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5
贺以旋今天休假，正好晚上有一场酒会，邀请她的人跟她说，酒会上会有不少长得好看的男人。
贺以旋照旧答应了下来，但兴趣没有以前浓厚了。
以前在国外，她会去很多聚会，或是派对，能认识到很多不同的男人。
但自从回了国，就像是面临了一个生活的转折点，也是心理上的转折点，她虽然还会认识男人，但随之而来也会感到一阵疲惫。
天刚亮的时候，母亲给她打了越洋电话。
一开口，杨盼月就问她：“交到新的男朋友了吗？”
贺以旋闭着眼睛答：“没有。”
“天啊。”杨盼月夸张地喊，“亲爱的，你都单身半年了！”
贺以旋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头发，“单身十六年，我也不是没有试过。”
她十六岁开始第一次谈恋爱，从一岁到十六岁，不正好是单身十六年。
贺以旋问：“你这么早打给我，是什么事？”
“没什么，我就想关心一下我的宝贝女儿。”
“关心归关心，下一次晚点再打来。”
“不行，晚点我要和john一起跟朋友聚餐了。”
杨盼月就是这样，我行我素，贺以旋完美地继承了她的特点。
贺以旋听到杨盼月电话那头，是john在叫她的声音。
杨盼月不舍得把手机给john，怕他和贺以旋聊起来，就没有她插嘴的份，于是她代为转达：“john问你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
“女儿，你的老样子，是在恋爱中度过的。”
“我现在的老样子，就是单身状态。”
“你……该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没有。”半年前才刚刚体检过，正常得不得了。
“难道你是对男人没兴趣了？”
贺以旋正思索着自己的状态，但这短暂的沉默似乎让杨盼月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对男人没兴趣的话，其实……也可以试试女人的。”杨盼月豁了出去，“你老娘很开明的，不像你爸那个老古董。”
贺以旋无言以对。
“你不是还要去聚餐吗，打扮好了吗，你不要做全场最亮眼的女人了吗？”贺以旋懒得和杨盼月探讨取向的话题，否则没完没了。
“亮眼这边是肯定的，但我们确实快迟到了。宝贝女儿，下次再聊。”
“嗯。”
贺以旋挂了电话，原本还弥留的困意，已经散掉了。
杨盼月还是那么精神，还是，那么恋爱脑。
但她很幸运，无论是前任老公，还是现任老公，都对她很不错，都是真情实意地爱她。
杨盼月的前夫，也就是贺凯，如她所说就是一个性格古板的男人，和活泼开朗的杨盼月完全像是不同世界的人，偏偏年轻的贺凯和杨盼月却是瞬间坠入了爱河。
两人结婚后一年，贺以旋出生，贺凯到了一所重点高中就职。
在贺以旋的童年，贺凯和杨盼月一直都很恩爱，贺以旋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反而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直到贺以旋升上初中，同时间贺凯升了职，成为了培育高三学生的教学主任。
重点高中是全封闭管理，何况是高三的学生，一天几乎要学习十二个小时以上，贺凯为了可以更好地指导学生，不得不搬到了学校的教职工宿舍。
从此，贺凯和杨盼月聚少离多，杨盼月不习惯丈夫长期不在身边，变得郁郁寡欢。
而贺凯的生活不能只有爱情，他相当重视事业。
就在贺以旋初中毕业的那一年，杨盼月提出了离婚。
贺凯决心放杨盼月自由，两人的离婚手续办得平静和谐。
离婚后的杨盼月，决定要去国外陪伴年迈的父母，可她也舍不得还没有成年的女儿。贺凯和杨盼月让十六岁的贺以旋自己做主，是要跟随父亲还是母亲生活。
贺以旋最后选择了母亲。
贺以旋就这样跟随了杨盼月出国，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但她才十六岁，正年轻。
杨盼月也说了要重新开始，她说自己也才三十八岁，还年轻。
杨盼月到了国外，新生活开始了不到一个月，她就遇见了john。
