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被罚
第二日一早,后院的格格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瞧四阿哥对年格格的责罚。
听说是去浣衣坊历练,惊的后院差点炸开了锅。
“年格格怕是要吃苦了,身娇肉贵的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海氏有些郁闷,刚投靠了年氏没多久,红利还没吃到年世兰就有要倒台的架势。
“说的好听是历练,实际上就是被贬成了丫鬟。”
武欣对此嗤之以鼻,四阿哥都罚了年氏海格格还在捧她的臭脚丫子。
“风吹日晒一个月,手不得磨出老茧子来啊,你说到时候爷还会不会宠幸她”
赵格格应该是最开心的一个人,最看不惯的被她踩在了脚下,心里的满足感无法言喻。
“我要是爷自然是不会的。”
齐格格话里带着火气,手背上留下的伤口到底是击穿了她的防线。
“咳咳,福晋到。”
青月一嗓子嚎出去,吵吵嚷嚷的屋里顿时安静的出奇。
叶婉柔端坐在上首,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顺便断了年世兰的后路。
“年格格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想要求情的不用来找我,都是爷的吩咐。”
海格格动作有片刻的僵硬,她刚刚确实有这个想法。
苏培盛把四阿哥的吩咐传到娇阑院,年世兰当场被吓得坐倒在地。
“不可能的,你胡说,爷才不会舍得罚我。”年世兰哀嚎着泪流满面。
一定是苏培盛传错了消息,她还有哥哥,四阿哥不可能会罚她。
年羹尧一直是年世兰放肆的底气,毫无征兆的被罚,年世兰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格格,四阿哥亲口所言,奴才不会听错,福晋当时也在场,不信您可以去问。 ”
“对,一定是福晋在从中作梗,她就是看不得我好。我要见四阿哥,劳烦苏公公帮我传话。”
年世兰受不了打击,此时状态已经有些癫狂。
“奴才失言,都是爷的吩咐。”
苏培盛心里暗骂自己多嘴,好好的提福晋干嘛。
“苏公公不必为她遮掩,是她的话反而说的通了。”
年世兰心里认定是叶婉柔在其中搅和,心里有了恨,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模样。
“苏公公请回吧,我收拾好了就去浣衣院。”
这个羞辱她绝对不会忘记,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年世兰随手裹了几件衣服,就算去受罚也要穿的光鲜亮丽。
她就不信,浣衣院的奴才还敢欺压她不成。
临走之前不忘给年羹尧写信,有哥哥的帮助,她相信很快就可以从浣衣局出来。
只可惜四阿哥这次是下定了决心,年世兰的盘算注定要落空。
年羹尧急匆匆的来找四阿哥,四阿哥立即看穿了他的意图。
四阿哥面色不虞,抢在年羹尧前面先行发话。
“如果年大将军来找我是为了给令妹求情的,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爷心意已决,谁劝都不管用。”
君臣之礼也得有分寸,年羹尧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他府中的事物,是四阿哥绝对不允许的。
年羹尧冒了一脑门冷汗,跪下来辩解道:“四贝勒息怒,臣不是来求情的,是来请罪的。臣管教小妹不力,请四贝勒责罚。”
“年大将军当真这样想?”四阿哥脸色好转了些许。
“千真万确。听闻小妹误伤了另一位格格,臣还特意带了上好的伤药,劳烦爷转交。”
年羹尧从袖口里摸索出一瓶伤药,还有一瓶去疤膏。
四阿哥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确认并无异常,才缓和了语气。
“既然只是送药,派个小厮来送即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臣妹有错,我这个当哥哥自然难辞其咎,定然是要来同爷赔罪。”
年羹尧说的义正言辞,四阿哥反倒不好怪罪。
“年将军有心了。”
“谢四贝勒,那臣就不打扰爷了,臣先行告退。”
年羹尧出了四贝勒府的门,长舒了一口气。幸好他听了夫人的建议没有鲁莽行事,差点犯了大忌。
府邸的后院内,年世兰穿的花枝招展的去了浣衣局。
身后的禾儿亦步亦趋的跟着,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感受到旁边传来异样的眼光,难堪的低下了头。
浣衣院里,冯管事带着两位嬷嬷早已等候在此处。
年世兰一进院,三人齐身行礼。“奴婢浣衣院管事冯氏,见过年格格。”
年世兰双手抱胸,不屑的说道:“起来吧。”
“消息奴婢已经接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奴婢已经安排好了,还请年格格跟老奴来。”
