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云湘也跟着掉泪珠子,心里的痛意无边无际
呵。
音频里男人的笑声低低沉沉,透着蚀骨剜心般的寒意。
简樱一双手颤的快要抓不住手机。
哆哆嗦嗦的她又点开了第二个音频。
又一个女人的声音,破碎的嗓音夹杂着悲戚,【是,我承认,是我偷偷抱走了柳梦奕刚诞下的女婴,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见钱眼开昧了良善,我也很后悔啊,我猪狗不如,是我害的人家骨肉分离,我有罪。】
【为何那么做?薛家跟你有仇?】男人低沉冷冽的声线凌厉迫人。
【没有。我是,是,是受人指使。】女人说的磕磕绊绊。
男人的语调又沉了几丝,凉意沁骨,【受谁指使?】
女人哆哆嗦嗦的道,【简樱,我的远房表姐。事发前几天,她找到我,让我利用职务之便,在柳梦奕待产的时候混入医护队伍,她提前买通了负责为柳梦奕分娩的二名主任医生和三名护士,女婴一出生便喂入镇定剂,做出女婴一出生便早夭的假象,我偷偷把柳梦奕诞下的女婴抱出了医院,又从医院太平间把简樱前二天诞下的死婴,抱到了薛家人的面前交差。】
简樱面色骇的煞白。
她听到音频里男人又哼笑了两声。
一声比一声冷。
一声比一声凉。
凉透了。
好像一桶冰水从天而降。
她缩着手去按关音频。
手指抖的却不听使唤。
啊的一声,随手把手机甩下了床,她失神的眼珠子剧烈的颤动,好似要跳出眼眶。
她见鬼了似的钻进被窝,大口大口的喘息。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阵阵寒风从未关严的窗缝里扑进来,她冷的浑身颤栗。
-
骧园。
二楼主卧室。
云湘身体酸软的从床上爬起,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她抓过床头上的手机看信息。
她家冷教授的信息被置顶了,【乖宝,醒来后先吃早餐,吃完早餐记得查收下邮件,根据我们昨晚探讨的,我连夜罗列了一百来家风景秀丽的城市来供你筛选,你看看最喜欢哪一个,我们可以预定为婚礼的地点。】
看到‘探讨’两个字。
云湘小脸臊红。
昨晚,她跟冷教授不但探讨了许多喜欢的城市,也探讨了不少别的。
在床上。
浴室。
落地窗前。
还有,在他的书房里的大班桌上。
那男人花样还真是多的出奇。
想着想着,云湘浑身酥麻了起来。
小腹都酸酸软软的。
羞臊的伸手拍了拍烫红的脸颊,抓过床头皱巴巴的酒红色睡裙套在身上去了洗漱间。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云湘用手机登录了个人邮箱。
她点进去打开了冷教授发她的邮件。
原以为他只是简单的罗列出那一百来家的城市名字,没想到他做了分详细的表格,表格的内容包括城市地名,还有一些标志性的人文风情介绍,很是具体。
她的冷教授还真是超用心的啊。
眼眶氤氲出湿意,手指轻轻滑动着手机屏幕,柳梦奕的电话就过来了。
云湘把冷教授邮件附件下载保存,这才按下接听。
柳梦奕和风细雨的声音很温柔,【湘湘,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云湘说‘有’。
【好,你身体不方便,你不要开车,我稍后开车过去接你。】柳梦奕在电话里笑着道。
云湘乖巧的嗯了二声,就听到那头温声嘱咐,【今天外面风有些大,你要多穿点衣服啊。你先不要出来,等我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妈妈,我等你。”云湘眉眼弯弯的挂了电话。
梨涡浅浅的坐在沙发上,精致好看的眉眼都温润了起来。
终于。
她有妈妈了。
从小就奢望的母女亲情她也有了。
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芳姐把洗好的樱桃跟草莓端上茶几,好奇地望着托腮浅笑靠在抱枕上的云湘,“少夫人今天心情这么好,是碰到什么大喜事了?”
