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坏胎
真正的凶手，不一定会在夏宇乔参加过的那两场考试里。
十场考试，夏宇乔要一个一个去查。
真是日了狗了。
“那个小女孩，”陈沐扶着他快要掉下来的脑袋，“她身上的味道和顾子惜一样。”
夏宇乔把车停到事务所门口，小心翼翼的扶着陈沐，怕他万一不小心当街掉脑袋。
“那个叫茜茜的？”
小女孩死死抓住他手臂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她叫李茜茜，”陈沐扶住脑袋，“死亡考场听到了她的怨念，所以把她拉进来了。”
“她就是一个小孩，能有什么怨念？”
她那么爱她的爸爸妈妈，甚至愿意为了自己的父母牺牲夏宇乔。
这样的人，怎么会对父母有怨念？
“死亡考场不会认错人，”陈沐坐在事务所的沙发上，“她怨恨顾子惜，怨恨她的父母，这些人才能和她一起进入考场。”
从李茜茜在那场考试的表现来看，夏宇乔没觉得他对父母有什么怨念。
不就是舍不得父母的小女孩吗？
夏宇乔调出李茜茜的资料，就是一个刚上三年级的小女孩，父母都是高知。
李茜茜人生中唯一能称得上是波折的，大概就是三年前，“718案”中，凶手是她舅舅。
因为家庭纠纷，李茜茜的舅舅张林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李茜茜的舅妈。
那天李茜茜到舅舅家住下，却无意间成为了凶杀案的目击证人。
张林提前买好杀人工具，本来打算当天夜里行凶，但是因为李茜茜的到来，杀人计划推迟了一天。
最后在李茜茜熟睡的时候，张林实施了杀人计划。
“我见过她。”
顾子惜指着档案上李茜茜的照片，若有所思。
当初这个案子被报道的时候，顾子惜曾经在路边提过一嘴，她怀疑李茜茜有问题。
张林杀人的时候，邻居恰好出国，他向警方承认，给李茜茜喂了大量安眠药，所以在杀人的时候，不管多大动静都没人发现。
顾子惜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张林一定要在李茜茜还在自己家的时候动手杀人。
张林给警方的证词是，他不确定邻居什么时候回来，担心邻居回来了不好动手，就只能给李茜茜喂安眠药。
但实际上，从案发一直到确认张林是凶手，过了将近三个月，邻居才从国外回来。
张林行凶的前一晚，邻居才刚离开家门。
他真的是担心邻居回来太早吗？
张林跟邻居关系很好，才能打听到邻居出国的准确时间。
那他难道会不知道邻居什么时候回来吗？
张林早就计划好了杀妻，计划好的那天晚上，他完全可以找个理由不让李茜茜住到自己家里。
那天到底是因为什么，让李茜茜留在了张林家里？
张林后来交代，他花了三天的时间处理尸体。
头骨煮烂后放到冰箱里，其余部分砍掉，放进绞肉机里搅碎，最后再冲入下水道。
再加上还要清洗血迹，张林一个人处理尸体很吃力。
这三天里，李茜茜一直住在舅舅家，她一点端异都没有发现吗？
甚至在回家后，李茜茜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
一个几岁的孩子，警察根本不会怀疑她。
确认李茜茜不知道张林杀人的事实后，她就被父母带回家了。
大部分舆论都在同情这个失去舅舅舅妈的小女孩，只有一小部分人和顾子惜一样，怀疑李茜茜有问题。
“这个李茜茜一定有事情瞒着警方，”顾子惜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手里拿着夏宇乔给她买的奶茶，“安眠药只是张林的一面之词，过去这么久才抓到人，早就验不出来是不是真的有安眠药了。”
“验不出来，就没法证明张林说的是不是真的，”夏宇乔用手机刷着网友对“718案”的评论，“就算是李茜茜真的隐瞒了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你能拿她怎么样？”
“有道理，”顾子惜吸溜了一大口奶茶，“不过我调查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警方后来调查到了张林的秘密账号，他用那个账号从网上购买了杀人工具。”
“我查了监控，张林购买杀人工具的时间，和李茜茜到他家的时间完全对的上。”
“每次张林购买杀人工具，李茜茜都会因为各种理由要到舅舅家，而且还都是在她舅妈不在的时候。”
两家关系很好，李茜茜经常会到舅舅舅妈家做客。
再加上小女孩软糯可爱，邻居街坊都喜欢，谁也不会怀疑她来找舅舅会不会有别的企图。
“你说……张林杀人，是不是因为李茜茜跟他说了什么？”
顾子惜话刚说完，就看见了从她眼前经过的李茜茜。
李茜茜背着小书包，眼神像浸了毒的箭，死死的盯着顾子惜。
最后是因为其他小朋友催，李茜茜才肯离开。
过去三年，小女孩也长大了，夏宇乔在考场里见到她的时候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是李茜茜。
他们只在三年前见过那么一面。
为什么李茜茜要怨恨顾子惜？
难道顾子惜当初的那些推测，是对的？
也就是说，当年的凶杀案，一定跟李茜茜脱不了干系。
但是这些只能证明，李茜茜确实怨恨顾子惜，无法证明她是不是下毒的人。
“李茜茜……她是不是和聂欣然认识？”
顾子惜突然问道。
夏宇乔愣了一下，调出来了李茜茜一家的交际网。
李茜茜一家和聂欣然是很远的远房表亲。
聂欣然是贫困生，当初她想参加竞赛，家里又没有钱报班找老师，就托李茜茜的妈妈帮忙辅导。
一来二去两家就熟了，聂欣然也经常到李茜茜家里补课。
李茜茜的父母都说，聂欣然招小孩喜欢，李茜茜晚上经常喊着要和欣然姐姐一起睡。
聂欣然买毒药是不是想毒死全宿舍的人，是不是和李茜茜有关系，这件事很难确定。
但顾子惜当初洗完脸出来的时候，亲眼看见李茜茜进宿舍找过聂欣然。
她还帮宿舍里每个人倒了饮料，最后乖巧的走了。
那些饮料，李茜茜没有喝一口。
难道下毒的不是聂欣然，而是上三年级的李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