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选之怒火
龙啸云在乾安宫里来回走动，冬伯识趣的站在一旁默默的守着。他想立苏晩意为后几乎是前朝众知，是谁竟敢对她下毒？“皇上，丞相来了。”龙啸云敛去自己的怒不可遏，坐回主坐上。苏世钧带着苏锦文跪在地上，“承蒙皇上错爱，小女晩意实在不堪匹配，请皇上另择贵女吧！”苏丞相一副为皇上考虑苦口婆心的样子看着倒是很真诚。苏锦文也跟着进言道“皇上，小妹如今身有隐疾实在不能担当后位，为社稷考虑请皇上另选贵女为后吧！”龙啸云心中有几分感动升起，难得苏相父子这个时候还能为他为盛天朝考虑。要是换了旁人，谁会让自己的女儿错失一国之母的位置呢？可他龙啸云并不是那般迂腐的君主，他在乎晩意，只想要她在自己身边。快步走到苏世钧身边将父子二人扶起来，言辞恳切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苏相多虑了，朕是不会因此放弃晩意的。至于皇嗣，到时候把妃嫔所出择一个她喜欢的养在她膝下就好了，你放心！朕绝对不会委屈了她。”龙啸云在听到苏晩意今后难有身孕时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晩意值得他把最好的都给她。苏世钧心中满是震惊，皇上为了晩意竟然做到如此退让，苏锦文也惊诧不已，不知妹妹是否知道皇上的这份心意。父子俩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也实在没有想到皇上对晩意用了真心。两人都不再说话，苏世钧的手在身后摆了摆，苏锦文瞬间会意，晩些妹妹好一点要去问问她的意思。皇上从小也算是父亲看着长大的，除去三宫六院这一条，还真的是个好夫婿，何况他对晩意这么用心。朝阳殿里苏晩意睡了一天，终于是醒了，宫人都松了一口气，就怕有个什么万一自己小命也难保了。虽然苏晩意醒了，但宫人都提心吊胆的当着差，整个朝阳殿静悄悄的，大气都不敢喘。皇上派了尚书大人的儿子马侍郎来朝阳殿查苏小姐中毒一事，往日里见着马侍郎并没有这么吓人。可这两日马侍郎的脸跟冰块一样冻人，听说有的宫人被用了刑，胡乱攀咬就是不招出主谋。一时间朝阳殿人人自危，就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拖去审问了。马嘉呈心中有些不安，他担心此事和妹妹有关，妹妹太想留在宫中，可是晩意才是皇上心中所属。悄悄的在窗户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苏晩意，心中泛起阵阵心疼，对下毒之人更加厌恶记恨。马嘉呈命手下继续对有嫌疑的宫人审问，自己带着几个侍卫前往御花园继续查问，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苏锦文喂了苏晩意吃药，看着妹妹确实好了许多，心中的担忧才放下一些。“囡囡，今儿皇上说若是你为后，皇嗣可以从其他妃嫔那里抱过来养在你的身边。皇上对你确实是用情用心，你是否？”苏晩意闻言也很意外，她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为她考虑。可是，她对皇上真的就像小时候的玩伴一样，并无男女之情。况且皇上始终都要有三宫六院，她只是众多妃嫔中的一个，不是皇上的唯一，她也不想在高墙之中不得自由。
“哥哥，从来没有哪国皇后不能生育，我的身子既有此不足更不能成为皇后，受天下人指责。皇上他很好，可是他会有很多女人，有很多子女，终究不是囡囡的良配。”苏晩意心灰意冷，竟然有人给她下毒，不能生育无论嫁给谁都是拖累别人，还不如一辈子待在相府。苏锦文看着有灰心丧气的妹妹也不敢多言，毕竟难以有孕是顾王爷和他们一起商议出来的说法，囡囡不知道才能保证皇上相信此事。看着她疲累的样子，苏锦文识趣的离开了朝阳殿，等大选结束回了相府再慢慢告诉她吧！马嘉呈早就派人留意着苏锦文的行踪，特意在宫道上等着他，苏锦文收敛了情绪感激的一笑。“这两日辛苦你了，皇上为此推迟了大选，等事情了了也就松泛些了。”马嘉呈握住他的肩膀，沉声说道“你我兄弟之间不用见外，晩意她身体……可好些了么？”