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团宠文恶毒炮灰70
主神只能控制他的身体, 却不能安排人来杀他，那么，对他开枪的人是谁派来的？
江厌秋略一思索，心里有了答案。
……
拉开越野车的车门, 江厌秋上了驾驶座, 拿出一个笔记本, 低下头开始在屏幕上飞速敲击起来。
一连串的代码从页面上浮现，足足敲了两页，江厌秋按下回车键, 页面上出现“启动成功”的字样。
随着程序成功启动，被杜子蹇事先安装在庄园地下的圆球亮起红光, 里面持续的滴答声停止，而后轰的一声, 研究所的大门被炸开。
这一变故立刻惊动了研究所内的安保系统, 警报声不断, 整座庄园进入警戒状态。
于此同时, 城市另一边。
收到杜子蹇车祸消息的易沉锡正准备赶来医院，突然收到研究所出事的消息, 短暂权衡后, 他对陈全说道：“安排直升机，去研究所。”
……
不管易沉锡是临时接到主神任务来对付他，还是他的任务本来就是针对他, 接下来江厌秋要做的事情，都不能让易沉锡捣乱，想办法引走他是最简单的方式。
易沉锡很看重这个研究所，只要研究所出了问题，他一定会离开, 利用两地距离造成的时间差，江厌秋足以完成他要做的事。
做完这一切，江厌秋发动车子，朝着位于郊区的疗养院开去，后视镜的镜片里反射出他冰冷的眼眸。
……
疗养院。
穿着病号服的顾长秋站在窗边拨弄一株兰花，白皙的手指抚摸花瓣，另一只手接着电话。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听筒里的声音沙哑阴冷，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对面的人显然非常恼怒。
“我可没有违背约定，杜子蹇不是死了吗？我帮你除掉了你最大的情敌，你该感谢我。”
“你开枪的对象分明是江厌秋，如果没有杜子蹇挡那一下，现在死的就会是江厌秋。”
顾长秋轻笑，“过程重要吗？我以为你只在乎结果。”
“我是在乎结果，却也不能容忍有人阳奉阴违，更不允许你伤害江厌秋，这次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话一出，顾长秋立刻握紧了手里兰花的花瓣，汁液沾满他掌心，他声音一下拔高，对着手机吼道：
“不允许我伤害江厌秋？那江厌秋伤害我怎么不说！我都住进精神病院了，他却好好在外面快活，这公平吗！
他把我害得这么惨，让我一辈子困在这个鬼地方，前途尽毁，而他自己呢，好好读着书，甚至准备去读大学，凭什么？！”
说着说着顾长秋神经质笑起来：“我不会让他好过的，虽然这次没能让他去死，但杜子蹇死了，他一定伤心死了，想到他会伤心，我就高兴，哈哈哈……”
咔擦——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江厌秋走了进来，平静看向窗边的顾长秋。
“看来你很想见我，现在我过来了。”
顾长秋的笑声一下卡在喉咙里，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样僵硬。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江厌秋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
“你要做什——啊——”
只听一声脆响，顾长秋一只手腕被生生折断。
手机掉在地上，顾长秋愣了三秒才惨叫出声，被折断关节的痛，足以叫他清醒过来，大声开始呼救。
“救命！来人！”
“好吵。”
江厌秋随手拿起床上一张帕子塞进顾长秋嘴里，堵住了他喊叫的声音，又快速折断了他另一只手腕，才放开手，任由他跌倒在地上。
两只手掌软趴趴的垂着，钻心的疼让顾长秋额头浸出冷汗，他嘴里发出呜咽的声响，恐惧的看着江厌秋。
漆黑的发丝垂落面颊上，苍白的皮肤映照医院独有的惨白灯光，眼眸里没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情绪，就连那身白大褂都是如此冰冷。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厌秋，那样的冷漠，残忍，强大，顾长秋以为自己已经够疯了，现在才知道最可怕的疯子其实看起来像正常人。
“在这个世界待的太久，我都快忘了，我其实是个坏人，是你让我想起来的。”
江厌秋一边调整手上的乳胶手套，一边朝着顾长秋走去。
顾长秋疯狂后退，手肘撑着地板，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爬。
