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4
最近几天陈赋行都没有来找贺以旋，贺以旋便也忘记了这个人。
十五人的高中生大课堂，不知不觉，课程也过了一半。
贺以旋和这些高中生相处得比意料之外要和谐。
贺以旋虽然性格不算容易亲近，但都会有问必答，高中生们每上一节课，口语能力都有明显的提高。
眼见课程快要结束，超过一半的学生都在询问贺以旋能不能续课。
贺以旋本来以为上完这十节课就任务结束了，但要她再上十节课，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贺以旋今天的课程安排很松，有一个客户临时有事不能来上课了，上完了高中生大课堂和一节个人课堂后，她就可以下班了。
贺以旋经过客户休息室，看到里面有两个相熟的面孔。
一个是田钰薇，另外一个，也是她的学生客户。
贺以旋想了想，记得是叫卓凡。
卓凡和田钰薇相同年纪，今年都是高三的学生，上课的目的也是为了提高英语口语能力，为出国做准备。
不过卓凡和田钰薇不一样，他的准备是十之八-九了。哪怕口语能力不过关，他的家里也有足够的底气送他出国。卓凡来这里上课，无非是提前适应一下氛围，压力也没有语言学校那么大。
田钰薇和卓凡在课堂上的座位最近都挨在一起，每次口语练习的时候，都顺理成章地要和对方搭档。
田钰薇和卓凡这时候走出休息室，便刚好和贺以旋碰上了。
“老师。”田钰薇还是习惯这么叫贺以旋。
贺以旋点点头，侧身让他们先走。
到了外面，才知道正下着大雨。
田钰薇和卓凡都没有带伞，苦恼地看着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势。
贺以旋也没有带伞，但她今天的运气很好，大厦的地库有车位，她不用走出去。
田钰薇看着手机，叹了一口气，“这天气，叫不到车呢。”
贺以旋经过他们，按下电梯的按钮。
田钰薇问卓凡：“不如我们继续在里面聊天？”
卓凡却盯着贺以旋的背影。
电梯快到的时候，卓凡走了过去，“老师，你的车就停在地库吗？”
贺以旋回头，只是看着他，没有回答。
卓凡继续说：“老师方便送我们一程吗，我们都没有带伞，车也叫不到。”
电梯到了，贺以旋收回目光，进了电梯，卓凡跟着进去。
田钰薇还怔怔地站在外面，卓凡冲她招手，“赶快跟上来啊。”
田钰薇不想被落下，连忙跑进了电梯。
贺以旋按下负一楼的键，“你们住哪里？”
田钰薇和卓凡各自报上了地址。
卓凡就住在附近的小区，他上车以后，大概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能下车了。
而田钰薇住得稍远，但贺以旋也不是不顺路。
到了负一楼，贺以旋走在前面。
田钰薇小声地问卓凡：“你怎么敢叫老师送我们回去的？”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能蹭到就是赚到。”
“她也没有答应你啊？”
“如果她不想理我，一开始，根本连看都不会看我。”
地库回声大，贺以旋其实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卓凡的小伎俩，她也不是不知道。
但说到底，他们也算是她的学生，她也不至于一点情面都不给。
贺以旋打开车锁时，卓凡上前一步，率先进了副座。
贺以旋没有理会，上了驾驶座。
田钰薇不明所以，只好上了后座。
车子稳当当地驶出了地库。
雨势依然那么大，前方道路有些模糊，贺以旋放慢了车速。
卓凡看着贺以旋姣好的侧脸，“老师，你今天这么早下班，回家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是我的事。”
“你平时回家，都会做些什么？”
“……”
“你给我们上课，感觉怎么样？”
“正常。”
“你对我们呢，又是怎么看法？”
“没什么。”
“你有男朋友吗？”
“……”
卓凡不停向贺以旋搭话，关乎到上课的事，贺以旋会挤出一些回答，但关乎到私生活的，她一概沉默，可卓凡依然乐此不疲。
田钰薇单独坐在后座，插不上话。
卓凡的家到了，他的家是一幢别墅，贺以旋可以直接开车到他的家门口。
卓凡下车时，一滴雨水都没有沾到，干干爽爽。
“老师，谢谢你。”
贺以旋点了点头，倒车出去。
车子驶离别墅，田钰薇不由得回头，卓凡还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田钰薇回想起来这些天的相处，卓凡可没有对她这么痴缠过。
“老师，卓凡好像……喜欢你。”