苏锦文紧握着拳头，心中闷闷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兄弟。不知他们之间有几分真的兄弟之情，尚书府和顾王爷的交易他很清楚，是顾王爷派人告知的。囡囡坠马是马嘉祺的设计，不知道他的好兄弟知不知道？苏锦文有些烦躁拂开肩膀上的手，闷闷说道“晩意……晩意今后，今后难以有孕！”马嘉呈心绪骤然升腾的心疼难以言表，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苏锦文。这毒竟然如此厉害么？一时之间竟想起了坠马事件，当时嘉祺为了让自己有英雄救美的机会设计了此事，差点惹出大祸被他掩盖下去了。如今居然有人下毒，心下戚戚，他更加害怕此事与妹妹有关，若真是妹妹做的他该如何处理？马嘉呈毅然看着好兄弟苏锦文，“若晩意大选落选，我愿意娶她，哪怕我一生没有子嗣。”说完转身向锦绣宫方向走去，苏锦文抬头看着兄弟离去的背影，他不知道他的承诺有几分重量，脑中一边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一边是马尚书和顾王爷合作力保马嘉祺为后的书信。他真的很想问一句“嘉呈，在你心中荣华富贵和晩意究竟孰轻孰重？”
马嘉祺听说哥哥求了恩典要来锦绣宫，早早的站在门口等着，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前往朝阳殿打扰苏晩意，她实在是牵挂。“哥哥？”马嘉祺小跑上前拉住自家哥哥的手“晩意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可有找到凶手？”马嘉呈看着自己的妹妹，眼中满是对好友的担忧，他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云儿带宫人退出大殿。
拉着妹妹的双手，看着妹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嘉祺，大哥就只问一句，你与此事究竟有没有关系？”马嘉祺一头雾水，哥哥怎么会如此问？她怎么会对晩意下毒呢？“哥哥你说什么呢？晩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是哥哥你喜欢的人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马嘉呈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下毒这样恶毒的事情怎么会是自己妹妹做的，自己可真是糊涂了。“锦文说，晩意她……今后很难有孕了”马嘉祺心中一时难以平复，什么人竟然如此恶毒，这难以有孕可是生生断了晩意的后位之路啊！可是大哥为何会这么问自己，难道他竟然会认为此事是她做的吗？“哥哥觉得是我吗？是我对晩意下毒吗？”马嘉祺心中委屈，眼泪哗哗的流出眼眶，在大哥心中自己竟是这样的人吗？是，她在尚书府设计大哥和晩意偶遇，晩意坠马也是她想让大哥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她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害晩意，可是大哥就这么怀疑她。马嘉呈面对妹妹的质问顿时慌了，“没有怀疑你，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他说不出口，他确实怀疑了自己的妹妹。马嘉祺不由分说把他赶出了锦绣宫，闭门不出在宫里大发脾气。宫人也都猜测纷纷，此事自然有人汇报给了龙啸云，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大选不能再推迟了，明日就要大选，丞相也答应让他立晩意为后，下毒一事推后再查吧！