大大眼睛溢满泪水，小脸苍白着，嘴里发出模糊的声响，很快他到了床边，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床沿，顾长秋身躯簌簌发抖。
不要……
不要过来……
江厌秋走到顾长秋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轻声道：“虽然你的样子很可怜，但这样还不够保险。”
随手提起旁边的椅子，在顾长秋惊恐的眼眸中，一下砸在他小腿上。
砰——
骨裂的感觉如此清晰，顾长秋瞳孔放大，脸色瞬间灰白。
据说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身体会开启保护机制，人会晕过去，可顾长秋没有，他清醒的承受着四肢传来的痛苦，才发现，原来进精神病院真的不算什么。
“很痛吗？比起让人悔恨，果然还是让人恐惧更容易。”
江厌秋蹲下身，捏住顾长秋的下巴，问道：“你自己没办法将消息传出疗养院去，有人在背后帮你是吗？”
顾长秋拼命摇头，又疯狂点头，嘴里呜咽想说什么，他怕了，他真的怕了，只希望江厌秋能放过他。
却听江厌秋轻描淡写说道：“算了，不重要了，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虽然不能跑不能写，可你还有嘴啊，还能够叫。”
听出江厌秋言下之意，顾长秋瞪大眼眸。
不……
不要……
谁来救救他……
……
十分钟后。
穿着白大褂的江厌秋推着瘫软在椅子上一身病号服的顾长秋往电梯走去，路过的医生护士看见两人打扮，没有在意，却没发现一滴殷红血迹滴落在电梯门口。
电梯上升过程中，江厌秋的脑子里，从他折断顾长秋手腕开始就响个不停的警报声越发尖锐，小镜子不断闪烁危险的红光，但江厌秋视若无睹，一路推着顾长秋来到疗养院天台上。
在这座疗养院的楼顶，非常少见建造着一座钟楼，表盘凹陷下去的地方有一个非常窄的平台，最长的秒针每六十下会从平台上扫过一次。
江厌秋把顾长秋放在平台上，而后退回到宽阔地带，开始默数倒计时。
【警告！警告！警告！】
【禁止出现威胁主角性命行为，违者抹杀！】
“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我只是带他上来吹吹风，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也怪我？”
小镜子闪烁的红光一滞。
【检测到试炼者有蓄意威胁主角性命行为，请立即终止！】
【请立即终止！】
【请立即终止！】
“我没杀他，顶多只是断了他的四肢，按照规则来说，罪不至死。”江厌秋笑着回道。
看着秒针扫过下方的平台，险些把瘫倒的顾长秋挂倒，若非他用手臂紧紧抱住指针，现在说不得已经落下十层高楼了。
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顾长秋又承受了一番剧烈痛苦，鲜血顺着裤管往下流淌。
他的手脚都废了，为了在这狭窄的平台维持平衡，那怕再痛苦都逼迫自己保持清醒，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
琉群岛。
易沉锡刚排除研究所被外人潜入的可能，就收到了小镜子传来的警报，脸色瞬间大变。
吩咐研究所将门恢复原样，他自己重新坐上直升机，快速返回苏省。
于此同时，每月固定一次来看望顾长秋的顾明川走到楼下，从怀助理手里接过许绘媛带给顾长秋的东西，准备坐电梯去往病房。
而正在跟顾长秋通话的杜严非在顾长秋发出惨叫的时候就意识到事情不对，顾不得谈合作的事，告罪之后招呼司机往疗养院赶来。
跟他见面的正好是白墨生，听到杜家三少竟然急匆匆的驱车出发，出于好奇心，也让司机跟了上去。
……
所有人都朝着疗养院赶来，紧赶慢赶，坐在楼顶的江厌秋却气定神闲。
当秒针又一次扫过平台，顾长秋出了一声冷汗才撑下来，已经到极限了，可能下一次被秒针扫到，就要跌落高楼。
【请试炼者立即停止蓄意谋害主角行为，违者将遭到严重惩处！】
“都流放一次了，您可以再流放我一次，反正晏淮冬死了，我也不在意是求生还是流放了。”
镜子上的红光再次一滞。
过了片刻，换了一个较为人性化的嗓音，正是先前跟在江厌秋身边监视江厌秋那个主神子体。
【你想怎么样？】
“复活杜子蹇。”
【这不可能。】
“是损失一个世界，还是损失一点世界之源，相信您应该会有很好的评断，您大概还有……”江厌秋扫了一眼秒针下的刻度，笑着说道：“十秒时间。”
“十，九……”
江厌秋的语气就和当时主神给他的死亡倒计时一样，莫名讽刺，但主神只是一段死板的程序，它体会不到这种讽刺感。