john是一个法国男人，比杨盼月小了将近十岁，但他压根不把年龄放在眼里，也不在乎杨盼月离过婚，带着一个女儿，他对杨盼月穷追不舍。
杨盼月和john来往了半年后，开启了她的第二段婚姻。
贺以旋不想跟杨盼月和继父生活在一起，主动提出要搬去学校宿舍。
杨盼月有些自责，“宝贝，妈妈其实也很爱你。”
贺以旋知道，杨盼月爱她，也爱john，同时爱着自己。
贺以旋会选择跟着杨盼月出国，不是为了要依附她，而是她想亲眼见证，杨盼月是怎样肆意地过自己的人生。
贺以旋其实很羡慕杨盼月的。
杨盼月对贺以旋说：“你不要听你爸说的，女人不一定斯文就好，其实做女人要大胆，敢爱敢恨，但也要听你爸说的，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贺以旋点点头，“那你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杨盼月抱住了贺以旋。
“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让你开心，让你幸福。”
这句话，贺以旋一直记到了现在。
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男人。
——
贺以旋最终还是没有去到酒会。
因为贺凯的一通电话，让她回了老家。
其实贺凯找她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让她有空回家吃顿便饭，但他很少会主动说这种事，贺以旋反正对酒会的兴趣也减淡了，便索性推掉了邀约。
回到老家，不止贺凯一个人在，堂姐和堂姐夫也在。
堂姐去年结的婚，贺以旋当时还没有回国，所以并没有见过堂姐夫。
如今，堂姐大着肚子，大概怀孕好几个月了。
贺以旋隐约感觉到，这次贺凯大概有所吩咐。
果不其然，贺凯叫贺以旋到堂姐任职的学校上课，做为期一年的代课老师。
贺以旋下意识拒绝，“我不适合。”
机构里的负责人管她严厉一点，她就不耐烦了，现在还要她到正规的学校当老师，条条框框那么多，她怎么可能受得住。
堂姐就知道贺以旋会这样说，所以才亲自过来解释清楚。
堂姐任职的学校并非是一般的传统学校，是市内近乎排名垫底的高中，大部分的学生成绩都是相对落后，所以学校的作风会相对宽松，没有什么升学压力，对学生的要求也就是明面上是过得去，实际上是不犯事就能毕业，以至于对老师资质的要求也并不高。
堂姐当初会到这所学校任职，看中的就是轻松惬意，也没有厚重的教学任务。
但在堂姐结婚后，本来是打算带完这一届高三的学生后，再进行下一步生育的计划，没想到孩子意外提前来到了，堂姐现在到了怀孕中期，光是授课都开始感到吃力，更别说是带一届应考生了。不巧最近又碰上学校改革，师资相对紧张，没有其他英语老师能够空出时间帮她代课。
思来想去，堂姐想到了刚回国的贺以旋。
贺以旋有丰富的留学经验，而且现在还在教育机构授课，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堂姐先问了一下贺凯的意见，没想到贺凯比她还要殷切，立刻叫了贺以旋过来。
贺凯一直都希望贺以旋能够踏实地，能像他一样做一个人民教师，自然再好不过了。
贺以旋磨不过堂姐的热情，稍微松了口：“我这边还好说，但学校会愿意请一个没有经验和教师资格的新人？”
“没问题的，我问过校长了。”
因为学校的大学升学率不高，大部分的学生都会选择毕业后直接就业，学校便定期聘请一批企业人员来上课，同时教授一些职业技能，让学生提早适应社会氛围。如果贺以旋真的来代课了，就以企业人员的身份聘请进来，又不用进编制，工资福利还相对便宜。
学校离贺以旋住的公寓不远，薪酬待遇虽然比不上正式的老师，但其实和她现在在机构相差无几，甚至还没有业绩压力。
不过，终归是一所学校，面对的，是一大班十几岁的学生。
贺以旋本来有些犹豫，直到手机响了一下。
几天没见的陈赋行，又在招惹她了。
贺以旋放下手机。
“好吧，我可以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