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放假
这天下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一响，实验中学的学生们也就宣告放假了；在这一点上，顾楹楹还是不得不为学校的做法疯狂的点头赞同。
一辆辆小汽车都停在校门口，若是外来车能够进入学校的话，恐怕学校的停车位也供不应求啊！
“楹楹，发什么呆，走啊”李保珮背着双肩包一脸轻松。
真是很难想象你在宿舍里与被子挣扎时的情景。
“就是太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有点被震惊到了”
“这有什么，除了人还是人，没有什么好看的”
“楹楹，你怎么回去”张若琳一问，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声音。
因为在四个人当中，只有顾楹楹没有人来接。你看，多么可笑，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像掉进一个死胡同，一直围着打转，却没法出来。
“怎么回去，除了坐大巴，不然……还能飞回去啊”顾楹楹有些好笑的说。
“你怎么这么惨，楹楹”黄小微抱着顾楹楹说。
“没这么夸张，就只是坐大巴，又不是干什么，想多了你们”
“别说，虽然我很少坐过大巴，但我知道，一定不会好过，要不，我让我家人送送你”
顾楹楹真是被李保珮说笑了，说“你家跟我家都不在同个地区，送什么呀，我真的可以，别想太多了”
“……那好吧”李保珮想到确实如此，她也想不出什么方法，只好答应了。
大家都不说话，李保珮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她们的感染，顾楹楹觉得此时的气氛有点悲伤。
“这只是小别离，又不是不能再见面，怎么搞成这样，害得我都难受了”
“这不怪我，这怪小微”
“怪我什么呀”
张若琳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样都能吵起来，只能对她们说“别说了，楹楹订了车票，她要赶车的”
“没事，赶得上，再说了，我们不是有手机吗，微信视频不是可以吗，保证随叫随到”顾楹楹拿出手机，一边安慰的说。
“那好吧，既然要分开了，我们就学下电视，来一个离别的拥抱”李保珮说完，抱住了顾楹楹。
顾楹楹稍微愣了一下。
“我也要，不能落下我”黄小微也抱上去，三个人就这么抱在一起，不，很准确的说，应该是顾楹楹被李保珮和黄小微抱住了。
从她们身旁经过的人，都会把好奇的目光停留在她们的身上，她们抱得越久，看她们的人也就越多。
绝对要上学校头条的。
张若琳默默的拉开黄小微和李保珮。
突然感觉脑袋瓜有点疼怎么回事。
从小听别人说，离别总是在说再见之后，这句话是没错的；再见说了，接下来的就是离别了。
李保珮:“楹楹，记得想我啊，你们几个也是啊，一天不给我发微信，证明你们不爱我，我每天守着手机呢”
顾楹楹笑了笑说:“知道啦，快走吧，你爸妈等你呢”
李保珮走后，黄小微和张若琳也走了，只剩下顾楹楹，刚刚耳边一直传来热闹的声音又突然安静了下来，竟然会觉得有些不适应；可是，还有很多人喜欢她的，至于其他人，忘记就忘记吧。没什么不值得了，没人会愿意一直活在悲伤中。
顾楹楹订的大巴车票并没有经过她们的学校，所以她只能往车站走。
学校的不远处有辆线车，是直达车站的，可是这个点肯定有很多人，而且她肯定挤不进去。
坐车不知道多久才能坐到，走路过去的话20分钟就到了，选哪个？
……这选择困难症真令人难受，要不打个电话问问顾凯，还是在群里问舍友？
顾楹楹站在校门口一旁，她故意避开了人群，一个人站在一角，背着双肩包，双手抓着书包带，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小脸有些纠结。
秦朗从学校推着自行车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楹楹低着头，脸上尽是些小表情。
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可爱。
顾楹楹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走路还是坐车，完全没注意到推着车刻意停留在她旁边的秦朗。
