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爱的煎熬
不久后的一个周末，贺聪回家吃完晚饭后，女儿冰清非得缠着贺聪陪她一起睡在孙薇的床上，贺聪一说要走，冰清就嗷嗷大哭。
贺聪一听，没好气地冲着孙薇，“你最好不要再拿女儿来要挟我。”
一旁的孙薇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吭，当贺聪起身换鞋要离开家时。
母亲悲哀地对贺聪说：“孩子大了，她也需要你的关爱和陪伴，你再委屈、再怨恨，这么多年了，也该过去了。”
贺聪看着母亲，沉默了一会，他把手包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扔，回到卧室去哄冰清睡觉。
此刻窗外云雾蒙蒙，小区昏暗的路灯也眨着欲睡的眼睛，贺聪躺在床上搂着冰清，孙薇局促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夜色渐浓，热闹的大都市也变得宁静，冰清睡着后，贺聪轻轻地起身，拿着包下楼开车离开。
深夜北京的三环路上车稀路畅，贺聪加大油门，车子像箭一般往别墅的方向飞奔。
来到别墅后，贺聪斜倚在二楼的沙发上，他打开酒瓶，一杯一杯地狂饮着烈酒。
他快要崩溃的神经，只有烈酒才能拯救，只有酒精才能让他入睡。
只有在梦中他才能与柳叶相聚，他那颗逃亡的心才能停歇下来。
这天夜间失眠、空虚的柳叶也开着车在三环路上兜风，当她行驶到方庄桥时，车子不由自主地向别墅的方向行驶。
柳叶把车停放在贺聪别墅的前方，依靠在车头默默地看着二层那扇她熟悉而又陌生的窗户，今天贺聪没有回来，所以二楼的灯一直都黑着。
云集雾浓的夜晚，昏暗的路灯下，周曹一片灰蒙蒙的，柳叶倚在车头一颗接一颗地抽着烟，手中的烟火一明一暗的。
正在抽烟的柳叶，看见贺聪二楼的窗户突然亮起，她惊奇地凝视着那扇窗户。
寻思着这都下半夜了，贺聪一个人还来这边干什么？难道他又遇见郁闷的事了，柳叶一边琢磨着一边猛然地抽着烟。
别墅里贺聪在酒精的麻醉下，晕晕乎乎地站起来上卫生间时，他透过玻璃窗看见了抽烟的柳叶。
贺聪不敢相信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后，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是柳叶后，他飞速跑出门外，来到柳叶抽烟的地方，可他看见的是留在地上的一堆烟屁股。
贺聪跌跌撞撞地跑到大门口，也没有看见柳叶，询问保安时他才得知有一辆车刚出去，通过保安的描述应该是柳叶。
贺聪悲伤、无助地回到家里，他独自开怀大饮，把对柳叶的愧疚、思念都注入到酒中，再灌入自己的肚子里。
回到店里的柳叶，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玩命地抽着手中的烟，一颗接一颗，脑海中贺聪的身影怎么也抹不去，搅得她没有半点睡意，天明时两包烟已经抽完。
柳叶那颗叫嚣的心一直不能平静，于是她换上运动装，围着十里河建材城开始跑步，当她大汗淋漓，满身疲惫时，她回到店里冲了个热水澡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中的柳叶困在了一处山崖边，前面是万丈深渊，后边是汪洋大海，她正在千方百计地寻找出口，可就是找不到。
别墅里的贺聪借助酒精也睡着了，梦中的他与柳叶相遇在一片鲜花灿烂的花海中，不管他怎么追柳叶，就是追不上他。
睡到中午的柳叶起来后开着车来到了玉渊潭公园，独自徒步在八一湖畔，看着闪着波纹的湖面，一阵凄凉油然而生。
柳叶漫无目的溜达着，直到太阳西落，她才无精打采地走出公园，开着她的车没有目的前行着。
柳叶回到店里时已经晚上八点了，她冲了个澡后，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手中的烟一颗接一颗，可那颗焦虑的心绪一直闹腾着。
焦虑不安的柳叶出了店，依靠在店门口的车前，仰望着天空，今夜的夜空一片灰暗，什么也看不见。
十里河建材城停车场斜对着“新光辉”店的东南角，贺聪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黑色桑塔纳里，他透过车窗凝视着柳叶的店。
当他看见柳叶一个人依靠在车前抽烟时，犹如万剑穿心，理性和感性撕扯着、腾跃着，此时的贺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叶独自一人待到下半夜后，回到了店里，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似睡非睡的，迷迷糊糊的她嘴里不停地念叨贺聪。
贺聪看着柳叶回到店里凄凉的背影，他狠狠地拍打着汽车方向盘，犹如一只被困的猛兽。
随后他启动车子回到了别墅，急冲冲来到二楼，拿出酒柜里的烈酒，一杯接一杯猛然地狂饮着，直到酩酊大醉才入睡。
“新光辉”十里河店的生意渐渐地好起来，员工们忙得不亦乐乎，每月她们都拿着丰厚的提成。
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柳叶，在商海中似乎找不到一丝满足和踏实的感觉，可为了牛奶和面包她又不得不如此。
贺聪的女儿冰清虽然有五岁了，可他从来就没有把孙薇母女放在心里，他为了躲孙薇，不是住工厂就是回别墅，六年的婚姻生活他住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贺聪把精力都放在工厂经营上了，2003年的春天，资金雄厚的贺聪在玉泉营花乡买下了一块地，买地办手续有孙薇父亲这颗大树，贺聪从中得到不少的实惠。
接着一年建设下，2004年贺聪的工厂从朝阳搬迁到玉泉营自己买地盖的厂区里，乔迁之喜后的贺聪，看着自己辛苦的成绩，心中感慨万千!
