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往前走一步
兔子往圈里跳，还是他很喜欢的那只，没有比这更令人满意的！
“行，只不过……以后跟我待一块儿的时候，不能想着别……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是无关紧要的事”顾楹楹停住脚步，站在一旁看着秦朗，她实在想不明白秦朗说的话。
秦朗看她这懵懂的样子，简直恨不得直接把什么是恋爱这种基本常识全都塞进顾楹楹脑里。
你说上天给你这智商，怎么就不能给你一点情商！
“顾楹楹，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说的无关紧要的事是指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事，你现在懂了吗”秦朗双手抓着顾楹楹的肩膀，低着头看着顾楹楹说。
太近了，少年身上有种清淡的味道，如果不是靠得特别近，这气味是不会引人注意的。顾楹楹想往后退，但是秦朗不允许，他摁住顾楹楹，不容许她逃离，若是顾楹楹一直选择躲避，那么她永远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秦朗一直在赌，顾楹楹是喜欢自己的。但是顾楹楹，别让我一直等下去，等太久了我也会失去信心的。
少年这样的眼神她不是第一次见过，跟她说话的时候，给她讲题的时候，以及意料之外的对视，很多很多的时候，她都能见到少年这样的眼神，深情且专一、认真且诚恳；特别是当少年对着她笑的时候，眼神明亮，她就觉得秦朗眼中的世界只剩下她自己，就像现在这样，少年瞳孔中印着自己的模样，那样的秦朗真的很撩人，更令人心动。
“可是，我不能一直想着你的”而且我发现，我一想起你，我就想笑，但是我不能和你说。
“为什么不能，我每天都很想你的，顾楹楹，你就不能对我公平点”
“我没有对你不公平，而且我也没有让你想我，你自己要想的”
“你说什么”秦朗听到顾楹楹这么说，直接往前走了一步，无论是来自身高的压力，还是秦朗自身的气势，顾楹楹又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一进一退，顾楹楹的后背很快就撞到了墙上。
“再说一次，你刚刚说什么”秦朗表情很严肃，他很不爽，他两手抵在墙上，顾楹楹被他围在中间，像被任人宰割的羔羊，在狭小的空间无处可逃。
他们站在走廊的外面，教室里都是老师和同学，而她与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堵墙，而她和秦朗以这样亲密的姿势对视着，她怕被人碰见。
“秦朗，你别这样”顾楹楹压住自己有些发抖的声音，她其实很害怕，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注视，被人讨论。
总以为习惯会自然，当这种习惯又扯进另一个人时，这又成了顾楹楹的不习惯。
顾楹楹伸手拉住他衣角的那一瞬间，秦朗的火气就瞬间熄灭了，理智回归以后他甚至有些懊恼，更后悔自己好像又在无意中伤害她。
秦朗有些烦躁的甩开手，表情严肃的有点吓人，左右看了下四处无人的走廊，他抓着顾楹楹的手，直接走向楼梯间的安全通道。
啪的一声，门自动合上，楼道里静得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旁边的镜子映着俩人的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一俊一靓。
在这仅有两人的狭小空间里，共享的空气里理应是说不出的暧昧，而秦朗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只是担心眼前的女孩，不知道她眼角泛红是因为被风吹的，还是被自己刚刚的语气给吓着了。
“顾楹楹，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啊”秦朗放柔声音，轻声安慰她。
“我没哭”
“没哭，没哭你眼睛红什么”
“风大，被风吹的”
“真的”
“嗯”
看她确实不像哭的样子，秦朗才放心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哭”
“我为什么要哭”
“那你拉我做什么”
顾楹楹看着秦朗越走越近。她很怀疑秦朗是不是自身带着恶劣的因子，以捉弄别人为趣。
顾楹楹吞吞吐吐也不说，最后被秦朗逼得没办法才开口说。
“靠太近，额，影响不太好，被老师看到会记分的”
“切，谁怕这个”秦朗不以为意的说，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想起刚才的情形，他低着的眼皮轻微动了一下，眼神暗了暗，他不怕老师找他麻烦；但是顾楹楹，她却不行。
