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Chapter85
韩舒所说的这一顿饭，确实在暑假期间实现了。
韩勉是在后面才从电话得知韩舒去找过贺以旋，他急得差点就要订机票赶回来。
“赶回来干嘛，我们早就谈好了。”贺以旋劝慰他，“阿姨可没叫我们分手。”
“不管她叫没叫，我们都不会分手。”韩勉这才冷静下来，“但我妈，也不是会为难人的人，就是念叨起来会啰嗦。”
“她没有啰嗦，倒是很认真听课，几乎比你还认真。”
“怎么可能，别人的课我还可能开小差，你的课绝对不会的。”
“确定？”贺以旋笑出声音，“你以前一直盯着我，才没有一直认真听课。”
韩勉也跟着笑，其实过去的回忆，也不全是委屈和煎熬，如果没有美好，他又怎么可能一直眷恋着她。
其实韩舒会叫贺以旋回家吃饭，就相当于认可了她。
这是第一次韩勉同时下厨给两个最爱的女人，一大早他就要起床去买菜备菜，没想到贺以旋也缠着说要一起去。为了今天这一顿饭，她还特意安排了调休。
贺以旋第一次进菜市场，在认识韩勉之前，她根本就不会自己做饭，就算是现在，她也是偶尔才去一次超市买菜。她认得的食材不多，也不会看时价砍价，她默默跟在韩勉的一旁，原本想给他打下手的，可韩勉连个东西都不让她提。
“你这样真的会显得我很像一个花瓶。”贺以旋好不容易从韩勉的手里抢过了一袋青菜，重量很轻，拿着也几乎是摆设。
“我家以旋才不是花瓶，人美心善，又有才华，还是双学位毕业。”
“够了够了，张口就来，你也不怕恶心到别人。”如果不是菜市场够热闹，轻而易举就能掩盖韩勉说话的声音，贺以旋真的恨不得一脚高跟鞋下去让他住嘴。
“这又不是骗你的话。”韩勉一边挑着海鲜，一边自然地说，“我真的觉得我的女朋友越看越优秀，我可舍不得她累着伤着。”
海鲜档的老板娘听到了韩勉的话，忍不住善意地笑了。
韩勉挑完了海鲜，一回头，见贺以旋的脸有些红，她虽然一直说自己的冷血，可对待百分百的善意却完全没辙。
所以啊，他才会越是了解她，就越是喜欢她。
买完菜回家，贺以旋又在请缨做韩勉的下手。她的厨艺确实是进步了，但却是从0到1的进步，和韩勉优秀的厨艺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贺以旋不甘心只做洗菜的功夫，主动切起了蒸鱼的姜丝，没想到最后切出来的姜丝比薯条还粗。
韩勉见状，便出手补救，他的刀功三两下就把薯条切成了真正的姜丝。
贺以旋也不觉得难堪，韩勉也不觉得麻烦，两人相视一笑，便又是一番情趣。
饭菜煮好不久，韩舒就到家了。韩舒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看到菜式里有些奇奇怪怪的边角料，也心里有数是贺以旋的杰作。
韩勉坐在两个女人中间，不时给韩舒剥虾，不时又给贺以旋夹菜，忙碌得很，却又笑得非常灿烂。
贺以旋见他没吃什么东西，便又默默地给他剥了两只虾。
韩勉笑盈盈地吃了虾，又拿了纸巾帮她擦手。
贺以旋知道韩舒在看着他们，尽管很少在其他人面前这样缠绵，但她还是坦然地接受了她的目光。
韩舒看着这对情侣，仿佛米粒里也加了糖，甜到要腻了。
儿子恋爱脑她是清楚的，但她没想到贺以旋看上去如此高冷的女人，居然面对着韩勉，又会有这样柔情细腻的一面。
如果不提前告诉她，他们曾经是师生关系，其实光是这么看上去，他们也是非常般配的一对。
韩勉在餐桌上说了一件事，他忍了很久，才没有提前告诉贺以旋，他想让这两个重要的女人一起给他意见。
前不久在大学的那场比赛，一等奖的奖品是包含了到法国某厨艺学院交流学习的机会，韩勉虽然最后只获得了三等奖，但比赛当天也有法国学院的人员前来观赛。其中一个学院的负责人最近联系到了韩勉，认为他在比赛中很有灵气，恰巧学院今年在中国大陆开办了分校，负责人想要引荐韩勉到大陆的分校进修。
毕竟是法国知名厨艺学院的分校，约莫一年的课程学费却高达十几万元，一般的学生自然是难以承担这笔学费。负责人引荐韩勉去参加奖学金比赛，胜出者会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学费的资助，但毕竟机会难得，许多社会上的人员也会来参赛，比赛的难度一点都不比大学联赛要小。
贺以旋和韩舒一眼就看得出来韩勉很想去，纷纷鼓励了他。
晚餐快吃完时，韩舒接到了工作上的电话，她本来打算在家里过一夜，现在却不得不马上赶回去了。
好不容易聚一次，这么快又要分别了，韩勉下楼去送了韩舒一趟。
关于进修的事，韩舒看得出来韩勉还有顾虑，“奖学金比赛的事别想太多，就算最后没有奖学金，学费这边我也能付，你想去就去是了。”
“就算我真的考进去了，大学那边的课程我也担心兼顾不了。”虽然两边学校距离不远，但经常来回跑，课程必定会是落下的，万一挂科造成延毕的后果，便是得不偿失了。明明大学这边，他也是好不容易考上的，他不知道这样三心两意是不是对的，“不如，我还是等过两年，毕业了再去进修？”
在韩舒的角度，循规蹈矩地读完大学之后再去进修无疑是更妥当的做法，但这是属于韩勉的人生，她作为母亲只能给意见，不能彻底左右他的想法。
何况，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能真正开解他的人。
“你跟以旋聊聊吧，她的意见也很重要。不论你最后做出什么决定，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的，我都支持。”
