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哈里的异常
沙漠之舟的内部分为前后两层，由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隔开，前面是拾荒者所在的控制室，后面也是装着各种补给以及战利品的储藏室。
为了尽可能的节省空间，拾荒者们的吃住一般都在控制室，而老哈里为了避嫌，将娜拉与程墨安排在了储藏间，老哈里还贴心的在储藏室有限的活动空间里放置了两张折叠床。
“你刚刚为什么要求跟着他们行动？”等老哈里等人一离开，娜拉就迫不及待的发出内心的疑问。
“没什么，只不过觉得有趣罢了。”程墨双手枕着脑袋，悠闲的躺在折叠床上答到。
娜拉一时语塞，她有点跟不上程墨的脑回路，只好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个疑惑上。
“刚刚老哈里的语气神色你也看到了，他一定对我们有所隐瞒。”
“对啊，这才是有意思的地方。”程墨干脆闭上了眼睛。
见程墨不想正面回答，娜拉也不再多问，索性也闭上眼躺在了程墨身边的折叠床上。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了半夜。
程墨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身边的娜拉已经睡熟，挺翘的胸部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经过这么多天的折腾，娜拉确实累坏了。
程墨没有吵醒娜拉，他轻巧的起身，顺手从储物间内翻出一盏燃气灯点燃，借着灯光拉开了储藏间的金属门，走进了控制室。
控制室内的活动空间比储藏间大不少，正中间是固定在地面上的工作台，工作台的两侧是被帘子隔开两张大通铺，供拾荒者们休息。
此时大部分拾荒者已经入睡，帘子内传来的是此起彼伏的鼾声。
程墨绕过工作台，来到了控制室最前端的操作台，老哈里正坐在操作台的椅子上，用潜望镜观测着外部的情况。
程墨没有打扰他，而是将燃气灯放在一旁，自己则坐在了老哈里的身边。
老哈里听到了身边的响动，将潜望镜从脸前推开，看到了坐在一边的程墨。
“程护卫不休息么？”老哈里问道。
“哦，我睡眠质量高，睡一会儿就足够了，你呢？这么晚了还在亲力亲为啊。”程墨反问。
“唉，年纪大了睡不着，还不如发挥一下余热。”老哈里叹了口气回答，拿起了身边的烟袋猛吸了一口。
“这年头拾荒者也不好做啊，我看你的队伍里还有小孩子，小孩也能干这行么？”
程墨意有所指，老哈里也听出了程墨的弦外之音。
“程护卫误会了，那个孩子是我的孙子，父母早些年跟着我干这行，运气不好死在了这鬼地方，这么多年也只有我们爷俩相依为命了。”
老哈里的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哀伤，将烟袋送到嘴边狠狠的吸了一口。
“抱歉。”程墨微微颔首以示歉意。
老哈里则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这短暂的沉默被一声惨叫所打破，一声孩子的惨叫。
老哈里与程墨几乎同时起身，顺着惨叫的方向看去，惨叫声是从帘子后边传出来的。
两侧的帘子被拉开，被吵醒的拾荒者们第一时间来到了工作台的附近，看的出老哈里平时调教的很好。同时，娜拉也随着惨叫声来到了控制室。
“老爹老爹，你快来看看，小哈里的怪病又犯了！”
右侧的通铺上，索尔抱着怀中的小哈里，焦急的冲着老哈里喊道。
老哈里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通铺的床前，从索尔怀中接过不断颤抖的小哈里。
程墨与娜拉也随着众人来到了床边，只见小哈里躺在爷爷的怀中，身上不断冒着冷汗，同时嘴里不断的嘶吼犹如着魔一般。
老哈里焦急的摇晃着小哈里的身躯，试图将他唤醒，可小哈里双目紧闭，任凭他爷爷如何尝试都没有效果。
“索尔，去把那个东西拿过来。”老哈里咬了咬牙，冲索尔喊道。
索尔点了点头，飞快的从操作台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小箱子，递给了老哈里。
老哈里打开了箱子，箱子里放着一个黄铜所制的注射器，以及三个玻璃管装的紫色药剂。
老哈里取出一管药剂装入注射器，看着怀中痛苦的孙子，老哈里心一横，将注射器向小哈里心脏的位置扎去。
就当针头即将刺入小哈里的皮肤之时，程墨抓住了老哈里的手。
“你要害死你孙子么？”程墨面色阴冷的凝视着老哈里的眼睛。
老哈里刚想动怒，却被这阴冷的眼神所制止，愣在了原地。
程墨一言不发的从老哈里怀中接过孩子，将他平放在通铺上，随后将拇指摁在他的眉间，而他自己则闭上了双眼。
