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曹萱的挑衅
对方显然没有发问的架势，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车辆缓慢减速，最后在教学楼前的阴影处停了下来。
喻伯森拔了钥匙，抢先在姜黛拉开车门前做好了服务。
那山芙先下来，站在一旁等着姜黛，已经做好了搀扶的准备。
哪知等到姜黛探出个头，喻伯森一手先搭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把人搀出来。
两人的身高相差太大，他甚至动作都是刻意放低的。
那山芙看得傻眼，对方把人交在她手里，难得正经：“那小姜黛就拜托你啦，那山芙同学。”
她被感染到，郑重其事地回答：“是！”
两个人的互动整得姜黛一阵失语，整理好情绪想要道谢，视线一触即那位高大的导师，对方吊儿郎当地用手指晃晃。
他憋着嘴拒绝：“不可以说谢谢！”
真是，再次打断了她的预判啊。
姜黛艰难地点点头，对方很是满意地摸摸她的发顶，夸赞道：“这样才是我的好学生！”
说完，他背过身去，向着相反方向行走。
“老师就送你们到这里哦，接下来就是上班时间了！”
高大的身影，看上去非常成熟可靠，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黏糊糊的。
“明天见啦，小姜黛。老师会非常想念你的哦！”
简单的师生关系被他的几句话搞得乱七八糟，姜黛再度对这个导师感到深深无力。
就算是坦诚相待，这也太过坦诚了。
这个导师怎么一点边界感都没有的样子。
姜黛转身走向楼梯，被手边的阻力制住了动作。
她偏过头去，那山芙一脸激动，眨巴着星星眼看她：“黛黛，喻导师对你真好！”
姜黛答：“嗯。”
好在那山芙并不深究，两人爬上楼梯，很快来到了指定的教室。
熙熙攘攘，大部分新生应该都在，姜黛本想着早点拿早点回去的，但无奈刚出门就生了变故，拖到现在这个高峰时间段。
讲台上一排的袋子，封口的是机印的名字。
她和那山芙排在队伍后面，远远看到教室后排坐着的牛江。
他脸上红肿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早对草地里什么东西过敏，五官都浮肿起来，和游乐园里充气的气球差不多。
衣服看着很干净，应该是清理过了。
他似乎也注意到这边，一个激动站起来，周边的人奇怪地问他怎么回事。
姜黛朝着他的方向夸张地做了个口型。
汪——
牛江立马暴跳如雷，挣扎着要过来。
坐他前面的程灵薇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立马安分下来。
他们的一来一回被那山芙看得清清楚楚，她担心地问：“黛黛，牛江家里挺有权势的，你不怕他报复你吗？”
姜黛：“怕啊。”
“那你还……”
姜黛打断她，指指教室中间，“那是不是饶启？”
那山芙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教室中间的座位上，蓝发的少年朝她们挥挥手，顺手指指自己面前的两个袋子。
姜黛一手把她往那边推，“去吧。”
那山芙欢快地小跑过去，那边的饶启站起来，一把接住撞过来的女生。
动作熟练，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姜黛感叹：原来冷脸冰山还能有这样的表情。
和其他人比起来他还真是人生赢家了。
教室里人虽然多，但多数是已经拿到校服的，找了位置坐着，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索性队伍不长，很快排到姜黛。
剩下的袋子不多，她用了不到两分钟，就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袋子。
伸手过去，近在咫尺的袋子突然被人抓走。
姜黛看过去，一个陌生的女生站在她身前，手里抓着她的校服。
她上下打量了姜黛一阵，然后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袋子，做出嫌恶的表情，把袋子随手一丢。
没什么重量的袋子因为她的动作飞到门边的墙壁上，啪叽一下落到地上。
她的身高和姜黛差不多，却偏生要俯视姜黛，因而踮起一只脚，做出高高在上的架势。
姜黛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一瘸一拐地走到袋子旁边，弯腰捡起来。
她还没起身，身后传来一声嘲讽。
“这就是喻导师的高徒？”
本来闹哄哄的教室在这高声的疑问中安静下来，众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姜黛动作连贯，没有因为她的话停顿。
到她拿起袋子，靠在墙边站定，对方抛出了第二句话。
“长得和枯柴一样，真是和玉树临风的喻导师不搭啊。”
讲台抬高了几十厘米，姜黛看她踮脚的动作没丝毫改变，即便因为外界的助力也没有放下自己的执着。
她继续发问：“怎么，难道你是个哑巴？”
姜黛在她的注视中，抱着袋子点点头，然后把头埋进去。
瘦弱的身体靠着墙，简单的洁白背景下，竟衬出了可怜的意味。
可惜对面的人并不领情，尖声嘲讽：“不会说话来什么本梨院？你以为本梨院是什么慈善机构吗？什么小猫小狗都收？”
她嘴角一撇，不爽地说：“残疾人趁早滚回家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那山芙猛地站起来，喊：“曹萱你怎么这样！”
她似乎很生气，脸红红的，双手揪着衣摆，大概是不习惯这样和人吵架，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曹萱瞥她一眼，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那家的傻子吗？”
“哦，还有个资质不错的未婚夫。”曹萱语气轻蔑，“平时不是胆子小吗？今天怎么有胆子这么和我说话啊？”
她说完，旁若无人地笑了几声，注意力再次回到姜黛身上。
一个声音插进来：“曹萱，这可是天赋点满点的天才！”
曹萱笑得更欢：“满点天才？哈哈哈哈，我看是机器出错了吧，就这种残废！”
牛江身边的小弟煽风点火：“哎哟，谁知道呢，这还是喻伯森的高徒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一言我一语，教室的氛围很快被点起来。
曹萱站在讲台上笑够了，再去看姜黛，那位置空空，哪儿还有什么人。
她迅速巡视，最后在第一排的座位上发现了姜黛。
她若无其事地坐着，垂着头检查完袋子里的衣服后拿出了手机。
曹萱被她的行为弄出隐隐的不爽，几个箭步冲到她面前一把夺下她的手机，猛地往地上一扔。
单薄的机身随着一声巨响四分五裂，散成几个零件各奔东西。
也不知道是什么零件飞溅到姜黛小腿上，一下把她刺痛了。
“我在和你说话，怎么一点家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