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发
十月茱萸市区的凌晨，微风带着寒霜拍打着路边行人的脸，关鸠自觉地穿着昨日买的粉色情侣卫衣，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晏珉，晏珉也穿着那套粉色情侣卫衣。
他们的内心默契地觉得自己脸皮厚，同时他们嘴角和眼底都藏着关不住的笑意。
天冷，忽然又开始下雨了，湿冷的空气下，两人呼出了白气，这里是富人区，家家户户都有车，启丰地产安排的摆渡车没有晚班，公家的晚班车又是一个小时一班，两人只得等出租车。
关鸠和晏珉都没有带雨伞，两人在屋檐下拉着各自的行李箱静静地看着来往的车辆。
“走哪里？”
两人同时被这忽然吼来的声音吓一跳，他们寻声看去，一辆属于茱萸市特色的黄小车停在路灯下，车灯的射线能够清楚地看见毛毛细雨洋洋而落的模样。
晏珉拉着车跑上去，司机师傅早已经将车窗摇下来，师傅再次问：“去哪儿呀？”
“我们去机场t3楼。”
“我也要去机场，你们上来嘛！”司机师傅笑起来，拉人他最喜欢拉去机场的，机场一趟一百多左右，是最挣的生意，虽然他今年五十多了，孩子也争气，在富人区买了几套房几套别墅，但他总闲不下来，开出租车是他一辈子的工作，他也乐意在工作途中与人交流。
关鸠看到晏珉朝她招手，她推着行李箱走到后备箱敲了敲，司机才想起把后备箱打开，晏珉推着箱子，先帮关鸠放好行李箱，再放自己的。
毛毛雨正在变大，关鸠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后，三两步走到后排靠路边的车门，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晏珉本打算坐在他身边的，顿了顿又觉两人关系没有确认，只好关上了门，走到副驾驶处。
司机提醒刚坐进来的晏珉：“安全带系好我再开车。”
晏珉歉意地一笑，安全带系上同时，中控区的提示音消失，司机启动了车辆打开了车收音机，然后开始了话匣子：“你们已经结婚了吧？”
司机语出惊人，直接让晏珉那一口未上来的气儿卡在嗓子眼，他缓和下来后，就听到关鸠在做解释：“没有，我们还没在一起……”
司机显然不相信她的解释，自顾自地说道：“凌晨赶去机场，是打算去旅游吧，全中国都迎来冬天了，是打算去温暖的地方吧？哎呀，我家那口子就不愿意出去玩，就在家呆着，哪都不去，小儿子催我们去三亚去泰国，催了好久了。
我倒是想去，可我老伴想在家里玩，没办法，我不能扔下我老伴一个人自私自利地去吧。
瞧我，老是说起我家的事儿来，你们打算去哪儿玩呀？”
“没事儿，我们打算去三亚。”晏珉笑起来，忽然间羡慕起司机与他老伴儿之间的爱，司机字里话间都在怪罪老伴儿宅家不愿出去旅游，可司机何尝不是更愿意呆在老伴身边呢？
从数十年前相遇结婚，到老时互相的陪伴，爱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我到老都还愿意呆在你的身边，没有你的地方，就是冷暖不知的世界，有你在，万事万物都随着你变幻，我也是。
他很想把这段话说与关鸠听，他们彼此在对方一米以内，此时却更像离对方有万里远。
车行在蜿蜒立交桥上，路上只有路灯亮着，安静的天地间，车窗开着，能听到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关鸠看着路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闭上了眼睛，披散着的头发被风吹到脸上，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脸颊上的皮肤。
司机看到关鸠闭上眼，也不再说话，他认真地开着出租车，在一个小时之后，车停在了t3航站楼楼外。
晏珉摘掉安全带，转身轻轻推了下关鸠的肩膀，轻声说：“到了关鸠。”
关鸠不怎么舒服地呻吟一声，眨眨眼同时用右手把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
晏珉见她醒过来，就下了车，把两人的行李箱提下来，忽然他想起没付钱，又转身走到副驾驶对司机说：“师傅，扫个码。”
司机倒是不着急，他从驾驶座车门储藏里找到口香糖地瓶子，随意倒出两颗放进嘴里，这是他戒掉烟之后的代替物，他慢悠悠地嚼着口香糖将二维码递给晏珉：“一百二。”
晏珉付了钱，关鸠正拉着两人的行李箱站在他身后，航站楼内没有雨，停车场又在地下，没那么冷，此时她正盯着晏珉厚实的背影发呆，两人穿着同款衣服，由于颜值，频频惹来群众的关注。
若说凌晨人少，路上行人少，机场与城市高铁站却不是这样，此时t3航站楼国内直达区人来人往，有短途出差的公司职员，有短途往返工作的程序员，也有旅游的情侣夫妻，此时此刻此地，最不缺的就是人。
关鸠与晏珉初到此处时，都感觉到那么一瞬间甜蜜的晕厥，他们同时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还三点半，还有一个小时飞机才起飞。
坐下的那一刻，关鸠感到自己酸软无力的身体得到了依托，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的晏珉，笑着说：“我要睡一会儿，登机的时候叫我，成不？”
她本是开玩笑，然而晏珉当了真，他点头：“好，你眯一会儿。”
但很快，晏珉看到关鸠还睁着眼，朝他笑，冷不丁问一句：“你不是想睡一会儿吗？”
关鸠的感动戛然而止，她摇摇头笑道：“我忽然不想睡了，我们去把登机牌取了，顺便问问什么时候能登机。”
关鸠想做什么，晏珉都是支持的，他点点头，率先站起身将两人的行李箱拉住，他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直到关鸠走出这一排座椅的区域，然后才跟了上去。
服务关鸠的是一个化着淡妆头发一丝不苟的小姐姐，小姐姐有着空姐的职业笑容，看到关鸠和晏珉，以及他们两人身上穿着的情侣装，笑起来：“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关鸠将她在网上预定的订单点出来，并将手机递给小姐姐，小姐姐打印出两张崭新的登机牌后，小声说：“你们可以登机了，从a道进入就行。”
“谢谢。”关鸠轻声说了句谢谢，把属于晏珉的那一张登机牌递给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