随着程墨一系列的动作，床上的哈里突然发出了更为强烈的惨叫，伴随惨叫而来的是自他眉心爆发的巨大冲击。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除程墨外人狠狠的推开，几个站立不稳的拾荒者则直接被这股力量掀翻在地。
老哈里在索尔的保护下勉强站稳，在冲击过去的第一时间冲到了程墨的身边，其他人也紧跟着围了过来。
小哈里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眼睛也缓缓睁开。
“爷爷？”小哈里看到了围在周围的众人，小声喊道。
听到这句话，老哈里忍不住老泪纵横，紧紧将孙子抱在了怀里，周围的拾荒者们也都为小哈里的平安而高兴。
而远处的娜拉却注意到，程墨在小哈里的枕头下掏出了几张画稿，在看到画稿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老哈里推开人群，来到程墨的身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程护卫，这次多亏了你，我考哈里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就不用了，你先告诉我虚空苦修会给你开了什么条件吧。”程墨冷冷的说。
听到“虚空苦修会”的名字，老哈里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程墨的话吸引了过来。
“你们几个，都给我回去睡觉。”老哈里见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后，烦躁将其他的伙计赶回了他们的通铺。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去储藏间。”见众人散去，老哈里在程墨耳边低声说道。
程墨点了点头，与娜拉跟着老哈里穿过了金属门，回到了储藏间内。
刚进到储藏间内，老哈里便泄了气，瘫坐在了地上，嘴里不断慢慢说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啊，为什么…你会知道？”
程墨伸手拦住了想要搀扶对方的娜拉，自己蹲在了老哈里的面前，将刚刚从老哈里手中夺走的注射器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么？”
“不知道…他们只告诉我这东西能抑制我孙子体内的恶魔…”
“恶魔？”一边的娜拉皱起眉头重复道。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和那些家伙纠缠在一起的。”程墨收回了注射器问道。
原来，在小哈里还是孩童的时候，他就总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的梦，刚开始老哈里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随着年龄的增大，这种噩梦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伴随噩梦而来的是发生在小哈里身边的异象，老哈里这才发现不对。
可是遍访名医后，小哈里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甚至老哈里发重金找到一名二阶的魔法师对其身体进行了检测，却依然没有结果，就当老哈里绝望之时，“虚空苦修会”找到了他。
根据他们所说，小哈里是被异界的恶魔附身，才会引发这种怪病，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恶魔也会逐渐强大，最终占据小哈里的身体。
老哈里起初也不相信，但当对方在他的眼前抑制住了小哈里的恶梦后，老哈里就彻底的放松了警惕。
对方为他提供了药剂与注射器，告诉他可以抑制住小哈里体内的恶魔，但是要是想彻底抹杀恶魔则必须答应他们的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帮他们寻找魔鬼海沙漠里遗迹中的某样东西，并给了老哈里一份地图，标注了遗迹的大致位置。为了仅有的孙子，老哈里不得不答应了对方，这也就是他当时拒绝娜拉的原因所在。
“不对啊，如果中大陆真有这么个组织，为什么我会一点也不知道。”
娜拉在听完老哈里的叙述后，发出来自己的疑问。
“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是不可能暴露在阳光下的，一旦被被世人所知他们的行动，面对他们的一定是灭顶之灾。”
程墨回答道，随后又转身看向了坐在地上的老哈里。
“你啊，被那群疯子给骗了，你孙子更本就不是什么恶魔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