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团宠文恶毒炮灰16
江厌秋合上笔记本，宝蓝色的钢笔在玉白的手指上转了一圈，漫不经心问道：“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现在还搁这给我装傻是不是？好得很！”
杜子蹇那股火气一下冒了出来，转动手腕从椅子上站起身，朝着江厌秋走去。
“别，别，杜哥，这种病秧子那轮到到你出手，我替你出气就行了。”
蒋东见势不对，连忙将杜子蹇劝下，生怕杜子蹇一拳头下去人就要送医院了，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蒋东是个gay，天生的，江厌秋这样的容貌身材那怕是在明星中间都难找，他一见就起了心思。
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让江厌秋对他投鼠忌器，予取予求，那他就是做梦都能笑醒。
心里琢磨着种种阴暗念头，蒋东看向江厌秋的目光越发灼热，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新同学了，却不想杜子蹇的反应超出他预料。
“替我出气？就你？”
杜子蹇轻蔑的瞥了蒋东一眼，不管江厌秋会不会打架，就他那怪物一样的力气，恐怕两个蒋东都不够他揍的，竟然还好意思说人家是病秧子？
没好气的推开蒋东，杜子蹇大步上前，一拳朝着江厌秋抡出，见到这一幕，蒋东脸色大变，已经预见到了江厌秋头破血流的一幕，暗道可惜。
却不想拳头停在了江厌秋面前十厘米的地方，只见江厌秋轻飘飘的伸手握着杜子蹇的手臂，侧身弯腰，一个背摔，杜子蹇就平躺在了地上。
后背和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江厌秋这一下摔的又狠又重，饶是有所准备的杜子蹇都扭曲了表情。
“嘶——”
现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是见识过杜子蹇的身手的，谁能想到他竟然会被这样一个病恹恹的人一下撂倒。
这是放水了吧！
杜子蹇绝对放水了吧！
不仅外人惊讶，杜子蹇自己都是懵的，他从地上站起身，不信邪的再次朝江厌秋出手，这次江厌秋更狠，一抬腿将杜子蹇踹飞两米。
身躯摔到课桌上，砸倒了椅子，杜子蹇额头不知道撞到了那里，鲜血汩汩留下来。
“杜哥！”
蒋东几人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想要将杜子蹇从地上扶起来，却被他抬手阻止了，杜子蹇自己站了起来，抹了把额头上的血，看着掌心的鲜红，咧嘴笑了。
虽然他外表张扬浮夸，却不是二世圈子里那些花架子，他从小就对搏斗感兴趣，一直在训练，虽然年岁不大，却已经实力不凡，连家里的保镖都不是他的对手。
训练他的老师说，他的身手已经堪比训练多年的雇佣兵，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遇到被围攻的情况，他足以全身而退。
双拳难敌四手，他认，打不过成名已久的强者，他也认，可一个年岁比他小，身躯比他单薄的存在，竟然可以轻易将他击败，他不服！
“都给我站一边去，今天谁也不准插手，小爷我还就不信邪了！”
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杜子蹇再次走向江厌秋，还没看清江厌秋怎么动作的，杜子蹇已经躺在了地上。
“再来！”
砰——
“来！”
砰——
“咳…咳……继续！”
砰砰砰——
几轮过后，杜子蹇仰躺在空地上，不住喘着粗气，耀眼的红发被汗水和灰尘浸湿，灰扑扑的，他眼睛望着头顶的白炽灯，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教室里早就没人敢出声了，蒋东等几个男生缩在角落里，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江厌秋。
到现在他们怎么也不会认为杜子蹇在放水了，连杜子蹇都被揍的这么惨，何况他们呢？
他竟然想要对这种变态下手？蒋东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无比庆幸杜子蹇赶在了他前面。
缓了片刻，那种恍惚的感觉才退去，杜子蹇手撑在地面上，缓慢又艰难的爬起身。
鲜血顺着额头滑落，渗进眼睛里，视线变得一片血红，他浑不在意，踉跄对江厌秋说道：“再，再来！”
江厌秋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神情淡漠，语气平静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来多少次都一样，就这样吧。”
说完朝着课桌走去，将自己的文具放进书包里，竟是准备走了。
杜子蹇神情阴沉，拦在江厌秋面前，咬牙切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同学，不要再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了，这样幼稚的游戏是时候结束了。”
“幼稚？游戏？”
所以自己的所做所为在江厌秋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奇耻大辱！
杜子蹇愤怒的瞪着江厌秋，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那眼眸如黑曜石一般沉静，也如黑曜石一般冰冷。
他蓦地发现，从头到尾，江厌秋都是这副淡漠的表情，就像是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
傲慢如杜子蹇何时遭受过这样的轻视，他既恼恨自己的弱小，也恼恨江厌秋目中无人的样子。
