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施蕴
同一天下午3点，上班族最想摸鱼的时间段，热搜第四那个众所周知的广告位空降了一个真人秀的开播预告：
跟你的爱豆一起来冰上运动吧！
真是好官方的标题。
冰雪王国？啥玩意？迪士尼新出品的动画片？
点进去一看，好一通粉丝群魔乱舞的姿态！
《冰雪王国》的大手笔邀请了足足20位嘉宾，分成4组参与了4个冰雪项目。
因此点进节目官博，你会看见各家粉丝在评论区群魔乱舞，甚至争起了番位。
这20位明星，概括了偶像，歌手，演员，退役运动员等等，来自各行各业的嘉宾们在这一天纷纷转载点赞，为推广冰雪运动助力。
在这种宣传攻势下，各家粉黑混乱大战也将节目的热度推到最高。
此时有几个明显有猫腻的嘉宾就受到了热情的“讨论。”
比如程岁然。
程岁然是谁？今年夏天横空出世，有一个粉黑共用的称号：小公主。
两个粉群对这个称呼表达的含义当然也截然不同。
粉丝当然是表现喜爱：娇气调皮爱撒娇，跳舞空翻我最行。甜心软妹的外表，侠气霸道的内心
——至今程岁然手撕黑粉的微博和节目公然顶撞回锅肉前辈为队友出头的视频还挂着呢！
黑粉们就很内涵了：没礼貌当有魅力，目中无人还当情趣。刁蛮任性黑幕出道，偷懒划水她最行。
粉丝们看到爱豆新资源顿时狂喜乱舞：谁懂正主近3个多月没有物料的的痛苦？谁懂！
还以为正主出道就被封杀，现在真的太快乐了。
黑粉呢，则开始了【理性分析】
理性分析：csr能进最新出的那个冰雪项目真人秀有没有什么背景？
1＃：进节目就炒作富家千金大小姐人设，出道的时候我早说了是资本捧她。
2＃：黑幕你妈，她的票我们粉丝一个一个投出来的。
3：终于碰到一个缩写看得懂的。这题我会，出道的时候据说她好几个土豪粉狂买百万饮料为她打投出道是吧？
4：纯路人，我也知道她哈哈哈哈贡献了好几次首页点击，不愧是小公主，怼前辈怼得我神清气爽。我觉得她出道很正常啊：长得漂亮，性格很有特点，跳舞也很好。
5：不要偏离主题，要分析的是这次资源！
6：额，这还用分析：自由式滑雪5个人，拿过视后的童星smm，卫视年会铁打主持人zm，宝岛歌后yby还有前年出道顶流hj再看其他项目的嘉宾：冠军运动员，赛车手，拳王，影后，曾经的天王你品，你细品。
7:品你妈。老子最他妈讨厌你们这群废物在这开个贴阴阳怪气了，还理性讨论。有种去程岁然wb下评论，被她翻牌羞辱怕了是吧。要我说女明星就要刚一点，免得被粪喷一身还要忍气吞声呵呵。
8：妈的，楼上让我想起了这个夏天的快乐回忆我直接一个爆笑如雷了家人们。
程岁然此时没空去管网上的纷纷扰扰，因为她正对着韩江哀怨的眼神。
“韩教！”
程岁然受不了了：“你这样看我大半天了了，有话直说！”
韩江：“你知道！”
行，我知道，我确实知道。
程岁然实在没想到韩江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期望，忍不住得意：“哎，这就是太天才的烦恼么！”
韩江：
韩江幽幽道：“听说今年试训队来了很多好苗子。你说不定试训都过不去呢！”
开玩笑，以为国家队那么好进啊？
程岁然这幅懒懒散散的样子，不是韩江说：光那些转项运动员就能教她做人！
“激将法，我不吃。”
“呵，我说的是实话。过几天试训队训练要正式开始了，到时候你别后悔求着人要加入！”
程岁然：
程岁然：“我，我才不会后悔！”
哼，我可是要当自由极限运动员的女人！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门口来人了：是周启光，和一个国家队队员。
韩江眼睛一亮：“呦，这不是我们钊钊吗？”
程岁然跟着回头，目光从周启光身上滑过，落到他身旁比他还高上一点的男人身上：对方一双浓眉下搭配着一双桀骜的三白眼，挺鼻薄唇，气势惊人。
果然是施钊。
施钊是谁：今年国家坡面障碍技巧冠军赛得主，自由式滑雪队的二哥。
程岁然为什么会认出他呢？
因为施钊是目前除了周启光外国际赛成绩最好的运动员。
没错，他就是那个倒霉被喷的世锦赛第21名。
施钊此人也是自由式滑雪队跨项录取的硕果：曾经是体操队小王子的施钊在16岁那年因发育关掉下2队，后来整整一年都在为发育关苦苦挣扎——好在刚好赶上那年自由式滑雪大开方便之门。施钊通过试训考验成功加入自由式滑雪队伍。
光看身材，施钊竟然比周启光还要再高一点：
这很不寻常。事实上周启光的身高在自由式队伍已经算是偏高的了，整整1米84。对比他15岁时身高不过160，也就是两年不到周启光窜了近25厘米，也难怪他发育期艰难。
再看施钊的身形——从体操队跨项过来，估计这人的发育关也是一个痛苦的经历。
施钊进门前正在跟周启光说着什么，一看到韩江顿时就停下来。
“韩教。能不能不要叫我钊钊？”
他还顺带对程岁然点头打招呼，竟然是个不同于外表的温和性格。