柔弱的柳叶，经历了人生的磨砺后，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商海中的高手。
为了打开她瓷砖销售市场，柳叶通过龙翔地产附属装饰公司总经理侯远强，结识了北京其它装饰公司的业务经理。
在几家实力较强的装饰公司的合作下，2004年“新光辉”两家店一年的利润额竟能达到四五百万。
柳叶和表姐当年就在亦庄各自买下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楼上楼下的姐俩搬进新房子的那天，柳叶的脸色没有动容，而表姐和姐夫却高兴的合不拢嘴。
柳叶呆坐在装修气派的家里，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这个名誉上的家，实际上就是钢筋水泥制作的一个匣子。
有了房子、车子的柳叶心底似乎还在逃亡，可又没有方向，每天似乎在茫茫的雾海里游荡。
中秋节的前几天，柳叶提着礼品来到李大爷家，李大爷看见柳叶来家里，高兴的赶紧给儿子志伟打电话，让他们夫妻晚上一定回来陪柳叶一起吃顿饭。
“全聚德烤鸭”和平门店的单间里，李大爷一家老少五口加上柳叶正在点菜，这时贺聪提着五粮液酒推门进来。
柳叶看见贺聪一时愣怔在那，心底不知是惊喜还是尴尬。
嫂子看见柳叶复杂的表情赶紧解释道：“这不你大哥嘴馋，想喝贺聪珍藏的五粮液酒，所以叫贺聪送来。”
柳叶听着嫂子的解释，脸上强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贺聪看见柳叶脸上溢满喜悦，他乐呵呵地说：“柳叶的气质变了，变得有自信了。”
柳叶看着贺聪扭捏地说：“我就是一个山野美人，再变也改变不了她的本色。”
贺聪噗嗤一笑道：“在建材城叱咤商战的山野妹子。”
柳叶惊奇地看着贺聪，寻思着我的事他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柳叶转念一想立马转移话题。
她问嫂子傅艳：“嫂子最近怎么样？在单位里升职了吗？”
傅艳惭愧地说：“国营的大厂子效益越来越不好，快下岗了。”
柳叶认真地说：“嫂子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和我一起做生意。”
傅艳一听兴奋地说：“行，等我单位下岗的事办好，我就去和柳叶一起干。”
柳叶一看傅艳决然的态度，高兴地说：“嫂子咱们合伙。”
李志伟看着两人聊得那么开心，插嘴道：“你嫂子给你打工还行，合伙做生意我看她够呛。”
柳叶笑着道；“我看嫂子是做生意的人，她沟通能力强。”
这时服务生已经把菜上齐，贺聪拿起饼，加了几块鸭肉、葱丝攒了点酱放在饼上，然后卷好。
卷好的第一个递给了大爷，随后卷起的给了大妈，接着递给了柳叶，柳叶见状不好意思地接着放在碟子里，自己却去加别的菜吃。
贺聪从柳叶的态度里感受到了被抵触，坐在大爷和李志伟中间的他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饭后，李大爷一个劲的邀请柳叶去家里待会儿，柳叶一想贺聪在身边太尴尬，所以拒绝了。
随后柳叶开着车往玉泉营的方向驶去，她想去玉泉营老店里看看，贺聪也开着车跟在柳叶的后面。
当柳叶在停车场把车停稳，下车后，贺聪已经站在柳叶的车旁边，他温和地问柳叶：“我们可不可以聊聊？”
柳叶一脸不屑地看了看贺聪，“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你回去吧！”
柳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停车场，往老店的方向走去，她来到店里，一个人坐在最里面的样板间里，默默地傻呆着。
她在想与贺聪那一夜的缠绵，事后怀孕为了避开别人的闲言碎语，她独自一人来到东方医院。
手术台上的她，承受着腹部那剜心的疼痛，在医生一番的操作后，脸色卡白的柳叶下了手术台，打了个趔趄，医生赶紧扶着她。
她独自一人在医院里的床上，从上午躺到下午，中间连一口水都没有喝，缓过劲的她弯着腰，捂着小肚子慢慢地走到医院门口，打了一辆车回家。
随后柳叶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在表姐的照顾下柳叶身体渐渐地恢复。
这个让她爱的刻骨铭心，又让她痛得遍体鳞伤的贺聪，犹如一颗浓香的巧克力突然变成了一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