年世兰慢吞吞的跟在冯嬷嬷身后,左顾右盼,觉得身旁的景物新奇的紧。
冯嬷嬷把年世兰带到一处偏僻的屋子前停下了脚步。
“这就是格格接下来一个月的住处,里面必须的生活用品也已经准备好了。格格请。”
院里荒草丛生,一片破败的景象。屋子年久失修,唯有屋檐上的杂草长的茂盛。
年世兰看着眼前残破不堪的房屋,生气的质问道:“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冯管事微笑着解释道:“格格说笑了,浣衣院的所有奴才都住在这里。”
“所有人?你是想让本格格跟她们同住?她们有什么资格。”
“是同吃同住同劳作。年格格既然来了浣衣院,老奴就得一视同仁。”冯管事笑着补充。
“少给我扯东扯西,我命令你,立马给我换个地方。”
不管年世兰如何咆哮,冯管事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冯管事在浣衣院当了十几年的管事,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年世兰的这点小把戏她还不放在眼里。
“大胆奴婢,你听到没有。”
年世兰气的抓狂,竟敢让她住这种地方。她只是来历练,又不是真的来当奴才。
“都是爷的吩咐,奴才不敢擅作主张。格格要是不服从,奴婢只好来硬的了。”
冯管事身后的嬷嬷上前一步,露出了肥硕强悍的身躯。
年世兰被吓的连连后退,她好像要来真的。
“格格听明白了就进去吧,做工用的奴才和工具都放在屋里了,格格进屋就看的到。”
年世兰狠狠地瞪了冯管事一眼,气冲冲的向屋里走去。
禾儿抬脚想要跟上去,一旁的嬷嬷左胯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年世兰发觉禾儿没跟上来,怒吼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赶紧过来。”
“奴婢接到的消息是只有格格一人,无关人员不能在浣衣院的住房多逗留。”
禾儿把身上的包裹递给年世兰,低声嘱咐道:“格格照顾好自己。”
年世兰双手抱胸就是不接,嘴里说出的话比刀子还扎人。
“多管闲事。回去把娇阑院里的花草照看好了,等我回去,少一株都要拿你试问。”
禾儿忍不住委屈的红了眼眶,她只是想关系一下她。
冯管事看到忍不住皱了眉头,提高音量说道:“动作迅速。”
禾儿把包裹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转身离开。
“回去之后拿个鸡蛋煮熟,剥皮之后用来消肿最好。”
禾儿诧异的转过身,竟然是冯管事。
“多谢冯管事。”
冯管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快速的从她身旁走过。
年世兰拿着包裹进了内室,却发现屋里比外面看的还要更破烂。
屋里没有窗户,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屋顶上的瓦片压得稀疏,只要下雨定会落到屋里。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褪了色的旧桌子摇摇欲坠。桌子上面有一个大木盆很一个棒槌,应该就是洗衣服用的工具。
床是大通铺,只剩下最外面的床位还空着,应该就是留给她的。
过的连年府最低的等的下人都不如,年世兰看不到未来生活的尽头。
年世兰找不到撒气的地方,只能拿着木盆撒气,摔得叮当响。
话说回来,冯嬷嬷敢明着跟年世兰作对,自然有逊色与年世兰的靠山。
年世兰身后的靠山是年羹尧,冯嬷嬷身后的靠山是叶婉柔。远山救不了近火,得罪了年格格冯嬷嬷根本不怕。
“年格格去浣衣院做工,老奴是否需要托人照拂一二。”
“冯管事多虑了,罚年格格去浣衣院是爷的主意,本福晋可不敢妄加揣测。”
叶婉柔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冯管事多插手,更别提照顾年世兰,这辈子都不可能。
“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冯管家感觉到叶婉柔语气有些不对劲,连忙结束了话题。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冯管事该做的事情只管放手去做就是。谁要是敢有半分不情愿,你只管来找我便是。”
叶婉柔这么一说,冯管事就懂了。
原来年格格既没讨到四阿哥的欢心,又得罪了福晋。
叶婉柔还让冯管事传话下去,包庇年氏的人,也要掂量一下后果。
有了叶婉柔的支持和冯管事授意,是以年世兰还没来,整个浣衣院的人对她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浣衣局的住宿处,年世兰好不容易铺好了床铺,想要躺在床上歇一会儿。
一睁眼看到墙角的蜘蛛网结的好大,顿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