韩江笑眯眯：“钊钊多好听，你这脸这么凶，就得配个可爱的名字！。”
施钊：
施钊无语。
“哪，这个是我们节目嘉宾程岁然，这个呢，是我们自由式的施钊。施钊今年也算大放异彩哈！刚进国际赛就有名次，不错不错！”
施钊的比赛程岁然也看了，其实按理他不应该滑到21这个名次。
他参加比赛那天，因为突然大雪的缘故，运动员们在等待区等了很久，比赛差点就取消了。后来风雪骤减，但是对状态的影响是无法改变的。
施钊是典型的大心脏运动员——曾经也代表体操队拿过牌。那天好几个有力竞争对手都在赛道上出错，只有他稳稳一路滑完了：难度相较而言不大，但是滑行分数却很高，也因此一举拿下21名。
施钊前几天去给一个国内滑雪赛事当裁判，今天才回来。主要也是为了找韩江。
“韩教，听说试训女队那边你和张青教练一起负责的？”
“是啊，咋啦？”
施钊有点踌躇，沉默半响才开口：“我妹妹，也会进试训队。”
韩江这下就惊讶了，施钊的妹妹？
“施蕴？”
他这几天都在跟录节目，还没来得及看试训队名单。
施钊神情苦闷：“嗯。”
施蕴是谁？如果有关注冰雪项目的观众绝不会不知道这颗曾经华夏花滑皇冠上的璀璨明珠。
施蕴年少成名，14岁就能在大赛中跳出3a，是当之无愧的华夏花滑一姐。在全盛时期她甚至能跟俄萝干上——她在索契冬奥跟那一年金牌得主分数仅仅差了018分！
而这018分还可能包括了赛事裁判的印象分！众所周知，花滑赛事裁判并不青睐亚洲选手。可以说，如果施蕴换一个欧美国籍，已经能把金牌攥在手里了。
当时的施蕴是最年轻的冬奥花滑女单亚军，所有人都确信在她一定会登顶成为世界第一并再为华夏拿下一个花滑金牌。
可惜命运就是这么爱跟人开玩笑，018这个差距最后竟然会成为施蕴一生的遗憾。索契冬奥结束后的第二年，施蕴进入了艰难的发育关
直到今天，韩江从施钊那里得知了施蕴即将加入试训队的消息，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训练室一阵沉默。
施钊苦笑：“我怀疑这应该是我家遗传基因问题。”
发育关，还是猛烈非常的发育关。
“花滑那边教练没给想办法？”
“想了，找了很多有过发育关经验的教练。施蕴一年里长高了8公分还多”
离开自己爱的，甚至有不小成就的项目，决定转项。施钊不知道施蕴的心情是否跟他当年一样。他能做的只有全力支持她。
“施蕴现在还能留在一队，但是她跟那些小女孩比已经完全没有竞争力了。”
更别说花滑的国际赛事比国内队伍的竞争要残酷一万倍。
“我不知道施蕴适不适合自由式，但她想试试”
“行了，进了试训队让韩江帮忙看看就行。”
37度的嘴能说出这么冷酷的话也只有周启光了。
这话却让气氛好了点
韩江挤挤眉：“钊儿你放心，你妹就是咱妹。要真有天赋我能给开个小灶指导指导技术，不过队内选拔赛还是要靠个人真功夫的哈！”
施钊也笑了：“都知道。”
话赶到这，韩江一看旁边鹌鹑一样缩着的程岁然不禁恨铁不成钢：“小程啊，你看看人家这个进取精神，这个孤注一掷的决心和毅力，你不羞愧吗！”
程岁然：不敢动，真不敢动。
别说羞愧，程岁然简直被吓坏了。
刚刚韩江他们的谈话实在太超过她理解范畴和生活阅历。
从小生活顺遂没吃过苦的程岁然想象不出施蕴是怀着怎样的精神在快速发育后依旧在队伍里坚持了3年？
再也跳不出难度动作，新秀们接连后起。她是在怎样无望的等待中选择转项？她的心理状态，她的坚持，毅力等等一切让从小坚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的程岁然都无法理解。
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是的，她没法否定：是什么驱使施蕴做这一切的？
从万里高空下跃更疯狂？
还是从巅峰被打落，挣扎着也要从泥里爬起来，从头去探索另一个领域更疯狂？
在施钊这短短几句话里，程岁然看了到一个不同于世俗定义的“极限”运动员。
“你看看你，这么好的天赋不懂珍惜！白瞎了！”
韩江还在喋喋不休。
施钊有点好奇：不是说是节目嘉宾，怎么又扯到天赋上去了？
韩江一看施钊的表情，瞬间找到了一个新的惊吓对象
“程岁然你今天体能做完没？做完出去溜溜，玩点新东西！”
还在进行各种心理活动的程岁然瞬间一跃而起
靠，陆地训练简直要做吐了好吧
“来来来，我之前偷偷用箱子做了麻花，今天就去上道具！”
麻花？
施钊睁大眼睛。
“真是个小变态，”
韩江嘀嘀咕咕，你说你这天赋不滑雪，不滑自由式，你要干什么去！
“来来来，钊钊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程同志，你猜她上雪才上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