贺以旋眼都不眨一下，“是吗？”
田钰薇从后视镜里观察贺以旋的反应，真的是坦然自若。
“我知道卓凡的家境不错，但不知道原来住的别墅这么大。”田钰薇的话像是说给贺以旋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雨势终于变小了，于是贺以旋加快了车速。
不巧又碰上了红灯，贺以旋只好又踩了刹车。
面前的人行道，路过了一对相挽的恋人。恋人同撑一把伞，显得狼狈又浪漫。
贺以旋注意到田钰薇也在盯着这对恋人。
贺以旋问：“你的男朋友呢，今天怎么不接你下课了？”
贺以旋居然会主动开口说话，而且她还记得韩勉，这让田钰薇感到意外，也有些无地自容。
“他家住得比我还远，每天只会打机，其它什么都不做，就为了天天跑来接送我，好无聊。”
语气间，似乎有些嫌弃。
贺以旋回想起了韩勉和田钰薇在一起时的情景。
过了几天，她居然能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尤其他的眉眼，真的很好看。
绿灯亮了，相挽的情侣也走远了，贺以旋松开了刹车。
“你们是同学吗？”贺以旋居然再次开口，田钰薇觉得这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会不由自主地回答下去。
“我们是初中同学，高中不在同一间学校……成绩差的太远了。其实初中毕业后我们就没怎么联系过，前段时间刚放暑假，初中同学办了一场聚会，才再次遇到的。然后……就在一起了。”
才这么点时间，就说爱来爱去的，老公老婆的。
果然幼稚。
田钰薇反问：“老师，你觉得我和他相配吗？”
那天贺以旋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窗，看到韩勉抱着田钰薇，他脸上的笑意是满足的，如获珍宝。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她。
全心全意。
过了片刻，田钰薇以为贺以旋又不理她了，没想到，她开口了：“那是你们的事。”
田钰薇的家在一条小巷子里，贺以旋的车开不进去。
田钰薇只能在巷口下车。
贺以旋见雨又变大了，在田钰薇下车前，她把车里备用的雨伞递给她。
“那老师你下车的时候怎么办？”
“我家楼下有地库。”
“哦。”田钰薇接过雨伞，“谢谢老师。”
田钰薇下车后，猛地冲贺以旋挥手。
贺以旋照旧是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就倒车走了。
——
陈赋行从私家侦探那里得到了贺以旋半年前的体检报告。
当时贺以旋的父亲贺凯车祸后在医院治疗，见到刚回国的女儿瘦了那么多，脸色白，头发黄，唇却涂得那么红，生怕她身体有什么毛病，立刻安排她去做了一次全套的体检。
贺以旋禁不住贺凯的唠叨，反正那时候她也没什么事，就听话地去做了体检。她省得跟贺凯解释，所谓的脸色白和头发黄是她的新造型。至于红唇，她一向如此。
体检的结果一切正常，更没有那方面的病。
陈赋行见状，安心了下来。
同时，欲-望又重新燃了起来。
既然要玩女人，冰清玉洁的就没有意思，像贺以旋这样的女人，刚刚好。
即使当年分开得不愉快，但他不得不承认，贺以旋在风情万种这方面，一般的女人比不过她。
十八岁的贺以旋都能让他魂不守舍，何况是如今二十四岁的贺以旋。
过了六年，她不仅没有变得庸俗，甚至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她的身心刻下厚重的印记。
她向来只是贺以旋，任何男性和她在一起，都像是她的附属品。
陈赋行想要再一次征服贺以旋。
六年后，难度更大了。
但他也不是一直原地踏步。
陈赋行来到镜子前，注视着镜子里高大俊朗的男人。
他也变了，这六年来他和那么多的女人周旋过，对女人有一套成熟的法则了，除了钱，他自然还有这一张脸。
贺以旋当初也是看中过这张脸的。
陈赋行比以前更加注重了打扮，以前他可以说是长相不错的男人，但现在他有了专属的造型师，每天花在打扮上的时间也十分充足，而且他经历过那么多女人后，言谈间还多了玩世不恭的意味，现在的他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富家子弟。
他知道的，女人都对这样的男人欲罢不能。
贺以旋再怎样风情万种，终究也只是一个女人。
陈赋行相信这一次，一定能换过来，让贺以旋为了他而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