都是吃的，有自家灌的香肠，有炸肉丸子，扣肉，烧鸡，熏兔，炸蚕蛹，他带来的蚕蛹是小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蚕蛹。最后拿出一大袋子怡达山楂卷，他说这就是广告说的那个天下山楂在承德，承德山楂在怡达，怡达的山楂卷是最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