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Chapter86
第二天早上，贺以旋率先醒来了。
昨晚的校服似乎是戳中了韩勉的兴奋点，他折腾她到半夜，她浑身酸软地爬了起来。
身旁的人一动，韩勉就跟着醒了，他揽住她的腰，“认床吗？难得起得比我还早。”
“我今天约了我爸去喝早茶，我要回家换衣服。”
韩勉立刻睁开眼，虽然还没有见过贺凯，但他听贺以旋描述过，他曾经是一个严肃刚正的校长，约等于是韩舒的究极升级版。
“我送你回去吧。”
贺以旋也觉得这样正好，她今天可能有点踩不动油门了。
韩勉刚考了驾照，这还是第一次开贺以旋的车上路。看着贺以旋坐在他身旁的副座，这种体验尤其新鲜。以前总是她开车，他在盯着她。
贺以旋把他的头拨正，“等下开车别扭过来了。”
这么一碰，贺以旋才看见韩勉的耳后有一道浅浅的伤痕，是崭新的红。
“这伤……是我弄的吗？”贺以旋是有些印象，昨晚手不知道往哪放的时候，似乎是抓过他的脸。
韩勉刚才洗漱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碰了水以后才觉得疼。贺以旋冰凉的手，碰起来反而有些痒。
“嗯，在你说‘韩老师可以下课了吗’的时候抓的。”
“这种事你就记得特别清楚。”贺以旋瞥了他一眼，“变态。”
韩勉的脑海闪过了昨晚的画面，还有部分的情景剧。但他不敢细想，毕竟还在开车。
他愉悦地说：“下次我得买套女装校服给你。”
贺以旋开始发散思绪，该找点什么花样，也让韩勉满足下她或许隐藏的癖好。
韩勉开了一会儿的车，他们面向着阳光，却不刺眼。他想起了一些事，慢慢开口：“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到你是我的同班同学。你穿着校服，坐在我的斜前方，而不是站在讲台上，但我只要抬头看黑板，就能看到你的背影。”
贺以旋闻言回过神来，转头盯着韩勉的侧脸，他说话时一开一合的唇、鼓动的喉结，还有轻颤的睫毛，原来在副座上看着心爱的人，是这样的感觉。
“那时候我彻底陷入梦里面了，后来梦的次数多了，我看到的不再是你的背影，偶尔你回过头来，风吹起了教室的窗帘，阳光恰好照在你的脸上，你对我微微一笑。我在梦里忍不住发誓，等下课后，一定要向你表白，拼了命也要去追求你。”
贺以旋的脑海里也在描绘着韩勉所说的情景。
那样美好的画面，确实只有梦里才会出现。
“很可惜那个梦一直都没有下课，我始终没有办法跟你说上话。”
“如果我和你是高中同学，我想我也会喜欢上你的。”毕竟她的喜好从未变过，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韩勉被甜到了，笑得有些傻，“高中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的？”
“那我可能要回去找找照片。”贺以旋瞧见韩勉的笑意越来越浓，突然意识到什么，“专心开车，别想那些事。”
“记住，照片一定要发我。”十几岁的贺以旋啊，读的是外国的高中，应该是穿格子裙制服吧……韩勉极力忍住，不让自己过于想入非非。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往事，很快就到了贺以旋的家。
贺以旋立即去洗澡，韩勉看时间还早着，便进厨房给她煮了点麦片，让她出门前先垫垫肚子。
贺以旋洗完澡出来，闻到了怡人的香气，她看着韩勉在厨房专注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昨晚在他家，和他一边洗着碗，一起聊着关于家务的无聊话。
这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关于恋人的生活气息，还有未来的憧憬。
贺以旋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韩勉知道是她，头也不回，柔声说：“先吃一点麦片，怕你过去还要等位置，等下又饿坏了。”
“好。”贺以旋的脸颊抵着他的背，静下心来，便能察觉到他呼吸的节奏。
这一分一秒都如此动人。
这么快就一年了，他们聚少离多，她却没有厌倦，而是越发眷恋。
每一次的见面，都舍不得分别。
尽管也会有不愉快的时候，但只要心里想着对方，任何问题都能迅速解决。
她知道很多人都认为他们一定会分手。
包括贺凯，当初勉强默认了让她和韩勉在一起，就是估算他们不会长久，与其反对，不如让他们随着时间自然分手。
贺以旋说：“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韩勉关火的手定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你说真的？”
“真的。但前提是你愿意一起去见见我爸。”
“我、我愿意。”韩勉手忙脚乱好一阵子，才意识到要关火，然而麦片还是煮糊了一些。
“那我先跟他说一下。”贺以旋扯了扯他的衣角，“别紧张，就一顿早茶而已。”
怎么可能不紧张。
韩勉终于体会到了昨天贺以旋的心情，难怪她一直抢着干活，原来一静下心来，就会不知道如何是好。
贺以旋先给贺凯发了微信，说能不能带韩勉一起过去，贺凯没过多久就回复了。
言简意赅至极，就一个字——“嗯”。
贺以旋沟通完再次出来，正好看见韩勉在客厅反复徘徊，“怎么了？”
“我以为就送送你，就随便套了一身衣服。”韩勉扬了扬身上的t恤，“见家长不能穿这个吧！”
贺以旋眨了眨眼，“我觉得还是很帅啊。”
“不行吧，要正经点，是不是要穿西装比较好？你说你爸比较严肃……但我没有西装，现在去买来得及吗？我家里还有一套以前高中的白衬衣，应该还稍微能看看吧？我先赶回去换衣服。”
