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跑的男人
“娇娇，你家邱泽余呢！”自己尴尬自己破。
随手从过堂拖着一把小椅子到孟娇身边坐下，看到她手中的活计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娇娇，你这手，都出血了。”张春桃再次吸引众人的目光，几个小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过来，几个嫂子也围上来查看。
看着黑压压的头顶，被关注感觉不是太美妙，孟娇幽怨的望着张春桃，大姐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搞的我流血不止一样。
众人一哄而散，几个嫂子叮嘱小心些，张春桃傻笑应对尴尬。
“你家狗腿子呢！今天奇了怪了，没给你端茶倒水，捶背捏腿”伸长脖子往孟娇房间张望。
“春桃”自己好姐妹不忍责怪。
“嘿嘿，你家阿泽呢！”嬉皮笑脸逗笑孟娇，好叫她不好意思生气。
“镇上跟公婆发电报去了”
“什么时候去的，怎么还没回来吗？”
“嗯还没呢！估计有事耽搁了，听二嫂说，你相亲了，看你满脸喜气，是不是很满意”挑眉问道，话题再次被带偏，春桃又一次忘记来孟娇家的目的。
被提到相亲，春桃扭捏低语“满意”说完低下头，小脸爬满红霞，不好意思看孟娇。
“还有我们春桃害羞的时候，少见”嘻嘻～
“娇娇你少打趣我”说到这，春桃猛的站起来，脑中那根弦接上了，她想起来孟家的目的了。
“糟了。”放在膝盖上的针线框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怎么了。”今天春桃怎么回事，惊得她心突突的。
“邱泽余跑了，一定是跑了。” 一语惊人，满院子的人都直勾勾盯着春桃。
“你胡说什么。”孟娇一脸不相信反唇相讥“阿泽怎么可能跑，马上我们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他可是很期待的”胡言乱语。
“真的，我大哥不是去省城看我大姐吗？在省城车站看到邱泽余的”时间过去五六个小时，邱泽余都出省了，他不声不响的离开，娇娇还挺着大肚子这可怎么办。
“阿泽只是去发电报了，怎么可能在省城，一定是你大哥看错了。”不以为然的推开春桃的手，怎么可能，阿泽那么体贴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打招呼就走，不可能。
她抚了抚肚子，轻声安抚乱踹的小东西和扑通乱跳的心脏，一股不祥蔓延全身。
麦秆洒落一地，孟老头快步站在春桃面前“春桃，你哥真看到了。”春树是个好小伙，如果不是邱泽余的出现，春树是他女婿第一人选。
“叔，这事我哪能骗您，我哥一回来就问我邱泽余的事情，听说我不知道就催我过来问问”春桃也急了“叔你看怎么办，现在去追也来不及了，我哥是省城看到的，现在哪还有车到省城，就算有也晚了”声音越说越小，她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孟娇心中暗道不可能，脚步却不自觉的走到房间，看到书桌上的钥匙，急忙走到箱子前，她不愿去相信，迟迟不敢打开箱笼。
咣当一声，她终究还是打开箱笼取出匣子，令她难以想象的事实摆在眼前，声音不大，却惊到院中众人，一窝蜂的冲到西厢门口，刚到门前就见娇娇面如死灰，脸色苍白走出房门，众人不敢出声，围着娇娇见机行事。
此时娇娇的心好似被人捏在手心。
“娇娇，你别吓爹，你这是要去哪？”孟老头轻言细语问道，伸手正要去扶孟娇，只见她两眼一闭身体后倾，人直挺挺的倒下。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许氏和春桃接住仰倒的孟娇，孟老头受身体摇晃，被刘氏眼疾手快扶住，孟启悦抓过旁边的小椅子，与二伯母扶老爷子坐下。
换了芯子的孟娇，屁股被垫高，身上盖着被子，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被人看出灵魂换了。
紧闭眼睛，内心慌的比上战场都紧张，手心出了薄汗，小腹阵阵抽痛，我这是要生了，老天要绝我，内心在咆哮，老娘没成亲就要生孩子。
十五岁跟父亲大人上阵杀敌，二十岁还未嫁，现在嫁了就算了，嫁的还是抛妻弃子的狗东西。
总结记忆这男人是个吃软饭，依附这具身子主人在这里生活，这种男人跑了更好，她落得清闲，要是没跑回来，非锤爆他的狗头。
又来～好险喊出来，就是，太疼了，怎么比处理伤口时还疼，让我真晕过去吧！太疼了，谁来救救我。
孟江孟海两兄弟见孟娇脸色煞白躺着，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把邱泽余抓回来弄死。
大哥孟江上前问“文青这是怎么回事。”
“邱泽余他跑了”
“娇娇你不能出事的”
许文青是响应政策到农村劳动，家中重男轻女不被待见，十六到在这里，她就没打算回去。
院外传来拖拉机的声音，孟河人未到声先至“大哥二哥把小妹抬上车，赶紧送医院。”
“老二门板呢？”
“来了大哥”孟海拎着门板放地上，自觉将孟娇从凉席上抱到门板上。
“文青把钱都拿上。”
“好。” 兄弟三人抬着人就往拖拉机走去。
“老三家的你留下照顾孩子，再杀只公鸡炖上。”孟老头擦了一把脸，把泪水和汗水抹去，帮忙护着孟娇别掉下来。
担心路上颠簸，孟江孟海和妻子四人在车上抬着门板。