她低着头，磨蹭了下鞋子，像是感应到有车要从她旁边，她又移动了下位置，连头都没抬起来。
秦朗:……
这样的人就这样放在路边安全吗？
身边的车一直没动静，顾楹楹也没抬头。
秦朗的脸却是越来越黑，原来我也是这么容易被别人忽视的。
一道刺耳的自行车的铃声从耳旁急促的响起，拉回了顾楹楹的脑回路。
我不是已经让道了吗，怎么还停在这？难道是我太大只了，挡道了？
“对不起，我……秦朗”顾楹楹也不知道到底是太震惊还是还没缓过神，她发现她现在都能够回答秦朗的话了。
“我，我什么，我都站在这一会儿，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回家，不是，我，我在想走路还是坐车”
“走路回去，你怎么牛啊，顾楹楹”秦朗笑笑，怎么这么迷糊，说话还不利索，怎么考试的。
“没有，就那边的的人有点多，走路去车站的话就有点远，所以我在想，是坐车还是走路”
秦朗顺着顾楹楹指着的地方，看了一会儿。
“你几点的车”
“啊？”
“啊什么啊？怎么这么傻，问你订的几点车票”
“5点半，有问题吗”
“有问题，你看几点了”
顾楹楹有些猜不出秦朗在想什么，但是她还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戴在左手边上的手表。
“去哪”秦朗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顾盈的手。
“你放开，我要赶车”
“你怎么过去，用飞吗，你是不是傻啊你”
“……”
“嘿，要不我把你打包，快递回去吧”
“”
“傻呆着干嘛，喏，拿好了就坐上来，我送去你过去”
顾楹楹一直没伸手接住秦朗的书包。
“送我去哪”
“车站”
“可你不要回去吗”
“我家在附近，不急，你要不要回去，不去我走了”
秦朗单肩背着包，坐上车，一副要走的模样。可脚还没踩到脚踏板，就被人拉住了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秦朗偷笑，又板回脸说“要不要坐”
“要”
傻丫头，真好骗。
“那你抓稳了，别掉下来”
“不会的，谢谢”
“这么客气”
“应该的”
“……”
“秦朗，对不起”
“什么”
“上次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那就是有意的”
“……没有”
“那为什么拒绝”
“……”
“行，我不问了”
顾楹楹坐在后座，她一手抱着秦朗的书包，一手轻轻的抓着秦朗的衣服，秦朗骑得很平稳，少年的衣服被风吹得向后摆，衣服里面装着风，有些鼓鼓的。
此时安静的不像话，俩人都不说话，顾楹楹坐在后面，用食指小心翼翼的戳着秦朗鼓起来的衣服，她用手指压下去，可很快，衣服就又鼓起来了。
她就这样玩了一路，她从没体会到这种感觉，这是她第一次坐别人的后座，令她想不到的事，她竟然是和秦朗一起的。
“嘶，痛”秦朗突然一个刹车，顾楹楹就这么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怎么啦，我看看，没事没事，不红，不红”秦朗有些紧张的拉开顾楹楹的手，往前凑了凑。
俩人靠得很近，秦朗的双手生捧着顾楹楹的头，而顾楹楹又被秦朗的臂弯给围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两人的举止很亲密，秦朗更像是抱住顾楹楹一样。
“我没事”
“没事还喊痛”
“……条件反射”
“嘿，那你反射还挺快的，怎么我喜欢你这件事，反射就这么慢呢”
“……”
秦朗习惯了顾楹楹的沉默，他也没说什么，车站大门口的大钟显示着即将5点半。
得了，再说下去真的不用回去了。
“车票带了吗”
“嗯”
“用不用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
“那行吧，顾楹楹，国庆快乐，玩得开心点，走吧”秦朗想从顾楹楹的手里拿过书包，但是对方拽得有些紧了。
“这么喜欢，要不送你”
“不用了，物归原主比较好”秦朗看着顾楹楹跟抓个烫手山芋一样缩回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你进去吧，不然你真的不能回家了”
“嗯，那再见”
“再见”
秦朗目送顾楹楹走进去，毕竟还是看着点，不然丢了怎么办。
“秦朗”
“啊？怎么出来了？”果然还是看着安全点。
“我，我们能不能做同学”
