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沉默的真相
“我还是不明白,”顾子惜有些难以置信,“假如她只是想给方雅续命,为什么还要设计找上我们呢?”
“方洁的姐姐,是个很厉害的生意人,”何子阳靠在椅子上吸着奶茶,“你的事务所整天发传单,她想找到你们轻而易举。”
“自己的妹妹莫名失踪,方雅找到你们是迟早的事情。”
“毁掉图纸和纽扣,有什么用呢,”何子阳平静的看着她,“只要还有欲望,继续许愿纽扣的方式有很多种。”
“我承认,我不是无辜的,”何子阳笑了笑,“我们三个人,都不是无辜的。”
“最无辜的大概就是你们了。被方洁耍的团团转。她用她自己作为献祭,为她姐姐续命。她早就知道了这些,让你们帮忙,只是想给她姐姐一个交代罢了。”
顾子惜看着何子阳那张包裹在晚风里的脸,一阵恍惚。
她一直以为,是陈暖为了自己的私心害死了方洁。
到头来,只不过是她们两个人的相互算计。
人呢,总是贪心。
“陈暖其实动摇过的,她也想过要不要搭上方洁,只不过最后还是败给了贪心,”何子阳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擦吧,你伤口流血了。”
顾子惜把纸巾盖到伤口上,疼痛让她一瞬间从恍惚里抽离出来。
在陈暖动摇的那一刻,方洁还是心软了。
只是可惜,最后陈暖还是要坚定的算计她。
陈暖并不是多么聪明的人,事务所很轻易就能从她口里套出何子阳的事。
让事务所通过陈暖给何子阳使个小绊子,算是方洁对陈暖动摇那一刻的报答了。
最后结果,就是事务所拿了钱白跑一趟而已。
“我去校史馆,却被锁在里面,这是怎么回事?”顾子惜有些不甘心,“校史馆是密码锁,方洁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撬锁进去?”
“你在校史馆偷走了一张老照片,对吧?”何子阳突然问她。
所有的一切都串起来了。
何子阳是高官的儿子,他们有很多办法,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一切。
他们计划好了等方洁上钩,也计划好了网住顾子惜。
抓住顾子惜了,那就把罪名安到事务所身上。抓不到顾子惜,就随便找个替罪羊好了。
“我没有做出任何强迫她们的事情,”何子阳脸上带着张扬的笑,“你应该怎么给我定罪呢?”
顾子惜恨恨的盯着他,却无可奈何。
“假如我毁掉了这个游戏呢?”
何子阳打算转身离开的身体停滞了一下。
“有意义吗?”何子阳转头看她,“只要人还有欲望,禁忌游戏就永远不会停止。”
“最后一个问题,”顾子惜叫住他,“你的人……威胁过方雅吗?”
“我为什么要威胁她?”何子阳挑眉,“我知道方洁偷拍了那些东西。无所谓,你们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假如何子阳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方雅一开始不肯把画交给警方?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方洁为什么要那么看重那些东西。”何子阳有些困惑。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总之东西你们已经找到了,尸体也找回了,你们的委托也算是做完了吧?”
顾子惜沉默的坐在桌前,没说话。
他们似乎已经完成了方雅交给他们的任务。
方洁的尸体找到了,一切也真相大白了。
但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被漏掉了。
“哦,对了,”何子阳重新回到顾子惜眼前,“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一旦禁忌游戏被摧毁,那么之前所有已经实现的愿望,都会作废。”
如果事务所选择永远终止“许愿纽扣”,那么方雅很快就会死于无法治愈的基因病。
“你知道,为什么方洁明明知道我的目的,还要用自己去献祭吗?”
何子阳低头看着顾子惜上扬的眼角。
“为什么?”
“因为方洁有和她姐姐一样的病。她明明已经把陈暖拉下水了,却还想着不要再害别人,让她自己来充当祭品。”
“是不是很可笑?”
顾子惜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很想附和一句,确实很可笑。
方洁献祭了自己和陈暖,再也不会有人用“许愿纽扣”为方雅续命。
刽子手会在意自己手上染上了多少血吗?
等顾子惜回过神来的时候,何子阳已经走了。
不知道能不能把何子阳划为幕后黑手,但是想抓他似乎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
他只负责布局而已,一双手干干净净,谁的血也没沾上。
顾子惜决定以后向何子阳学习,做一个游离于局外的人。
至于动手什么的,以后这种事就交给陈沐好了。
回到事务所,陈沐托着脑袋在门口等她。
“他咬你了吗?”陈沐问她。
“神经病。”顾子惜小声嘀咕一句,把他拉进了屋里。
“你是说……如果强行停止禁忌游戏,所有已经实现的愿望都会作废?”夏宇乔皱眉,“那……方雅怎么办?”
方洁布了一个这么大的局,归根到底还是为了给方雅续命。
如果强行终止禁忌游戏,方洁岂不是白死了?
虽然事务所当了冤大头白干一场,但好歹还有方雅的高额委托费。
要是让方雅知道,事务所打算让方洁竹篮打水一场空,怕不是会带人来砸了事务所。
“怎么样算是强行停止禁忌游戏?”陈沐突然问道。
“比如……毁掉那间地下室,”夏宇乔翻出资料,“我看了方洁拍的照片,这个游戏需要到指定的位置才能开始。只要毁掉那个地方,以后就没有办法重启这个游戏了。”
陈沐手指摩挲着那枚古旧的纽扣,若有所思。
为了终止一个禁忌游戏而毁掉整个地下室,不仅动静大代价也大。
方雅给的委托费,都不够赔给学校的。
“我问过何子阳了,”顾子惜想起那个没办法定罪的“凶手”,“他说……他没有派人威胁过方雅。”
“那些画,其实并不能威胁到他,”夏宇乔摇了摇头,“如果方雅说的是真的,那么威胁她的,就是另有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