镜面上的红光闪烁不停，程序飞快运行，推断世界毁灭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萌生死志的江厌秋做的出任何事情。
当江厌秋数到三的时候，主神终是妥协了。
【可以。】
江厌秋笑了，他要杀顾长秋早杀了，之所以废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逼主神救杜子蹇，如今目的达成，他将人提了回来。
顾长秋已经出的气比进的气少，整个裤管全是血淋淋一片，被江厌秋提着胸口，宛如一条死狗。
就在这时天台的门被打开了，顾明川冲了上来，看到顾长秋的惨样，脸色大变，大喝道：“厌秋，你冷静一点。”
和他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江厌秋脑中的主神音。
【剧情人物杜子蹇已恢复生命体征。】
【判定试炼者133号严重违规，不能继续停留这个世界，请于三分钟内脱离。】
紧跟着杜严非和白墨生也从门里走出来，看到这个架势也是心里一惊。
江厌秋没管他们，先是打电话跟医院，得到杜子蹇已经脱离危险的消息后，放松笑了，又觉得可惜，没时间赶过去再见他一面。
不过不重要了，杜子蹇能活下来就行。
随即，江厌秋从身上抽出一把刀，看向天台另一边的三人，眉眼弯弯笑的温柔。
“来的真是巧啊，都是熟人，你们想救他？”
“既然如此，来玩个游戏吧，选择题，我和顾长秋只能活一个的情况下，你们怎么选？”
“首先是……顾明川。”江厌秋目光看向顾明川，戏谑说道：“都是你弟弟，你选那个？”
“厌秋，不要冲动，先把刀放下好吗，有事我们好好说。”顾明川劝说道，他不希望江厌秋犯下杀人罪，和顾长秋一样毁了前途，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顾长秋死。
“让我放下刀，那就是选顾长秋了，好了，下一个。”江厌秋看向白墨生，问道：“你呢？”
“厌秋，人命不是儿戏，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在为杜子蹇的事愤怒，但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白墨生也劝说道。
实际上以顾长秋现在的状态，白墨生不认为江厌秋会有生命危险，既然如此，还是先稳住江厌秋吧，其他两人差不多也有类似的想法。
“劝我冷静，很好，你也选顾长秋。”江厌秋又看向杜严非，不等杜严非开口，他就说道：“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你在跟顾长秋打电话，关系这么好，你应该也是要选顾长秋了？”
杜严非没有说话，他在思考江厌秋到底从顾长秋嘴里知道了多少事，又怕顾长秋狗急跳墙把他抖落出来，所以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将三人的反应收入眼中，江厌秋感叹道：“当真是一群忠诚的护花使者，叫我开了眼界。”
“厌秋——”
顾明川还想说什么，被电话声打断，江厌秋看到来电显示，挑了挑眉，接通，里面传出易沉锡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风声。
“厌秋，顾长秋不能死。”
“你外甥命都没了，你还帮着外人。”
“那是主角，你该知道主角死了的后果。”
此言一出，易沉锡终于不再掩饰自己试炼者的身份，为的却是保下顾长秋的命。
“主角不该死，炮灰就该死了？易总该清楚一件事，我想放过他，是他不放过我。”
江厌秋脸上笑意消失，果然世界还是熟悉的那个世界，除了晏淮冬，所有人的爱意在面临真正抉择的时候都不堪一击。
他们口中说着爱，却每分每秒都在权衡得失，当失去的超过某个界限，就会毫不犹豫站在他的对立面。
白墨生杜严非之流如此，易沉锡也如此。
突然觉得一切都如此索然无味，江厌秋淡淡说到：“既然易总这么希望顾长秋活着，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当江厌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直升机正好停在疗养院空地上，易沉锡心里蓦地浮现强烈的心悸感，他跳下直升机，飞快朝着视野中江厌秋所在的大楼跑去。
噗嗤——
利器穿透皮肉的声音微不可闻，却被易沉锡捕捉道，心悸感已经强烈到无法忽视，他对着手机喊道：“厌秋？厌秋？”