——
韩勉回到家里，餐桌上已经没有一个碗碟。
他走进厨房，贺以旋居然正在洗碗。
韩勉连忙上前，“家务我来做就好。”
贺以旋把抹布拽回来，“你做饭，我洗碗，不是刚刚好吗？”
她以前几乎从不做家务，但最近还是稍微开始接触一些了，虽然做得很慢，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地把每一个碗碟刷得干干净净。
她没有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也不认为男生承包了家务就是爱女人的体现。如果只有其中一方在不停付出，那就不是两情相悦了。
韩勉见她执着，便也不阻拦了。他拿起干抹布，帮她擦洗好的碗，一边打量着身旁的她，哪里有人戴着塑胶手套、满手泡沫都这么好看。
他忍不住畅想下去未来的一点点细节，“那以后我晾衣服，你收衣服？”
“可以。”贺以旋顺着他的话，“但我不喜欢擦窗户。”
“我来我来。”韩勉笑眯眯地提议，“丢垃圾也我来，但你要陪我一起，当做散步。”
这些对话真的毫无营养，偏偏却不觉得无趣。
贺以旋静静地笑。
韩勉光是看着她，就觉得什么话都能轻而易举说出来。
“刚刚在楼下，我和我妈聊了下，是不是应该等两年后，我毕业了再去进修比较好？我觉得我应该很难同时兼顾两边的课程。”
“但在两年后，你会不会还保持着现在同样的热情呢？”贺以旋脱下了塑胶手套，缓缓洗手，“我最初也没想过我会去学校做老师，后面觉得试试也无妨，结果就一路走到了今天，我还是很满意的。”
身边有爱的人，认识了信任自己的朋友，还有一份就算感到疲惫也能坚持下去的工作。比起从前颠沛流离、没有归属感的她来说，现在每一天都无比充实。
但她当然也是贪心的，除了想让自己变好，也想陪伴韩勉一起通往一个美好的未来。
韩勉想了想后，率直地说：“我确实现在就想去。”
“那就去吧。”贺以旋说，“有困难的时候，再想办法解决，你随时都可以找我的。”
韩勉拉住贺以旋的手，虽然带了塑胶手套，但这双手洗过碗后，还是比平常还要冰凉。他挠了挠她的掌心，“今晚，留下来？”
贺以旋从来没有在这里过夜，她原本以为韩舒会在，也没想过要过夜，“可以，但我什么都没有带。”
韩勉笑得张扬，“没事，反正不穿的时间会比较多。”
“万一阿姨突然杀个回马枪，我就没脸再见她了。”她再心大，对长辈还是抱持敬畏之心的。
“我保证，今晚就在房里，不在其它地方。”韩勉意有所指。
贺以旋笑了，他挠她掌心，她便扯了扯他的食指，“还有东西没买呢。”
“刚下楼就去买了，就在外面。”韩勉趾高气扬地说。
好吧，那就毫无问题了。
贺以旋二话不说，直接搂住他的脖子跳了上去，韩勉心领神会，托住了她的臀，一路把她抱回了房间。
——
虽然地点不是最重要的事，但第一次在自己的主场，韩勉暴露出来的本性又多了一些。
贺以旋洗完澡出来，裹着浴巾，韩勉兴致勃勃地说给她找衣服，她原以为会是他的衣服，或是单穿白衬衣之类的，没想到他塞来了他的高中校服。
贺以旋还是穿上了，男装的校服本来就宽松，何况是他的尺寸。贺以旋都不敢多动两步，生怕裤子会掉落下来。
韩勉蹲下，把过长的裤脚卷起来，总算露出了她小巧的脚趾头。平时没什么特别想法，但现在这样一看，怎么又感觉特别可爱。
贺以旋看到韩勉傻乎乎地冲着她的脚笑，心里对他的变态估量又增添了一分。
她轻轻地抬腿，想踢他，被他握住了脚踝。
“这么着急？”他挑了挑眉。
贺以旋按住他的肩，不让他起身，“所以呢，想玩怎样的角色扮演？”
他早已对她俯首称臣，这个姿势不算什么。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脚踝，“叫我一声……韩老师？”
韩勉本想逗逗她，她不是那么容易配合的个性，没料到她真的用十分细软的语气，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韩老师”。
韩勉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
既然现在的身份是老师，韩勉便站了起来，换成俯视她的角度。
“校服这么大，哪里来的？”他故意用严肃的口吻说。
“昨晚没回家，问别人借的校服。”
韩勉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帮她把袖子也卷起来，“为什么没回家？”
“韩老师难道不知道原因吗？”贺以旋眸光流转，既是妩媚，但未施粉黛的她，穿着校服，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纯。
“勾引老师，真该打。”韩勉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贺以旋下意识颤抖了一下，这韩勉，真的越来越入戏，也越来越变态了。
居然把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转化成私人情趣。
但她也不是不喜欢。
贺以旋攀上韩勉的肩，“那老师要怎么惩罚我呢？”
韩勉的理智已溃不成军，属于他们之间禁忌的夜晚随之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