孟家在村东，有一条路直通乡道，两边有几户人家，门口坐着人。
“小三哥你们，这是去哪？”某小伙问。
“呀！这是怎么回事？”一大婶子大喊大叫，引得更多人伸头探脑。
“娇娇要生了是不是。”某妇人。
众人无暇顾及搭讪，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镇医院。
镇医院门口，孟家众人小心翼翼将孟娇抬下车，分头行动，许氏先去找了医生。
“大夫，大夫，救命啊。”孟海憨厚耿直，性子大大咧咧，力气极大。
安静的医院瞬间喧哗起来，两个护士从值班室出来“这位家属，这里不能喧哗。”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妹子要生了，我们心慌”
孟江抱歉看着护士，瞪了一眼孟海，吓得孟海差点没抬稳，在这个家里孟海最怕的就是孟江。
医院是个回形的院子，零零散散有几个家属在院中走动。
“这边。”
一个护士指挥着众人将产妇转移到推车上，另一个护士跟在医生身后。
“张医生，产妇昏迷不醒，羊水已经破了”
“好，小李去找宋医生”
众人被关在产房外，孟江和许氏去缴费，其他人或蹲或坐就没人坐在椅子上，一个个忐忑不安盯着紧闭的门。
“爹，医生怎么说。”
许氏扶起蹲在地上抽着旱烟的公公，坐在长椅上。
“不知道，大夫没出来”嘴里还吧嗒吧嗒抽这旱烟，手一直在发抖。
“老天保佑，娇娇没事。”
小姑子在感情上有些出乎意外的傻乎乎，对待家人却十分用心，如果她出了意外，她都不敢想象自家跟外祖家会做出什么！
手术台上的孟娇觉得十分尴尬，跟他说话的是个男人，这里生孩子都是男人接生的？那不得羞死。
“病人情况怎样。”赶来的女大夫问道。
“从家属那了解到，气急晕过去的，刚检查过，一切正常，人已经清醒，我现在出去，接下来交给你们”
男医生一出来，就被孟家众人团团围住。
听医生说情况稳定，准备生产，众人心中大石落地，孟老头被扶回椅子上。
老天还是怜惜我初来乍到，男医生要为她接生，还不如死了算了。
女医生轻声安慰“不要怕，虽然提前了两个多月，但你这是双胞胎，正常情况下都会早产，孩子胎位很正，你要配合我们，你现在，做的很好，保留体力，等会有你要用力的时候。”说完就是做其他准备工作。
“好。”咬牙挤出一个字，每次肚子都会疼一阵，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孟娇拼命咬牙坚持。
生孩子比上阵杀敌要难，娘，娘，生孩子怎么这么痛，泪水顺着眼角流入发鬓。
“宫缩了是不是？”
问话的宋医生见没反应，又问“肚子是不是很痛”
“嗯”口中发出模糊的音节。
“没事不用怕，女人总要走这一遭的，生了就好了。”
不规律的宫缩一阵阵的肚子疼痛刺激着神经，孟娇害怕了，大敌当前都未曾害怕，她听人说过，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你不要紧张要放松，没有你想象那么疼，越紧张越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忍、我忍忍忍，又一阵宫缩阵痛开始，我不想生孩子，太痛了，比受伤还痛。
“好了，可以生了”。
助产士检查下身，发现宫口已经开了八指，出言安慰“不要紧张”。
“让你用力，你就用力。”
宋医生也不断鼓励。
“再坚持一下，孩子的头已经看到了，再不用力孩子的头就要卡着了。”
“现在用力，坚持”。
“嗯”咬牙坚持，一个用力，下身一松，娇娘松了一口气。
咦，怎么没有孩子的哭声，难道，不是吧！我听话了，让我用力我用力了呀！
“这孩子怎么不哭。”
“没问题吧！”
“没问题，就是不哭。”连拍了几下脚掌就是不哭，被打的时候只是哇哇两声就没声了，好像只是在告诉大家他是活的。
“你很棒，我们还要重复下，肚子里还有一个，你可以的”助产士再次鼓励。
“五点五十九分，男孩，你自己看下”
孩子托着医生手里，两条腿拔了开冲着孟娇。
是个男孩，很明显，我生的，孟娇一脸生无可恋。
不得不认命她当娘了，娃生了，但肚子里还有一个，没爹挺好，自从上了战场，她就知道这辈子姻缘必定艰难，谁让她喜欢舞刀弄枪，总不能因为要嫁人，委屈自己。
现在爹娘不用担忧她老无所依，俩孩子呢！她占了大便宜，既来之则安之。
张开眼睛的邱启幕傻眼了，这里是医院，刚才那个女人是妈妈！他不是在做梦。
“这孩子睁开眼睛了，哇眼睛又亮又大，真漂亮，他还掐自己，哈哈，太逗了”
护士给他洗澡，又量身高和体重，邱启幕还在出神，一双黑豆眼努力睁着。
“四斤二两，有点轻，身高四十九厘米，身体无缺陷”
旁边的护士帮忙记录，拿过准备好的包被、衣服和尿戒子给孩子穿戴好。
“四斤二两已经非常好了，这个年代，单胎也就四五斤，这一对可是龙凤胎，这个体重相当厉害了”
“哇第一次遇到龙凤胎，”小护士兴奋不已。
有护士医生的打岔，孟娇也没刚开始紧张。
守在孟娇身边的宋医生伏身检查。
“这个也应该快了”话音刚落，孟娇脸上的淡笑戛然而止。 “是不是又疼了”
“嗯” “用力，你可以的”。
当疼痛达到极致的时候，和刚才一样的感觉，孩子一接触空气，嗷嗷的哭起来，那声音震耳欲聋，虽有点夸张，但声音真洪亮有劲。
是个女孩，四斤三两，身高四十九厘米，头发稀疏到没有，眼睛闭着，扯着嗓子哇哇哭，把哥哥那份哭也补上了，产房外听到哭声，每个人脸上都绽放笑容，又沉下脸担心产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