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北清惨案11
一刻钟后，刘琳将刘冬阳送出汇安大厦，乐橙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两人站在台阶上告别，刘琳保持着冷艳中透着两分漠然的表情，与在她面前显露的诚恳爽朗截然不相同。
“这个女人不简单呐。”鲁蔓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那男的是发改委刘鲲鹏的儿子，他们家里里外外在政府任职的局级以上干部有三位，其它更别说。刘琳才来多久，就攀上了这位！”语气说不上羡慕，却难免有几分失落怅惘。
刘琳送走刘冬阳往回走，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窥视，往上看了一眼，镜面玻璃墙面拦住她的目光，她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
“听说你要帮着她做《水立方》项目。”鲁蔓蔓背过身倚着栏杆。
“你也不是不知道其它项目组早有人伸手，我没别的意思，完全从工作角度考虑。”
“你是吗？”犀利的质问。
乐橙侧过头，嗤笑，“我不是？”
鲁蔓蔓发觉自己的失态，她抿起散落的头发，“我没别的意思。”
“我也没有。”乐橙说。
“她不简单，她想造势”
“你不是说《水立方》只是个幌子吗！”乐橙打断鲁蔓蔓失落又无可奈何的语气。
“是，是呀，我差点忘了，嫉妒让人失去理智，不承认不行，”鲁蔓蔓笑了一声，“或许正因为她知道，她才会不遗余力地造这么大的势呢，不问结果，只要过程，她把这当成她展现能力的舞台，你甘愿成为她手里操纵的玩偶？“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乐橙很淡然。
“你没想清楚，”鲁蔓蔓打断她，“你这样把自己置于什么位置，你知道吗？”越说她越生气，“她把自己已经放在副总的位置上了，她凭什么，你难道要成全她吗？”
乐橙眉头越皱越紧。
“你别以为她与你没有直接利害关系”
“北清的事是你能决定还是我能左右。”乐橙心口涌上一阵悲凉，她哼了一声，可声音出来却是一种无奈。
“是不是《储能科技》项目的事。”鲁蔓蔓沉默片刻，问道。
“是呀，我惹恼了长丰政府的人。”
“天呐，”在北清的人都知道马涛的底线，那就是可以做砸一个项目却不能得罪政府关系，“那他对你可是法外开恩。”仅仅罚了一半项目奖金。
鲁蔓蔓神色复杂，她太知道御人的法则，狠狠地罚说明还想用你，高举轻放其实表明放弃。“那也用不着”
“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出在我的项目上，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别把我想得那么狭隘。”乐橙突然睁大眼睛，几乎趴到窗口。
鲁蔓蔓还想说点什么。
“那个女孩是北清的吧！”乐橙指着窗外。
鲁蔓蔓凑过去，“哪儿？”
“看不见了。”乐橙耸耸肩，“看着有点眼熟。”
“北清一共都那几口人，你能认不出！”
晚上七点劳拉才从乐橙办公室出来，工区已经没人，只有《水立方》项目组所在的角落还亮着一盏灯，刘琳在等劳拉。
劳拉做了个抹汗的动作，吐吐舌头。
刘琳走到乐橙办公室，做出熟络的样子，“谢谢你，晚餐算了，一起宵夜怎么样？“
乐橙连头都没抬，“我还有事。”
刘琳顿了片刻，看着电脑荧光在乐橙脸上不停地变换，她拉上门。
劳拉提着她的电脑包在电梯口冲她招招手，她小跑两步迈进电梯。
“怎么样？”刘琳问。
劳拉神情复杂，最后吐了口气，“的确很厉害。”
“怎么厉害法？”
“她一边忙她的一边听我在那儿说，两不耽误，而且只要说话必定点到关键点。”
刘琳不以为然，但还是说，“你以为她这几年在北清这么狂是白来的，”出了电梯，正对着北清的车位，现在只剩下三辆，一辆是乐橙的沃尔沃，另一辆，她抬头看看三至六层还亮着灯的房间。
“丰田是鲁蔓蔓的。”劳拉很有眼色，忙说。
刘琳觉得自己走得太早，但也不可能再回去，“乐橙在忙什么？她的项目不是正式收尾？”
“不知道，我看她很忙，手下都没停过，一直在查资料。”劳拉把刘琳的电脑包放进车里。
“看见查什么了吗？”
“别的没看见，就看见一张立交桥的图片出现过好几次。”
“立交桥？什么立交桥？”刘琳莫名地有些不安，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影子。
“不知道，要不明天我留意一下。”劳拉认真地说。
“我送你。”刘琳觑了眼关切地看着她的劳拉，提醒自己别在她面前流露太多的情绪，“上车。”
“我跟同学有约，她在地铁口等我，”劳拉替她关上门，挥挥手，“您也早些回去休息。”
刘琳看着劳拉远去的身影，忙掏出手机查找滨城立交桥的讯息，快速路上有一座，外环与汉新高速交口处有一座，她的目光直接落在松江立交桥上，大齿轮就在与这里相距不过三公里的地方，当天她坐出租往返都曾从桥上经过。
她后背突然渗出一层细汗，她几乎笃定乐橙认出了当时的崔笑。
刘琳手脚麻木地开着车上路。
一定不能让她说出真相。她不知不觉咬牙切齿地说出口，话音在车厢里回响，舒缓了她紧张的神经。
回到家，崔笑两眼猩红，神情阴恻恻地盯着手机。
“怎么了？”刘琳将外卖餐盒交给她，“鸡汤，大补。”
“刘姐今天真漂亮。”崔笑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敛着一丝一闪而过的绝望。
刘琳却看得真切，她怜惜地扶她坐下，“我再漂亮也不及你三分，你快点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刘冬阳去公司了？”崔笑凄然地接过鸡汤。
“哦，”刘琳并不意外，“他很关心你，去问问我的安排，生怕你吃亏。”她翻出朋友圈，刘冬阳发了一张下午茶的照片，妙的是茶杯旁她的手指还没有完全收回，纤长嫩白的手指和着茶杯上袅袅的水雾，静谧美好，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可她不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