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古井
“许愿井?”
二人一路跟踪,刀疤脸一群人在许愿井前停下了。
“古井就在这,小子,你说的东西在哪?”瘦矮个的脸贴近穿校服的学生,“找不到东西,你就等着你家里人来给你收尸吧。”
“东西在井底下,”学生一路低着头,“下面有洞,你们下去就知道了。”
“这事得麻烦你先先来了,”瘦矮个示意其他人在学生腰上绑好绳子,“麻烦你下去探探路,我们很快就下去找你。”
瘦矮个笑眯眯的趴在学生肩膀上,要不是手里的刀顶在身后,乍一听就是好声好气的商量。
“这个瘦子挺聪明,”陈沐小声跟夏宇乔咬耳朵,“要不是他,那个刀疤脸就先带人下去了。”
夏宇乔没说话,猫在树丛里继续偷听。
看来,瘦矮个应该是那一群人里的军师,刀疤脸是带头的。
那个学生似乎知道什么很关键的东西,刀疤脸一群人要找的只有他知道在哪里。
古井下面的洞口,除了兰教授那些考古工作者,还有谁会知道?
看那个学生的样子,他似乎知道洞口后面有什么。
“那是什么?”夏宇乔突然看见学生腰间挂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蛇?”陈沐眯了眯眼。
因为被树叶挡住,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见是个蛇形的挂件。
“这人说不定跟古滇国有点什么关系,”夏宇乔拉着陈沐站起来,“走,他们都下去了,我们也下井。”
许愿井只有两人高,并不深。
井底铺满了一元硬币,看来是陈老板没来得及派人收的,已经被先下去的刀疤脸划拉到了一边。
“这么多钱!”陈沐兴奋的抓起一把硬币就往兜里塞,“这些钱够我买好多冰棍了!”
“小点声,”夏宇乔赶紧捂住他的嘴,“不义之财不可取没听说过吗?捡了这里的钱,不怕你也招上诅咒?”
“我都死了一次了,还在乎什么诅咒,”陈沐挣脱开他继续捡,“我就拿两把,就当是陈老板给的辛苦费了。”
夏宇乔管不了这个贪财鬼,只能先由着陈沐捡钱,自己先打量打量井底。
井壁刻满了古朴的图腾,因为长时间的磨损,已经看不太出来具体是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是刻画了不同的场景。
古人的刻画古朴又直白,夏宇乔就算不是专家,也能很明显的看出来刻的是什么。
耕种,秋收,杀人祭祀。
每一块砖,都刻满了千年前古滇国的历史。
“这砖扣下来是不是能值不少钱?”陈沐贱兮兮的凑过来。
“这是文物,咱俩又不是盗墓贼,”夏宇乔撵他,“赶紧走,看看那几个人干什么去了。”
洞口堵着的红砖已经被人强行破坏,碎掉的红砖散落一地。
幽深的洞口里,手电筒的光打进去还能看见飘起来的灰尘。
穿过一条狭窄的甬道,入眼的是一块巨大的圆形祭坛。
祭坛周围密密麻麻的跪着一片干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尸体经过特殊处理,除了一点脱水的迹象,其他地方都是完好无损的。
祭坛中央跪着一个穿红衣的女人,衣服早就破的看不出来样式,只能隐约猜测到是女性服饰。
祭坛上树立着两根青铜柱,高越三米,一根上面雕刻了体型粗壮的大蛇,一根上面用青铜链吊着两具尸体。
周围是六面排列整齐的铜鼓,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铜锈。
“这些全都是死人?”陈沐被震惊到了,眼前的场面比那间高三八班的教室更有冲击力,“这里放那么多死人干什么?”
“这应该跟古滇国的祭祀有关系,”夏宇乔用手电筒照了照,“古滇国盛行用活人祭祀,祭祀用的是抓来的奴隶,主持祭祀的通常是女祭司。你看那个祭坛,就是当时古滇国用来祭祀的。”
“这里放那么多死人,是为了还愿祭祀的场景?”陈沐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看了看,“放那么多尸体,人都死了还怎么祭祀?”
“谁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夏宇乔绕着祭坛转了一圈,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历史上没有记载过古滇国祭祀是为了什么,大概也是祈求国运之类的。这么多尸体,当年建造的时候得杀了多少人?”
“你说这些青铜柱,我要是拆了能卖多少钱?”陈沐走上祭坛用手指敲了敲青铜柱,“古滇国的人真的能造出这么高的青铜柱吗?”
“古滇国的炼铜技术很高,”夏宇乔想了想兰教授的话,“古滇国人用的很多东西都是青铜的,有个青铜的柱子也很正常。”
“奇怪,”陈沐使劲吸了吸鼻子,“这里这么多死人,竟然没有怨灵的味道?”
“没准是时间太长了,鬼都老死了,”夏宇乔继续围着祭坛转,“不对啊,这里面有些尸体根本就不是古滇国的。”
夏宇乔就算不是什么历史专家,也一眼看出来里面混杂着的不同服饰。
古滇国的居民多为当时的少数民族,跟中原人的衣服差距较大。
眼前的这一堆尸体里,不仅有古滇国的服饰,还有几具穿着清朝衣服的尸体。
清朝人大辫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古滇国可没有留大辫子的习俗。
不只有清朝人,还有几具现代人的尸体混杂在里面。
各种不同时代的尸体,跟古滇国的奴隶们跪在一起,似乎是等待着女祭司的召唤。
他们一路跟踪来的刀疤脸一行人,也混杂在里面。
“真他妈邪门了,”夏宇乔用枪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跪在地上的刀疤脸,“这才下来多久,真死了?”
刀疤脸一行人全是怒目圆睁,胸口处多了一个拳头大的缺口,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挖走了。
“古滇国的人爱吃人心吗?”陈沐挨个看了一遍跪着的尸体,“这些人的胸口上都缺了一块,他们祭祀要把人的心挖走?”
“不对,”夏宇乔皱眉,“古滇国是杀人祭祀不假,但是没有详细操作的记载。如果后来的人都跟这些滇国奴隶的死状一样的话,是不是说明,古滇国的祭祀仪式还在继续?”
祭坛上的女祭司,衣服都快烂没了,虽然尸体的处理技术能保持她尸身不腐,但也仅能看出来大概样貌而已,皮肤已经有些发黑,脸上都长出了黑毛。
大祭司都这样了,还怎么主持祭祀?
那这些不同朝代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夏宇乔慢慢挪步到祭坛上,女祭司面朝中央雕刻着大蛇的青铜柱,手里握着一面发黄的皮鼓。
整个祭坛上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你说,古滇国的祭祀,会不会是为了这个?”陈沐指了指瘦矮个胸口上多出来的一朵白花。
缺口外翻的碎肉上多了一朵指甲盖那么大的白花。
下面光线太暗,要不是凑近了,根本看不见伤口上还多了一朵白花。
夏宇乔带上手套,试着往外拔了拔。
“这花是长在肉上的?”
白花被拔出来时有很明显的阻力,显然是在皮肉里扎了根。
“是不是这里有什么能寄生在尸体上的植物?”夏宇乔拿手电筒照了照四周,“总不能是尸体自己长出来的吧?”
“这就是尸体上长出来的,不是植物的种子,”陈沐拿过白花闻了闻,“这是长生花。”
“长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