“……”看秦朗丝毫不在意的模样，顾楹楹握紧拳，她不想看到这样。
“可是我在意！秦朗，我在意，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对一些事情漠而视之，但我不希望这样，我只希望，我能像一个普通的学生一样，安安分分的读完书，我想要的只是平凡的高中生活”
“平凡的高中生活？怎么才算是平凡，跟我谈恋爱就不平凡了吗，谁他妈规定说读书不能谈恋爱的”
“……”
“顾楹楹，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给自己找理由，你也有喜欢别人权利的”
“……”
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孩，秦朗心疼多于无奈。
“顾楹楹，你错了，我也不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从遇见你到现在，我喜欢的人也就你一个，我也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你就不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喜欢呢……顾楹楹，你能不能抬头看看，前面有很多喜欢你的人，有爱你的人”
顾楹楹像个犯错的小孩，低着头不说话，更不敢看秦朗，她反驳不了秦朗，秦朗说的没错，她就是一直给自己找理由，她就是个软弱无能的大傻子。
她连喜欢的人都不敢喜欢，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
而她一次又一次听到秦朗说喜欢她，她也很想回答他，她可以接受他，但是为什么就说不出口，为什么她连喜欢都不敢说。
顾楹楹的眼皮在颤抖，就连睫毛也是一颤一颤的，眼里的挣扎和难过再一次让秦朗失望，顾盈盈，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只不过是一句话，都能让你如此难以启齿，我对你来说，真的连喜欢都算不上吗？
顾楹楹，能不能给我继续喜欢你的勇气。
不然你这样，我连自欺欺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秦朗看不得顾楹楹眼中的挣扎与难过，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下去，他的心也是会碎的。
“不想说就算了，回去上课吧”
秦朗话中的失望不加掩饰，内心的惶恐袭卷而来，她不想秦朗对她失望。
顾楹楹觉得她像个神经病，她一边期望秦朗能够喜欢她，一边又担忧秦朗喜欢她，这两种矛盾的想法一直在她脑里激烈的斗争，互不相让，顾楹楹觉得她要疯了。
“秦朗我没有在生你的气……刚刚在外面，被老师看到了，对你印象不好……你要被处分的”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太失望。
你的转身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孩，无助和落寞；可是我知道你很乖了，乖小孩是不应该被抛弃的。
秦朗，你让我心好疼，让我的心感到一阵阵刺痛，我舍不得看见你这样的表情。
手做出的反应快于大脑，她迅速伸出手去拉住秦朗，有些着急的解释。
若是说不出我喜欢你，那我就把我心里话都告诉你，期望你不要难过！
可是你能不能再等等我，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啊，我说不出口的爱人！
我允许你喜欢我了，你……能不能不要不喜欢我啊！
触手的是温暖的、柔嫩的女孩的手，顾楹楹的手若削葱根，秀窄修长，她的指甲带着点粉嫩，尖尖细细，类似于杏仁儿的样式。
秦朗被拉住的那一刻，他怔住了，喜欢的女孩第一次主动牵上了他的手。
秦朗顺着他的手臂有些缓慢的转回头，眼里是不可置信，他怕是一场梦，这种机会太难得。只是手中的柔软让他不得不相信，顾楹楹真的主动朝他走了一步。
秦朗没有说话也没有甩开顾盈盈，周围很安静，而这种安静只会让顾楹楹觉得不安，秦朗是不是真的在生气？可是我真的没有怪他，我也不是真担心自己会遭到处分，我只是担心他会受到处分，秦朗你懂得我说的话吗。
“秦朗，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秦朗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压着心里汹涌的悸动，压低的嗓音在这时就像是诱惑一般，他渴望顾楹楹说出他等待已久的回答。
四周无人，连呼吸都是微弱的声音，秦朗低着头看着久久没有回答的顾盈盈，他秉着呼吸，害怕错过顾楹楹即将说出口的话。
万物无声，所有的一切都停止转动。