贺以旋连忙拉住他，“你真的不用紧张，去喝早茶而已，简简单单没什么不好的。昨天我和阿姨见面，我也没有打扮得很夸张。”
“但你爸本来就对我印象不好，我穿这么随便，他会不会觉得我不重视你？”
“重不重视我，是我说了算。”贺以旋把韩勉刚才打开的门又关了回去，“而且，我爸貌似没有对你印象不好，我说要带你一起去，他很爽快就同意了。”
言简意赅，稍微修饰下，也算是爽快吧。
为了哄这小男友，她难得撒下这样拙劣的谎言，可真是尽心尽力了。
韩勉似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一脸不安，“但我还是要去买点见面礼吧？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好，我马上换衣服，陪你一起去买。”贺以旋走了两步，一回头，才发现韩勉跟着她进卧室。
韩勉凝视着她，“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很紧张，会胡思乱想。”
贺以旋心都化了，“好，我不离开你。”
贺以旋想配合韩勉的衣着，也穿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她化了清淡的妆，她这样的打扮和年轻的韩勉站在一起，好像也把她显得更加青春靓丽了。
贺以旋帮韩勉抓了抓头发，露出了他好看的额头和眉眼，“我爸以前是校长嘛，他肯定喜欢清爽的发型。”
“难道不是你自己喜欢？”
“对，我喜欢。”
“那你记得跟你爸说，我有多喜欢你。”韩勉似乎又没有了安全感。
贺以旋亲了亲他，他才又放松下来。
“我也会让他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
贺以旋夹在韩勉和贺凯之间，反而成为了三人中最自在的那一个。
贺以旋其实清楚贺凯愿意见韩勉，就不会为难韩勉。他为人光明磊落，不屑于做一些无聊的把戏，何况对象是贺以旋的心上人。
除了曾经是贺以旋的学生的关系，本质上韩勉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得亏这次见面是喝早茶，大家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一笼三份的点心，每人一份刚刚好，也不需要过度的推让。
贺凯用餐很安静，韩勉又开始不安了。他用眼神向贺以旋求救。
——叔叔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
——他一直都这样的。
——那我贸然开口会不会很不礼貌？
——你不用尬聊，做自己就好。
尽管贺以旋不停给他鼓励，但韩勉握着筷子的手还是有点抖。
哪怕面对高考、参加比赛，他都未曾表露过这样的一面。
贺以旋便开口找了点话题，这对于她来说，很反常。
贺凯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旁冒着冷汗的韩勉，若有所思。
“听说，你蛋糕做得很好吃。”贺凯慢慢地开口，“连以旋不吃甜的，都赞不绝口。”
韩勉愣了愣，才意识到贺凯在主动跟他说话。
贺以旋说：“不只是蛋糕，韩勉做什么都很好吃。”
贺凯看不出什么表情，“是吗？”
韩勉想了一下，试探道：“叔叔喜欢吃什么？下次我可以做给你尝尝。”
贺凯又看了韩勉一眼。
韩勉立刻挺直了腰板。
“油焖大虾。”
韩勉握紧了筷子，“好，我记住了，我一定会给你做的。”
贺凯收回了目光，嘴角稍微扬了一点，“嗯。”
贺以旋见状，在桌底下拍了拍韩勉的左手。
韩勉回握住她，掌心里都是汗。
气氛逐渐缓和下来，韩勉不再像最初那样紧张，贺凯的话匣子也稍微打开了些。
后来他们也在茶楼遇见了堂姐一家三口，打招呼时韩勉差点下意识喊“贺老师”，但骤然醒觉，在场可是有三个贺老师。
在场的人里，只有韩勉和堂姐夫互不相识。堂姐夫问：“这位是？”
贺以旋说：“韩勉，我的男朋友。”
堂姐夫看向堂姐，堂姐又看向了贺凯，贺凯抿着嘴不做声，最后点了点头。
一来二去的视线，大家都了然于心了。
这位便是传说中贺以旋的小男友，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分手，还进展到可以和贺凯一起吃饭的地步了。
贺以旋给韩勉介绍：“这是我的姐姐和姐夫。”
韩勉立刻乖巧地喊：“姐姐、姐夫。”
“啊，哈哈，好，你好。”堂姐始料未及，却又笑得无比高兴。
虽然韩勉曾经也是自己的学生，但大家都许久未见，堂姐其实对韩勉的师生感并没有那么重。在她的心目中，韩勉身上的标签已经潜移默化，变成了贺以旋的男朋友。
堂姐的小孩现在已经两岁多，相对没有那么怕生，本来在打瞌睡的她，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对面的人是贺以旋，就挣扎要从堂姐怀里下来，要贺以旋抱。
贺以旋一把她接过来，小孩就乐开怀地笑。
身旁的韩勉忍不住也逗了逗她，小孩握住了他的手指。
聊了一会儿后，堂姐和堂姐夫排的号要到了，堂姐又把小孩抱了回去。小孩扁了扁嘴，虽然没有哭闹，但一眼看得出很不情愿。
韩勉冲她挥挥手，笑着说：“下次见。”
小孩仿佛听懂了一样，又笑了开来。
堂姐把小孩交给了堂姐夫，临走前，凑在贺以旋的耳边说：“刚刚突然体会到你的甜头了，被这么帅的一个弟弟叫姐姐，每天肯定高兴极了。”
贺以旋闻言，瞥了一眼罔若未闻的韩勉。
“是啊。”贺以旋笑盈盈地说，“简直迷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