“……”
秦朗不想说话，并表示不想听。女朋友说要和我做同学。
呵呵！
“……朋友也行的”顾楹楹越说越没有底气，她可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跑过来说的，可是为什么秦朗好像不怎么高兴，而且脸有种逐渐变黑的趋势。
“……”
“为什么不行，可是我想啊”
顾楹楹有些紧张，她就是想跟秦朗做朋友，她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或许只是因为秦朗送了她一程。
“我不想，这事以后再说，乖，坐车去”
“……”
为什么不同意了，为什么只能是恋人，朋友为什么不行，朋友不是比恋人更长久吗？恋人分手之后却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当朋友不是更好吗。
“儿子，你们学校不是放学挺早的吗，怎么回来这么晚”
“送了个同学，回来晚点，妈，你不是跟隔壁新来的宋阿姨去吃甜点了吗，怎么还在这”
“宋阿姨要接她女儿放学，所以我们就提前去了，来，试下这个甜点，挺好吃的，我给你买了一点”秦朗在玄关处换完鞋，就被他妈妈拉过去了。
“甜吗”秦朗坐在沙发上，问道。毕竟眼前这位女士，最爱的就是甜品。
“不是很甜，知道你不喜欢甜食，尝一下，不喜欢就别吃了”
“这位女士，政府呼吁要节约看来你是完全没听进去啊，这要是让老秦知道了，好看的就是你”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
“难说哦”
“好吃不，这是那家甜品店新出的甜点，好像叫什么嫲嫲甜品店”
“还行”
“儿子，你是不是在那个什么实验中学读书”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什么实验中学”记不住自己儿子在读的学校，天下的父母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那个宋阿姨有个女儿也读那个学校，下次问问她哪个班，或许就这么巧，你俩就同班了”
“同班又怎么样”
“多认识几个人，有个照应啊，你一个人在学校，我不放心”
“你儿子人高马大，还用得谁照顾，到时候都不知道谁照顾谁”而且忙着呢，其他女生，管他的。
“我见过了，那个女生挺安静的，又有礼貌”
“妈，行了，女生就免了，男生的话关系好还能当兄弟”
“女生怎么了，女孩子细心点”
“再说吧”
“儿子，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啊”
“你就说吧你，也不看看是谁生的你，你也敢骗”
“真的没有，妈，我上去睡会，吃饭再叫我”
“那你睡吧，学习肯定很辛苦，瞧把我儿子给瘦得，整个人都憔悴了”
“……”
秦朗回到房间，很快的冲了个澡，他躺在床上，头发也没吹。
还是家里舒服。
我们能做同学吗
“……”
……朋友也行的
顾楹楹，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想要的是我们俩的关系不限于同学和朋友，我想要的是更亲密的关系，想得都要发疯了。
顾楹楹，你什么时候开开窍啊！
秦朗有些泄气的把被子扯上盖住头。
晚上八点，车站一片通明，进来的大巴车的车速变得越来越慢，到最后完全停了下来，车头一直开着灯。
很多学生开始从车里走了出来，外面接应的人接到人后逐渐散去，等到没人从车里走出来后，那些来接的人没有接到人后又安静下来，站在那里等下一班车。
大巴车又开始动了起来，往人群少一点的地方开去，那些车站里的光照不到的地方，在大巴车的灯光照射下，瞬间变亮了。
而那个站在黑暗里的少年，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少年的身影有些单薄，他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靠在墙壁上。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他感到很不适，他抬起手挡住了照过来的灯光。
车最后还是停在少年的旁边，司机从车上走了下来，车上的灯光并没有关。
“小子，站在这做什么”
“······等我姐姐，她是下一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