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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村里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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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市售卖情况叶真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叶外婆那里吃桑葚。

    叶外婆家在桥溪村,此地地势平坦,水域较多,一路走过来都是成片的桑树和莲塘。

    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树上长满了红紫的果实,叶外婆家庭院就有一棵老桑树,果实在地上掉了一层,树上还密密麻麻地挤在桑叶下。

    叶小弟端着盆,都不用上树,直接站在地上摘,紫是的桑葚果实饱满,老树果实又大又甜,又成人小拇指粗细,叶小弟摘上一把直接塞嘴里,甜滋滋。

    叶外婆笑呵呵地招呼女儿女婿,叶外婆家原先是老式的房子 ,青砖碧瓦,楼层是由平切的木头铺成,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小时候叶真住在外婆家,经常在上面跑来跑去,下面一层窸窸窣窣掉灰。

    叶外婆生了二子二女,大舅和大舅妈在外面辛苦打工,孩子给外婆带,这么些赚了点钱,在旁边重新起了一栋房子,小舅学习成绩好,考上大学后一直在海市工作,后来娶了当地人就直接定居在那里,一般只在过年才回来。

    这回过节,大舅妈正在准备晚饭,叶大姨和叶妈帮着烧火洗菜。

    谈话间,叶妈想起刚刚瞧见的人,不由打听:

    “咱妈房子前面不是黄光宗家的嘛?我怎么看见是徐强家在那收拾?”

    “对,我也想问问。”叶大姨也探头问,显然非常好奇。

    叶外婆家的房子前面,以前是两栋老屋,其中正前面的一栋已经塌一半了,爬满了藤蔓荆棘,小时候叶真还去玩过,里面阴森森的,还放着一座棺材。

    每回在叶外婆家的院子里看见这漆黑的棺材,晚上总是睡不着,各种乡村恐怖故事在脑子里浮现,这么些年过去,叶真也是相当有印象。

    后来黄光宗在县里开了个地板瓷砖的店面,那几年房地产发展迅速,建房材料利润挺大,可能是赚着钱了,回家就把两栋老屋都拆了,全部建了三层的房子,里外装修的漂漂亮亮,家具电器隔一段时间就换,院子也修的大气。

    门口还整来两个大石像,颇为威武壮观,此外还在县里市里都买了房子,院子停了几辆车,阔绰得很。

    那些天黄婶子每天都扬眉吐气,天天在村里溜达炫耀,新房子建成不久,在村里大摆宴席。

    叶妈还记得那时候还来吃过暖房酒,黄婶子老两口热闹的大嗓门招待客人,席面菜品丰富,不少人啧啧称叹,

    有人问黄婶子:

    “兰花,你俩算苦尽甘来了,还是你儿子有出息,建了好房给你们住着。”

    黄兰花按耐住得意,努力压抑住笑,摆摆手:

    “嗐!都一样,我儿子也辛苦,最近还要开第二家分店,最近忙得很。”

    这话说得让人更是嫉妒羡慕:

    “那得赚不少钱吧?”

    黄兰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都是辛苦钱。”

    “你儿子不是在县里买房了?咋不接你们去住?”

    有人瞧不得对方得意,故意问。

    谁不知道黄兰花的儿子脾气不好,不说别人,两老口惹到他都要挨一顿打。

    以前没发财时,黄婶子的儿子游手好闲,天天在县里晃荡,老婆不管,孩子不养,全部都扔给父母。

    不时地还要回来问老两口钱,老两口经营着一个小卖部,卖点调味料小孩的零食之类,不大,赚的也不多,此外,还种着几亩地,平时也辛苦。

    黄兰花又是不记打的性子,儿子一回来,嘘寒问暖,在儿子耳边唠叨得多了,冷不丁地还会挨一巴掌,挨打了也不敢往外说,反正儿子最重要。

    父母窝囊成这样,还怕儿子,女儿也不敢管。

    叶真小时候还在外婆家住过一段时间,确切地看过这一家子什么样的生活。

    有本家的亲人想去帮忙教训儿子,反而被两夫妻拦住说一顿,怪人家多管闲事,一个劲夸儿子好。

    得,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外人还怎么插手

    后面挨打声音传出来,也没人去管了。

    顶天了打得严重帮忙说两声,这能有什么用?该打还是打。

    后来儿子做生意发财了,黄兰花自我觉得扬眉吐气,儿子赚钱了,村里谁还会说他是个二流子,还靠父母养。这小子儿子总不会再打她了吧?

    黄兰花听到有人故意调侃,脸色有点不自然,她能说儿子嫌弃她啰嗦?在县里住了几天被儿子赶回来了

    她会说等这次席面办完,一家人都会接走,只留她一个人看房子?

    “唉,我儿子也忙,乡下这两栋房子总要人看着打扫吧?这还好多新家具,这被人偷了怎么办?”

    有人听着黄兰花的话也不知信了没,反正今天是人家好日子,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那天的热闹还在眼前,今天房子就易主了,叶妈也问:

    “那一家子人呢?”

    说到这,叶舅妈眼神复杂,不知想到什么,咬牙切齿:

    “黄婶子两老口老了老了没享到福不说,还要给儿子收拾破摊子!黄婶子已经没了。”

    去年没得,一个人守着大房子,年纪上来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不说,儿子接走全家人,独独落下她,儿女电话也没打一个,更遑论经常回来看望?

    儿女像是白生白养了。

    这不,去年生病了,身边没有一个人看顾不说,大半夜出去上厕所,没看清脚下的东西,回来就摔在地上,叫又叫不出声,喊又喊不来人。

    冬天的夜晚多冷啊,自己一点点想爬回去,也不知道在地上冷了多久。

    过了几天老伴和儿子回来,在外面叫半天没有人开门,儿子嘴上骂骂咧咧,老伴都不敢出声,就怕惹着他,等下挨巴掌,打开门一看,黄婶子就这么趴在地上。

    身体都冻僵了,厕所离房门才多远?拐过弯几米就到了,硬生生的爬了几个小时,死都没爬回去。

    后来听说是摔到腰了,老人身体没力,硬生生在地上又疼又冷地断气。

    这件事,黄婶子儿女名声算是臭到家,宗亲谁不是见着就唾骂?黄婶子纵然有许多毛病,也不是儿女这样对待的理由。

    许是还有最后一点羞耻心,一家人后面都不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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