热血冲上脑门，杜子蹇做了一件事后想起来连自己都诧异的事情——他一下抱住了江厌秋，低头朝着那淡粉色的唇瓣亲去。
江厌秋先是一愣，意识到杜子蹇的意图后已经来不及了，堪堪偏过头去，本来应该落在他唇上的吻划过了脖颈。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和触感被江厌秋感受到，他浑身的汗毛都炸起，心中生出强烈的厌恶感。
下一瞬手掌如闪电般伸出，扣住了杜子蹇的脖子，将他重重的按在墙壁上，江厌秋神情阴沉，眼神冰冷。
“你找死？”
“咳…咳……你生气了……原来……你也会……生气…”
杜子蹇艰难的呼吸着，脸上却露出无比肆意的笑容，他终于让这个冷冰冰的人露出别的表情了，这一刻的满足感胜过过往所有。
他咧了咧嘴，对着江厌秋轻浮笑道：“我他妈……突然发现……你生气的时候……还挺带劲哈哈哈…咳咳——”
“找死我可以成全你。”江厌秋的嘴唇紧抿，捏着杜子蹇脖子的手又收紧几分，杜子蹇的声音一下卡在的喉咙里。
这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可他并没有开口求饶，只是死死的盯着江厌秋，那眼神就像是垂死的狼，如果不能杀个干净，他一定会找机会咬下仇人的一口肉。
察觉这一点，本来只是想教训杜子蹇一下的江厌秋是真的动了杀心了，他怕麻烦，有的东西招惹上了不斩草除根就意味着无尽的麻烦。
【冷静！！！】
“如果我记得没错，杜子蹇只是一个炮灰吧。”
【那也是重要炮灰，不能随便抹杀的！】
“呵……”
小镜子感觉要遭，周身浮现一层暗红色光芒，疯狂示警。
就在它准备不顾一切阻拦江厌秋的时候，突然发现江厌秋神情一怔，仔细端详杜子蹇片刻后竟然松开了手掌。
杜子蹇手撑着墙壁，大口喘息，江厌秋则拉开教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走廊里。
……
【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杜子蹇的眼睛很漂亮。”
【？？？】
望着天边血色的残阳，江厌秋回忆起刚才一幕——就在他准备杀掉杜子蹇的时候，他发现杜子蹇竟然拥有一双影瞳。
所谓影瞳，便是瞳仁中心一团颜色最深，越往边缘眼神颜色越浅，就像是黑色的瞳仁周围环绕一圈浅灰色的圆环。
这种瞳型很少见，江厌秋经历这么多世界，也只是见过两个，一个是杜子蹇，一个是他曾经的至交好友。
只是那好友已经死了，为了救他而死。
说起来可笑，在挣扎求生的生存世界竟然还存在友情，原本江厌秋也是不信的，是那人让他相信了。
可惜主神并不需要这样的羁绊，两人被安排进了只能存活一人的生存游戏中，最终那人把机会留给了他。
蠢的可怜。
自那个人死后，关于他的记忆被江厌秋深埋心底，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今天却因为一双相似的眼睛再次涌入脑海。
所以江厌秋难得善心大发，放过了杜子蹇。
……
教室里。
杜子蹇重新站直身体，周身的疼痛让他手掌都在颤抖，可他还是踉跄着走到椅子上坐下，身躯后仰，一直手掌盖在眼睛上，长腿抵着地面，将椅子翘起，开始晃啊晃。
“杜，杜哥，你没事吧？”
蒋东的声音发颤，先前杜子蹇突然发疯，激怒江厌秋的一幕是真的吓到他了。
他虽然在学校里作威作福，到底只是小打小闹，那见过江厌秋那等杀人如屠狗的样子，现在脚都还在发抖呢。
其他人也鹌鹑一样缩在蒋东后面，虽然杜子蹇被江厌秋揍了，可他们对杜子蹇的畏惧反而更深了，谁也不想惹怒这样不怕死的疯狗。
静默良久，杜子蹇拿下盖在眼睛上的手掌，众人才发现他竟然是笑着的，一时更加恐惧。
“你刚才录像了？”
“只，只录了一小段。”蒋东小心翼翼回道。
他本来是想录江厌秋出丑的样子，以后好威胁他，没想到出丑的变成杜子蹇，当然就没有继续录下去。
“手机给我。”
接过蒋东的手机，杜子蹇点开录像，把刚才那一段删了。
本来准备还给蒋东，退出的时候不小心滑开了下一个视频，立刻就见到一个赤-裸着身躯的男生缩在卫生间里。
地上掉落着满是脚印的蓝色金边校服，书本散落一地，嘈杂的背景音里全是嘲笑和下流的话语，其中蒋东的声音最清晰。
杜子蹇神情一变，一下拽住蒋东的衣领将人拖到面前，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先前想录的是这种视频？”
“我，我，杜哥，误会，都是误——”
话没说完，杜子蹇一拳打在他脸上，将他打倒在地，满脸嫌恶之色。
“真恶心，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做这种事，我就让你亲自体验一遍。”
蒋东脸色一白，连忙谄笑着保证：“不敢了，不敢了，以前我不懂事，杜哥你大人有大量，绕过我这一回……”
杜子蹇将手机扔在地上，摔的满是裂纹，这才大步离开了教室。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蒋东才从地上爬起来，碰了碰脸颊，发出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疼死老子了，下手真他妈黑，还说老子恶心，亲江厌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
“就是就是，杜子蹇也就是仗着家世好，否则我们东哥怎么可能怕他。”
蒋东晦气的啐了一口，结果扯到伤口，表情立马扭曲起来，转头恶狠狠瞪了那拍马屁的男生一眼。
“今天的事都给我烂肚子里，不然得罪杜家和易家有你们好受的。”
“是是是。”
一群男生连忙附和，如果说得罪一个杜家他们要吃皮肉之苦，加上易家那就是拿家业开玩笑，恐怕家族都会把他们扔出来顶罪，他们当然不敢干这样的蠢事。
揉了揉肿起的面颊，蒋东又低骂了一阵，捡起地上摔裂的手机，招呼人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