“……我没有怪你”顾楹楹沉默片刻，她上齿咬着下唇，努力说出她心中的想法。
当垂在女孩身边的手再一次牵上秦朗的手时，他猛的睁大眼睛，女孩两手牵着他，手有点微凉，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秦朗都能感受到顾楹楹手心有些细汗，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这次顾楹楹第一次主动牵起别人的手，她握得小心翼翼，她也不敢紧紧握住，只是虚握着。
秦朗的手比他大很多，也很温暖，手掌有些粗糙，顾楹楹用双手包裹住他的大手，还有意用手摩擦秦朗的手侧。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我什么也不会，就连喜欢也说不出口，可我也想在冬日的时候手牵手，温暖你的手，这样的我的，你还要吗？
“我真的没有怪你”秦朗完全没有反应，手心手背传来的痒意和温暖像电流一般，从掌心沿着胳膊一句直击心口。
刹那间，秦朗溃不成军，呆住在原地。 顾楹楹有些着急，她踌躇片刻，最终抬起脚缓慢的走向秦朗，两人的距离原本就不是很远，顾楹楹没走几步，她的衣服和秦朗已经是负距离接触，她停止脚步，低着头，少年衣服上还残留着洗衣液的味道，清香干净，一时间，顾楹楹迷失在属于少年干净清爽的味道里。
空气静得可怕，当顾楹楹一步一步走向他时，秦朗就像被定住一般，若不是心头传来剧烈的跳动，秦朗都怀疑顾楹楹是不是给他下了符咒。
从震惊里缓回神的秦朗垂下眼眸，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顾楹楹的头顶上的发旋，即使顾楹楹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可在他面前依旧是小小的人儿，也是他一直喜欢的人。
这一瞬间，秦朗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执着顾楹楹回应那一句话，只要他喜欢就足够了，但是现在，他喜欢的人也已经向他迈出一步，接下来的只有傻子还在纠结。
一直压在心里的乌云被拨开，这下心情真的明媚起来，秦朗随即就笑了。
顾楹楹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摁住，她撞进秦朗的怀里，脸抵在秦朗的胸口上，隔着校服，顾楹听见胸膛深处传来的秦朗的心跳声，“砰砰砰”的声音铿锵有力，让人怦然心动。
顾楹楹放在身侧的双手有些无措的抓着秦朗的衣服，外面的冬风有多大她不知道，已经过了上课时间了她也不在意，她知道她被秦朗抱在怀里，她感受到的只有被温暖包围的全身。
这个冬天不像往年一般酷寒冷冽了，好像温暖了很多，连任人带心都温暖了；顾楹楹在心里想。
跟顾楹楹分开的时候，秦朗是一步三回头，最后更是停下来看着顾楹楹走回教室。
人逢喜事精神爽，当秦朗站在教室门口接受老胡批评时，他心里也是笑得开怀，挂在嘴角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老胡让他别影响班风，注意下自己的态度时，他难得也赞同的点头，并且极其真诚的说，自己已经很认真的在反省了，期望大家不要像自己看齐要，好好听老胡的话，天天向上，好好学习，争取做高考小状元。
秦朗极其认真的说着，让老胡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天变了，还是秦朗转性了。
还天天向上，好好学习。
说出口我都不信！
秦朗说完直接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向座位，陈楠看他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勾起的嘴角，最令人奇怪的是刚才秦朗无比诚恳说的话。
就好像一上课就一直睡觉的人突然有一天说自己以后不睡觉了，这他妈谁信啊！
“老吴，你说这是朗哥吗，我怎么感觉有点陌生啊，不会是碰上不该碰上的东西了吧”陈楠竖起书低着头，低声问吴锦，说完还用特意瞟了眼教室，秦朗正翘着二郎腿，手上的笔一直转过个不停，嘴角微微翘起，有些出神的盯着教室的某个角落。
“好事将近吧”吴锦看到秦朗整个人都沉溺在蜜汁甜蜜中，十有八九就是谈恋爱了。
若说碰到不该碰到东西的人，应该是我吧。
吴锦瞥了一眼在课本后面的陈楠，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说。
“陈楠，吴锦，你俩有什么悄悄话一定要在课上说，门口是个好地方，不然你们到那里嗑会儿瓜子聊聊天，聊完再回来”
吴锦非常无奈往天花板翻了白眼，我果然遇到脏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