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历史的更迭
娜拉悄悄睁开了眼，眼前的男人正微笑着看着他，身后是倒在血泊中陆风的尸体。
在看到陆风尸体的时候，娜拉心中已经有所明悟，自己的先祖与对方并非仇敌，甚至有可能是旧相识。
“大人，你认识安吉拉先祖么？”
娜拉试探性的问道。
程墨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走到了陆风尸体的旁边开始解他身上的布甲。
“第一个问题，阿默斯的氏言是什么？”程墨边解便问。
“甲刃相守，永不背誓！”娜拉脱口而出。
这是阿默斯家族世代相传的箴言，每一个流淌家族血液的成员从识字开始都需铭记在心。
程墨点了点头，将自己身上残缺的铠甲褪去，换上了陆风的布甲。
“第二个问题，阿默斯家族的职业者序列是什么？”
换上布甲的程墨回过身子，紧盯着略显的局促的娜拉。
听到这个问题，娜拉一时陷入了沉默。但凡是涉及魔法、灵能以及序列的问题，都是每个势力与家族的不传之秘，娜拉有些犹豫。
“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程墨将炼金猎枪装与剑装在了背上，若无其事的说道。
“序列一【战士】，序列二【守护骑士】，序列三【守域者】。”
一番纠结后，娜拉还是选择了相信了眼前这个男人。
“至于后边的序列，现在我的实力还够不上。”
霍姆位面对于超凡力量的划分分为五阶，而对于通过序列晋升的职业者来说，序列与位阶相对，序列一对应一阶，以此类推。
程墨的嘴角微微上扬，走近娜拉的身前，将手搭在了她的胸口。
“啊—”
娜拉被程墨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护住了胸口。
“别动，这是对你好。”程墨对于娜拉的抗拒视而不见。
娜拉刚想开口询问，一道生命能量如暖流般进入了她的体内，舒适的感觉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安吉拉和我曾有过一段交集，你的生命力被严重透支了，这些能量足够你恢复如初了。”
程墨说罢便撤回了手，走到一边盘腿而坐。
娜拉感觉到自己的这股暖流在身体中流动，滋养着她的脉络，虽然明白对方的用意，可一想到那旖旎的动作，娜拉白皙的脸庞就微微发烫。
“大人，请问您该如何称呼。”
“你就叫我程墨吧，毕竟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是叫这个名字。”
当说道程墨两个字时，程墨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迷离，而这短暂的失神被娜拉注意到了。
“吸收这些能量还需要些时间，趁着这时候，给我讲讲历史吧。”
程墨坐在地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娜拉。
“我想想，就从新纪元之初开始，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
这位神秘的男人是新纪元之前的存在？娜拉心中暗想道，怪不得与安吉拉先祖打过交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有能力帮助阿默斯家族摆脱如今的困境？
想到这里，娜拉也索性坐了下来，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述着程墨沉睡后所发生的历史。
在新纪元之前，人类世界爆发了数百年的动乱，原本横跨三个大陆统领数个位面的威狮帝国元气大伤。北之大陆的异族伺机而动脱离了帝国的掌握，而西之大陆则出现了宗教战争，一个全新的宗教圣灵教统一了西大陆的信仰，成立了圣灵教国，与帝国分庭抗礼。
原本强盛的帝国不得不退居中之大陆修养声息，而帝国所控制的诸多位面也借机独立了出去。
在经过了百年的战争与动乱后，世界再次趋于稳定，圣灵教将这一时期命名为新纪元。数百年的动荡使人类的文明深受打击，许多关键的技术与科技丢失，魔法与灵能的发展也受到了限制，人类已经失去了过往的荣光。
程墨面无表情，耐心的听着娜拉的讲述，听着帝国帷幕后权力斗争的血腥；西大陆宗教战争的惨烈；北大陆的人类被视若猪狗…
娜拉的声音逐渐停止，程墨的脸上却依然没有表情，两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不该是人类的宿命。”程墨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
“什么？”
娜拉抬起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没什么。”
一闪而过的情绪后，程墨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你的身体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程墨站了起来，轻轻掸去身上的灰尘，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程墨大人…”
娜拉也连忙起身，但却并未移动脚步。
“怎么了？”
程墨转头看去，娜拉立在原地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目光坚定的看向程墨。
“看在安吉拉先祖的份上，我请求您帮助阿默斯家族渡过难关！”
听到这话，程墨先是一愣随后玩味的打量起娜拉。
“你为什么觉得我有能力帮助你们？现在的我连一阶的职业者都不是。”程墨笑道。
“可是您刚刚明明轻松的斩杀了陆风…”
“那是因为他放弃了抵抗，要是他以命相搏，我还真不一定杀的了他。”
程墨摆了摆手，打断了娜拉的话。
“那您帮我恢复生命力，修复伤口又是怎么回事？”娜拉还是不相信程墨所说。
“你也看到我是怎么复苏的，只不过是残存的生命能量罢了。”
娜拉欲言又止，努力的寻找着反驳的理由，可越想越发觉程墨的说法合理。
看着娜拉纠结的神情，程墨就忍不住想笑。
“怎么？还想寻求我这个普通人的帮忙么？”程墨戏谑的问道。
娜拉低头沉默不语，程墨也不在意，他说的是实话，现在的他确实失去了曾经睥睨众生的力量，但他现在获得了自由之躯，这就够了！
有了这个身体，魔剑将不再是他的禁锢，而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帮他拿回他，不！是人类失去的一切。
程墨没有等娜拉的回话，自顾自的转头走向出口。
“等等！”
身后却再次传来了娜拉的声音，比之前更为的坚定。
程墨回头，只见娜拉的双手在空中结印，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血色的咒印。
阿默斯家族的血脉秘术“咒文血誓”。
“我以阿默斯家族的英灵起誓，若是程墨大人助我家族渡此难关，则我娜拉·阿默斯将以自由之身相抵，十年期限内追随程墨大人左右。”
程墨望着被咒印包裹着的娜拉，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脑海中曾经熟悉的身影跨越数千年的时光与眼前的少女重合在了一起。
…
“安吉拉，你这么做值得么？”
“值得，我们阿默斯家虽然弱小，但是言出必践！”
“哈哈，有骨气，那你介不介意和我签订一个血脉誓言呢？”
“没问题！”
“唉，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我很认真，请您尊重阿默斯家的传统！”
…
熟悉的画面在程墨的脑海中闪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而娜拉的“咒文血誓”也进行到了最后一步，血色的咒文凝结起来化为血色的丝线将程墨与娜拉牵连在一起，随后消失在了空中。
娜拉缓缓吐出一口气，而程墨依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你这么做值得么？”
穿过千年的岁月，程墨再次向阿默斯家族的人问出了这句话。
“值得！虽然您现在还没有力量，但我相信自己的选择，也相信安吉拉先祖的选择！”
“哈哈哈哈哈哈…”
在听到了那熟悉的回答，程墨仰头大笑起来。
一千多年过去了，曾经自己所缔造的一切辉煌都已烟消云散，可即使过去了千年，有些东西依然未变，就像，阿默斯家族的守誓。
“阿默斯家族必将再次崛起的。”
程墨对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娜拉说道。
“你们还没有丢掉自己坚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