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没那么傻了
小哑巴从厨房端出一碗面，路过柜台时，看到掌柜与红衣公子隔柜相看，心里暗自嘀咕：“掌柜的莫非喜欢这种俊俏少年郎？”
他一边偷看那边，一边将面放在红衣公子桌子上。
装模做样道：“客官，你的面来了，趁热吃。”
掌柜婆婆看到那桌子上，已经放了店里好几种菜肴，脸上怒气更甚，指着那张桌子对小哑巴吼道：“桌子撤了，把这个家伙赶出去。”
听到掌柜的吩咐，小哑巴直接呆住了。
看看红衣公子，又看看掌柜的，不知怎么办。
掌柜婆婆看他磨磨蹭蹭，火气更甚：“还不快点？不想干了？”
小哑巴听到这一嗓子，立刻动起来，嘴里嘀嘀咕咕：“难道这俊俏公子拒绝了掌柜，所以她恼羞成怒了？”
小哑巴正要将原封不动的饭菜端下去，红衣公子一个闪身，便稳稳坐在了凳子上。
拿筷子夹起牛肉道：“婆婆，本座是走是留，还轮不到你来管。”
小哑巴这次真的傻了，他从来没见过有谁敢这么跟掌柜说话。
他已经做好准备，下一秒红衣公子被拍死在桌子上。
他静静站在那里等待承受掌柜怒火殃及无辜。
可掌柜只是站在那里，满脸怒气的看着红衣公子，没有下一步动作。
掌柜婆婆明白，他说的有道理，以他的身份地位，自己的确没资格让他离开，自己不过是姑娘身边一个嬷嬷。
小哑巴这次算是开眼界了，竟有人能治住掌柜的。
柜台后的掌柜，不屑笑道：“的确，老身是没有资格赶走阴间阎王爷，但我们黄尘客栈有资格选择做不做你这单生意，堂堂阎王爷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听到掌柜对红衣男子的称呼，他又一次傻了：“什么？阎王爷？那他不是来抓我这个小鬼的吧？”
他趁双方不注意，一点一点朝后挪动脚，慢慢转过身子，再假装神不知鬼不觉蹑手蹑脚朝后厨躲去。
掌柜婆婆突然大声道：“小哑巴！”
他浑身都僵硬了，冷汗不住往下流，微微扭头凄凄惨惨道：“哎，哎，掌柜的！”
掌柜婆婆不死不休道：“以后咱们不做这位的生意，听清楚了吗？”
店里所有客人都听到了掌柜的喊话，便扭头看过来，是谁这么胆大，竟敢招惹这位背景深不可测的掌柜婆婆。
小哑巴只能用几乎不可见的动作点点头，接着用野狗在后面追的速度奔向后厨。
没错，红衣男子便是阎洛，宋隐和玄毅这几天找不到他，他都在黄尘客栈这耗着。
他已经在黄尘客栈外面晃悠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勇气进来，他不知道自己进来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后来据他的观察，客栈掌柜是她当年身边的婆婆，跑堂的是一个冤死的小鬼，其他的便没有看到，她应该暂时不在里面。
阎洛这才敢进来，他假扮普通客人，要了店里的招牌菜，通过那个小鬼知道，她在算盘里，千年前那场浩劫应该将她伤的不轻，现在只能在算盘里休养生息。
他就这样在所有顾客的注视下吃完了这一顿饭，原本打算住在这里，现在这情况，只能先走了，临走在桌上放下一张很大的阴钱。
差不多卯时末，天光大亮，黄尘客栈打烊了，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大门被狠狠闭上。
柜台上的算盘立刻抖了几下，那红衣女子盈盈走出来，还伸了个懒腰。
小哑巴已经习惯女子时不时从算盘里冒出来，他只是埋头擦桌子椅子，心里想着那阎王爷千万不要再来了，否则自己非得吓破魂。
红衣女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小哑巴身后，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
小哑巴不想理她，便换了一张桌子擦，红衣女子也跟他到另一张桌子。
他实在烦死这个女人了，怪不得阿娘说，千万不能惹女人，否则非烦死你！
他忽地转过身，微微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美貌女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我今天很烦。”
红衣女子微微弯腰，用右手食指轻轻挑了一下他的下巴，轻笑道：“你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烦心事？要不说出来让我乐乐？”
小哑巴听她这么说，彻底生气了，开口骂道：“你这妖精，再兴风作浪，小心让那阎”
他正要说阎王爷，掌柜婆婆走了出来：“小哑巴，去后厨帮菜刀收拾一下，准备明天用的食材。”
小哑巴瞥了女子一眼，不情不愿的去了后厨。
女子一个跃身，坐在了之前阎洛用过的桌子上，看着婆婆道：“这小鬼吃火药了？气性这么大！”
掌柜婆婆不自在的转身回到柜台，打开今天的账本，心不在焉的算账：“他一个小破孩，能吃什么火药，不过是今天客人有点多，有点累了吧！”
红衣女子漫不经心道：“婆婆，你那笔账已经算好几遍了，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婆婆嘴角硬挑起一个弧度，尬笑道：“有吗？看来我真老了。”
红衣女子像刚才阎洛那般，一个闪身来到掌柜婆婆面前，用一只手按住掌柜婆婆不停扒拉的算盘，眼睛紧紧盯着婆婆的眼睛：“婆婆，在我面前，你不擅长撒谎。”
掌柜婆婆定定的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养大的姑娘，她们相依为命几千年，她见过姑娘最恣意时，也见过姑娘奋不顾身时，更见过姑娘九死一生时。
现在姑娘好不容易醒了，可他又出现了，难道这就是不死不休的孽缘吗？
掌柜婆婆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他来了！”
红衣女子听到‘他’这个代称，人恍惚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迟早的事，我们在这黄尘路讨生活，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发现也很正常。”
掌柜婆婆用粗糙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握住女子扣在算盘上的手：“姑娘，你不用担心，即便拼了我的老命，也会护姑娘周全。”
红衣姑娘露出安慰的笑容：“婆婆，不会的，这次我没那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