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生会以及面试
但其实,她是想跟过去的,只要他说,她会义无反顾地跟过去。可她又凭什么跟过去?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未确认关系这一条,当然确认关系是第一步。
厕所里的关鸠早不知洗澡洗了多久,时间久到宿舍其余三人都放下手机,久到宋尚孟洁小心翼翼地询问可能知情的米迩:“她怎么了?”
米迩是最担心关鸠的,此时她已经踩着楼梯下床下到一半,等到她赤脚踩在地上时,她朝宋尚孟洁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
她刚走到阳台,就看见米迩胡乱扔到洗漱池中的牙刷和牙膏以及一旁的洗面来,因此,她知道事情麻烦了。
花洒的声音也在响,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与极重的呼吸声若隐若现。
米迩站在阳台呆呆地看着洗手间关上的那扇门,感情在心脏处压迫,扁桃体区域也产生极重痛感,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关鸠,如何将关鸠内心的消耗重新填满,就像把天边弯弯的月亮强行扭成圆的那么困难。
但时间要过,人也要应付接下来的生活。所以米迩轻轻叩响了洗手间的门:“关鸠,你在里面都洗了近两个小时了,再这么洗下去你怕连表面那层皮都洗破了!”
她在打趣,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过于担忧而让关鸠的悲伤溢出。关鸠也知道,但心理消失的部分岂是轻易能够补好的,成年人的骄傲往往就在这没有必要的地方。
洗手间里的关鸠匆匆关上花洒,瞧着水卡里的钱直逼零,也毫不在意地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转身回答米迩:“怎么会?我可没那么用力搓洗。”
她没说错,她只是开着花洒在浪费水,不过她付钱了,所以她也很快就忘记了这回事。她慢慢地穿上睡衣,头发绑着丸子头避免被水沾湿,因此遮不住她那双红红的眼睛以及肿肿的下眼皮。
米迩想说些什么,但被关鸠忽然挂在脸上的惨白笑容堵了回去,她不敢再说些什么,她知道关鸠的情绪决堤了,她不是关鸠心病上的人,她毫无办法。
米迩挫败地回了宿舍,面对宋尚孟洁询问的目光,她缓缓地摇摇头,关于关鸠的爱情,她们出于尊重,是不会插手促进的,毕竟学生时期的感情,往往是两个人的故事。
天边的月亮弯如钩,昏黄的光芒洒在不远处的男生宿舍外墙上。关鸠从这个地方看过去,能看见男生宿舍的阳台,再往里面看,什么都看不见了。由于时间接近一点,男生宿舍同女生宿舍一样,三三两两地亮着灯,不时有灯光接连暗下去,就是她身后宿舍的灯也被宋尚小心翼翼地熄灭。
此时于关鸠所言,世界都暗了,就像她的心还找不到迷宫的出口,只是她自己忘了,是她自己的怯懦将出口锁死。
米迩忠于自己的感情,也忠于晏珉的选择,这是理性,可感性总是干涉她理性的选择,她想就这么自私一回,但理性胜了感性,她知道自己败于自己,可她没有那一股勇气。
微风刮着她的脸,是要下雨的气息,初夏的雨不似酷暑,来得急去的也急,缓缓地风还是凉飕飕的,惹得她瑟瑟发抖,最终,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室内,并带上了门。
大家都睡了,唯有米迩手机还亮着,她察觉到关鸠回来,匆匆将手机息屏假装自己还在睡。而她聊天的对象是方帆,方帆也在为好兄弟晏珉的感情所发愁。
世界上失眠的人很多,而今夜又多了四个,他们各怀心思难以入眠。
第二日宿舍阿姨拉响了起床的音乐,宿舍中的学生在床上滚来滚去眠了一段时间,最终败于激昂的歌曲——《运动员进行曲》。
铿锵激昂的进行曲,节奏鲜明的进行曲,惹得被子里的学生跟着节奏在被子里随着节奏动次打次,于是他们放弃了赖床,闭着眼睛洗漱,胡乱穿着运动服,最后睁开眼协同宿舍好友一路走到操场加入晨跑。
初晨的阳光温温柔柔地洒下来,将露水蒸发干净,学生顶着微微暖起来的阳光进行晨跑,又顶着开始冒热气的阳光离开操场,回到宿舍开始新一天学习的准备。
而这不短不长一个半小时的晨跑中,关鸠寻觅的目光从没落到该落的地方。
在食堂,她明显失落的表情被宿舍三人看在眼里,最后还是米迩打破僵局,她从自己的饭盒中夹出一个酱肉包子(关鸠最喜欢的口味)放到关鸠碗中,在关鸠询问的目光下,她说:“你这副样子像是鱼缸中翻肚皮的鱼,我看着也不舒服,要是你再沉迷下去,信不信我直接帮你告白了?!”
“什么?!”有女孩子在食堂里大声询问。
米迩这才意识到自己微微情绪失控连带着声音越来越大,她只是说着玩玩而已,不是真的想帮关鸠表白的,她感觉自己快要饿死在食堂,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于是她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关鸠。
此时关鸠已经将米迩给的酱肉包子吃干抹净,此时她想明白了,自己喜欢晏珉,但不能因为喜欢而困住晏珉,所以她不打算告白,并且她会控制自己不再去关注晏珉。
她想的很清楚,却忘记自己在学生会的位置,她是组织部副部长,而晏珉是组织部部长,想要不相见,比登天还难。
所以在早上第二节课结束的时候,学生会群里发了消息:请组织部部长副部长十一点准时到学生会会议室集合。
关鸠看到前面还以为是要交接工作给学弟学妹,看到后面才察觉这可能是一次面试,她和晏珉最后一次面试新人了,当初被学长学姐的他们如今也是最后一次面试新人了。
第二节课是十点半下课的,关鸠看看手机,现在是十点三十五,她打算晚一点儿去科教楼,会议室就在科教楼,离她上课的乐活楼只隔了一条马路,走过去很快,但她打算晚点儿去。
与她不同的是晏珉,晏珉先一步来到会议室,楼下没看到关鸠,路上没看到关鸠,会议室也没有关鸠,但是学生会的新人已经到了,他发现了个熟悉背影,是个男孩子,却想不起何时见过这个男孩子。他看看时间,才十点四十,离会长说的时间还差二十分钟,于是他退到走廊,扒着栏杆找寻关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