翌日，明月国王爷带着两个使臣来到大选的储秀宫，龙啸云表情严肃的端坐在高位上。内侍官拿着花名册逐一点名，一轮三人入殿参选，龙啸云逐一赏赐了玉佩说明可以留下。内侍官便将生辰八字交给钦天监高湛进行占卜，若是八字不利帝王，不利后宫祥和，不利后代子女还是要被送出宫去。几番思量之后，原先定的第一周如言换成了苏州太守之女温如纯。当场受封盛天孝文公主和亲明月国，顾南风一行人对此事竟然毫无异议，龙啸云稍感安心！依着出身和皇帝的喜欢，各位贵女直接定下了位份。御史幺女冯思思封为冯昭仪，周如言封为周昭容，柳湘儿封为修媛，柳州来的富商贵女长相喜庆可爱皇上甚为喜欢封为何才人。苏晩意因病没有出席，马嘉祺心中紧张不已，她知道除了晩意就属她出身最为高贵，晩意如今是不能为后的所以皇后只能是她。只听得内侍高声念道“马尚书之女马嘉祺恭顺柔佳，品性端正，深得朕心特册封为淑妃，钦此！”马嘉祺呆愣在原地，淑妃？竟然只是淑妃？这让其他几个贵女心中畅快不已，因为除了皇后其他的位份再高那也只是妾。马嘉祺素来自视甚高，时不时的敲打她们，这会儿想必心中很不好过吧？“淑妃娘娘？接旨谢恩呀！”内侍官柔声提醒道，马嘉祺颤颤巍巍的行礼双手接过册封圣旨，整个人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只见钦天监高湛行至大殿中央下跪请罪，“微臣死罪，占卜结果显示苏相之女苏晩意命格有克夫、克族、克子之象，万不可为后！求皇上另择贤后！”龙啸云瞬间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高湛。明明昨日他才叮嘱过无论结果如何，一定要说苏晩意乃是天定皇后之命，看来他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苏世钧淡然坐着不动，占卜一事是他的手笔没错，既然女儿不想为后他就要保住女儿的自由。马尚书也在一旁闭目养神不做表示，苏锦文行至大殿之中重重磕了一个头，高声说道“微臣恳求皇上另择贤后。”半盏茶的功夫，殿外就跪了一众大臣，纷纷谏言请皇上另择贤后。龙啸云怒气难消，当着明月国众人的面冲到高湛面前抬脚就踹了出去“你确实该死，竟敢当众污蔑未来皇后，来人，把他给朕砍了！”高湛跌坐在门口，吐出一口鲜血顾不上擦拭又爬起来直直跪着。他心中早就有此准备，既然他答应了丞相和魏之远要这么做，那么帝王的怒火就该承受着。龙啸云看着又跪起来的高湛怒火更盛，冲上去又是猛的一脚踹在胸口，高湛一介文人怎么受得住这两脚，当下又是一口血吐在大殿中。苏世钧赶忙起身挡在高湛面前“皇上，老臣是打小看着皇上长大的，臣感激皇上的厚爱。若朕如钦天监所言，小女克夫那就是克皇上您，克族那就是克我盛天朝，克子那就是未来的太子啊！皇上，老臣恳求皇上，另择贤后吧！”苏世钧言辞恳切，在场之人纷纷为之动容。“臣等求皇上成全丞相一片忠心，臣等求皇上成全丞相一片忠心！”殿内殿外跪成一片，几个新封的妃嫔择早已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身。龙啸云眼圈发红，看着面前的丞相哽咽问道“您也要逼朕吗？朕只有这么一个心愿都不能达成吗？”这一瞬间，苏世钧心中有那么一丝动容，可是自己的女儿想要自由，想要夫君只娶一人啊！若她真入了宫，岂非一辈子都要郁郁寡欢？还要成天与一群女人争奇斗艳。想到这里苏世钧不再犹豫，又磕了一个头言语坚定的说道“臣，求皇上三思……”龙啸云看着殿里殿外跪着的一群人，心仿佛被冰封起来一般没有知觉。顾南风低着头眼波流转，这场面倒还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知道皇帝喜欢苏晩意，但没想到他这么执着。龙啸云看着众人苦笑着连说了几个“好好好好，既然如此朕在此宣布，朕此生以盛天基业为重，后宫再无皇后之位！这是圣旨……”众人顿时大惊失色，怎么能空着皇后之位呢？这成何体统？“皇上，不可啊……”龙啸云一掌拍在龙椅上，“朕意已决，再有谏言者，无论是谁，杀～”说完丢下众人离开了储秀宫。大臣们心中再不愿意，也不敢在此时继续触怒龙颜，毕竟皇后是谁没有自己的命重要。马嘉祺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浑身颤抖，明明是暖阳天，可她竟然觉得如置身于冰窖一般寒冷刺骨。皇上竟然宁愿空置后位也不立她人为后，为什么？皇上为什么非要执着于立苏晩意为皇后呢？冬伯劝着大臣们各自出宫回府吧，看着独自一人瘫坐再地上的马嘉祺摇了摇头，自己还是去乾安殿伺候皇上如吧，这个时候皇上需要有人在边上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