“芳姐,我也有妈妈了,有一个很爱我的妈妈。”云湘抓过一个小鹿抱枕垫在大腿上,看着芳姐,雀跃的像个孩子。
芳姐挠头,多少有些迷怔。
少夫人的妈妈不就是简樱女士么?
什么叫她有妈妈了?
有一个很爱她的妈妈?
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柳梦奕把车开到骧园的地面停车场,芳姐送云湘出去,听到她喊笑的一脸温婉的柳梦奕妈妈,芳姐这才知道,原来少夫人嘴里喊的妈妈并非是简樱。
看着云湘朝车子走来,柳梦奕不放心的打开车门下去迎她,“昨晚上下了小雨,地上很滑,你慢着些走。”
云湘收缓步子上了车副驾。
一路上,母女俩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很快,红色小跑就在城郊的一处墓地停了下来。
云湘心里诧异,但也任由柳梦奕牵着自己往台阶上走。
柳梦奕的情绪不如在车里时的明快,浑身上下散发着深深的忧伤,眼底噙着泪水,她握着云湘的手走到一个墓碑跟前停下。
墓碑上印着一张男人的画像。
长相英俊气质卓然的中年男人。
雕刻的字体撰着他的名字。
薛崇玺。
云湘望着笑意浅浅的男人,心里闷闷的,涟涟泪水湿了她大半张脸蛋,抬眸望一眼站在身旁的妈妈柳梦奕,她轻声问,“这是爸爸吗?”
云湘的声音莫名带着些颤音。
看着墓碑上莫名熟悉的人,她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柳梦奕朝她点点头,把手里的白色百合放到墓碑下,握紧云湘的小手,柳梦奕翕动着干涸的唇瓣,低声喃喃起来,“阿玺,我们的囡囡还活着,还记得怀她的时候,你每日盼望着跟她见面的那天,可惜”
柳梦奕哽咽的掉泪儿,“阿玺哥,好好看看你小闺女,长的漂亮吧,你要是活着多好啊,活着就能见到她了,湘湘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了,还有六、七个月她就要临盆了,你在下面一定要保佑湘湘,让她生产无恙啊。”
“阿玺哥,你说你怎么能那么狠心,那么高的楼啊,你到底是因为何事想不开”
说着说着,柳梦奕就赤红了一双眼,哽咽着嗓子跌坐在墓碑冰冷的石阶上。
听到妈妈的话,云湘浑身禁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爸爸,她的爸爸是跳楼自尽的啊!
可,为什么?
看着墓碑上的爸爸慈祥的容音笑貌,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怕云湘情绪波动引起身体不适,柳梦奕在墓碑前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云湘离开。
云湘挽着柳梦奕的手,红着眼眸问,“妈妈,爸爸他”
“你爸他是跳楼自尽的。”柳梦奕颤抖着肩膀,垂着泪眼轻声叹道,“他是体贴的好丈夫,也是慈祥的好父亲,你爸人很好,他很爱我们,我也很爱很爱他,后来,他生病了,病的很严重,如果那天,我不去临使参加比赛,守着他就好了”
可是。
没有如果。
十五年前,事发那天,柳梦奕去临市参加一个舞蹈比赛。
回来见到的却是丈夫冰冷被血侵红的尸体。
“什么病?”云湘挽着柳梦奕的手禁不住抖动,颤着唇瓣,她问。
“重度抑郁症,本来我以为他都快好了,不想他却突然想不开”柳梦奕再也忍不住,边走边哭了出来。
云湘也跟着掉泪珠子,心里的痛意无边无际。
俩人落着泪,相互手挽着手,从高瞻的圆形墓地台阶往下走,刚走下弯弯绕绕的石阶到了平地上,迎面就走来了一个人。
冷祁琛一身黑色休闲装,手里握着一束小黄菊,身姿挺拔迈着长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