江厌秋却听不见了，手机被他扔在地上，他将手里的刀放进顾长秋的掌心，对视他那双涣散的眼眸，轻声道：“你想杀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不……
我不敢了……
我不敢了……
顾长秋疯狂喊叫，嘴里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在他惊愕之下，以及顾明川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江厌秋握着他的手掌，将尖刀刺入自己胸口。
噗嗤——
划破皮肉的触感如此真实，画面又是如此清晰。
所有人都被这预料外的发展惊在当场，一时竟然说不出任何话语。
天色渐晚，残阳泣血，红色霞光洒在天台上，江厌秋嘴角溢出血迹，苍白的面容被红霞映出薄红，他勾唇一笑，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现在如你们所愿了……”
而后尖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终于唤回了几人的意识，才后知后觉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江厌秋，江厌秋你疯了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杜严非，他朝着江厌秋扑去，却惊骇欲绝的看见江厌秋先他一步松开了顾长秋，笑着朝后倒去，身躯跌落下钟盘的平台，他的手只抓到一片虚无。
滴答——
滴答——
滴答——
分针转动，刚好过去三分钟。
百米开外，易沉锡刚刚出现，就看到江厌秋的身影从楼顶坠落，那瞬间他的心跳几乎停止跳动。
顾不得会被这个世界的人发现，易沉锡的身躯一下瞬移过百米距离，接住空中落下的江厌秋的身体。
江厌秋的头歪在一边，黑发垂落在苍白的面容上，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轻轻合着，淡色的嘴唇上还沾染着未干涸的血迹，平静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但易沉锡知道他不是睡着，逐渐变凉的躯体连他怀抱都温暖不了，甚至渐渐将凉意渗透到他心底。
他抽出口袋巾想要为江厌秋擦去嘴角的血迹，手掌却颤抖着不听使唤。
一个已经习惯死亡的人，一个无数次缔造死亡的人，在江厌秋死去的这一刻，竟然会出现普通凡人才会出现的生理性抽搐，易沉锡都觉得自己可笑。
可他笑不出来，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情绪，那些利益，那些成就，在怀中人闭合上眼眸后，一下变得无足轻重，让他提不起丝毫兴趣。
原来真有人的价值高于一切，他能控制成本，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面对上百家公司的投资对象，从来没有选错过，却在仅仅两人的生死博弈中，亏得血本无归。
呵……
商人……
多么讽刺啊……
易沉锡抱紧江厌秋的躯体，嘴唇张张合合，发不出一点声音，悲怆到了极点都是无声。
追上来的陈全看着这个他心中无比强大的男人颤抖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爷，节哀顺变，厌秋少爷他……”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他曾经是特种兵，虽然说着江厌秋心狠手辣，实际是很佩服他的，那样一个少年，谁会不喜欢？
深吸一口气，陈全掏出手机叫人去删疗养院的监控，同时也处理一些可能暴露易沉锡地方。
很快，警车开了过来，早有人看到钟楼上出现一个人的时候就悄悄报警。
和警察一起出现的还有大量医护人员，以及跌跌撞撞从楼上跑下来的顾明川三人，此时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
旋转的红□□光中，脚步声，说话声，警笛声，世界一片混乱，只有天上的夕阳静谧依旧。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大结局，会填先前挖的一些坑，另外小杜不会失去厌厌的，本书只有第一个世界be，后面都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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