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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平行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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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丽的马车停在上官府门口, 元裴带着两个侍卫迎了上来,屈膝行礼道:“属下见过公主殿下。”

    “平身。”纤纤素手拉开车帘,雪若一身淡雅衣着坐在车内, 声音平静无波:“上官大人可在府中。”

    “启禀殿下, 大人外出巡营, 至今未归。”

    雪若眸光一黯, 轻声道:“知道了,如大人回来,让他尽快来燕熙宫一趟。”

    “属下遵命!”元裴恭敬地答道。

    车帘放下,马车转头向紫宸宫方向疾驰。

    碧凝见雪若一路上只是木然地发着呆, 知她心中难过,便把手轻轻地覆在她手上,柔声安慰道:“殿下, 大人或许马上就回府了。”

    雪若脸色像纸一样白, 她动了动嘴角笑一下, 珠泪却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哑着喉咙道:“碧凝,我心中很乱,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碧凝用丝帕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想宽慰她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骤然传来马的嘶叫声,马车猛然停了下来。

    雪若和碧凝坐立不稳往前要跌倒,碧凝忙一手扶着车厢里的横轴,一手搀扶住雪若。

    原来有人在路边拦下了马车。

    碧凝掀开车帘,雪若吃惊地看着出现在眼前一身民女打扮的何素因。

    何素因伫立在路边,对着雪若淡然地笑。

    “素因姐姐?”雪若诧异不已,连忙在碧凝的搀扶下, 下了马车。

    只短短数日不见,何素因竟然憔悴消瘦了许多,雪若差一点没认出她来。

    在她不远处有穿着蓝色长衫的男子朝着马车方向弯腰行礼,他抬头的时候,雪若认出来是那个六品通直郎沈素祯大人。

    “雪若,这是我义兄沈素祯。”素因介绍道。

    “义兄?”雪若不解地望着素因。

    “我们上次去说。”素因微笑道。

    沈素祯目送素因上了马车,垂着手远远地站到路边一棵柳树旁,静静地等候着。

    自雪若和素因上一次见面不过两周之前,短短十余日,时局已是天翻地覆,两人早已不复当初的

    心境,执手相望,心中俱是酸楚难当,一时无语凝噎。

    自从允轩被俘后,素因便好似人间消失了一般没了音讯,雪若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顾着找她。

    原来世子殿下在朝中快刀斩乱麻地清理三王子余党,素因的父亲何御史作为慧贵妃的表兄,成了首当其冲被波及的人。

    何御史看出允轩回朝无望,为了保住全家老小性命,果断地选择了向世子投诚,凭着自己御史身份替世子向一批昔日的同僚开刀。那些曾经在三王子麾下鞍前马后的大臣,被抄家的抄家,治罪的治罪,他成了世子最好用的一把刀,也是随时可以舍弃的一个棋子。

    为了在风雨飘摇的朝局中抓住一块浮木,何御史欲将素因嫁给吏部韩尚书之子。不料平日柔顺听话的素因怎样也不肯答应嫁人,一心要等允轩回来。

    何御史哪里管她的反对,直接与韩尚书定了婚期,下聘那日素因从府中逃了出来,一个人在长街上游荡一日无处可去之时,遇到御史府的追兵。

    情急之下她无处躲藏,正巧见街边一顶无人的青色小轿就钻了进去,沈素祯从市集买了肉菜出来,叫上坐在路边歇息的轿夫上路,掀起袍子钻进轿子里,发现了一脸惊恐蹲在轿子内的何素因。

    青色轿子把两人抬到了城郊的小宅子,沈素祯得知素因逃婚的理由后,心中暗惊,却说不出高兴还是酸涩。

    见素因不愿回府,他把自己的卧房收拾干净让给素因住,自己拿了一卷铺盖去书房打地铺。

    他说,素因小姐如果不嫌弃,让我来照顾你,直到三殿下回来。

    未婚青年男女同居一处多有不便,为了打消素因的顾虑,沈素祯主动提出与素因结拜为兄妹。他冒着被御史府追捕的风险,周到仔细又丝毫不逾矩地照料着素因的日常生活。

    今日两人乔装出来采购物什,素因认出了从长街穿行而过的燕熙宫马车,因而两人在回宫必经的偏僻小路上等候雪若。

    雪若默然听素因讲完,叹息道:“素因姐姐,你对三哥如此重情重义,如果他知道,一定会感念你的一片心的。”

    素因摇头,眼中泪光闪闪的,“我不用他感念我的心,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她停顿了一下,关切道:“雪若,我听说,卑兹汗…要你去和亲?”

    雪若望着她,酸楚地笑了笑,无声地点头。

    素因忽地抱住她,呜呜地哭了起来,雪若伸手抚着她的后背,涩声笑道:“傻瓜,去和亲的是我,你哭什么?再说,世子大妃是未来卑兹汗的大妃,想是无比尊荣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允轩才会去和亲的…”素因哽咽道。

    雪若心中憋闷得难受,说不出话来,只是机械地抚着她的背。

    看得出沈素祯对素因非常上心,有他的照顾和保护,她很放心。

    她也想像素因那样负气逃婚,她也曾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拒绝嫁给傅临风。

    可是,允轩是她唯一的亲哥哥,如果她曾经有一线希望可以救他,而她为了自己的幸福而选择放弃的话。

    她想,那样的她,一辈子都会不快活,也不配得到幸福。

    只是,终究还是负了上官逸。

    想到此间,心如刀割。

    无论如何,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都想再见他一面。

    那一次,她没有去湖边赴约,现在,她又自作主张决定去和亲,亲手斩断了和他的姻缘。

    她满心歉疚,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但她仍然疯狂地想着他,想见他最后一面,从此死心,一别两宽。

    暮色渐浓,长乐城郊外萧索的林间,一片朦胧的晚霞余晖淡淡地照在泛黄的枝叶上,让人更添一种莫名的惆怅。

    雪若和素因执手在路边告别,素因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红丝带编的同心结,同心结一头是朱红色的流苏,另一头系着一个小巧莹润的玉如意。

    素因说,如果你能见到允轩,把这个给他。告诉他,我等他回来。

    雪若点头答应,目光不由扫过不远处低头站着的沈素祯,他垂着眼眸,看不出什么表情。

    雪若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情深缘浅,大抵如是。

    长信宫的李公公第三次敲开了燕熙宫的宫门。

    他抹着额头上的汗,

    对着碧凝道:“世子殿下已经催了好几遍了,卑兹汗的特使等着回复呢,公主殿下决定了吗?她还在等什么?”

    碧凝看了一眼寝宫紧闭的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公公见谅,我再进去看看。”

    她轻轻地推开殿门,殿内没有点烛火,她左右看了一遍,才发现雪若一个人枯坐在角落的一个椅子上,整个人像一支即将凋谢的花,看上去毫无生气。

    碧凝走上前去,轻声道:“李公公又来了…”

    雪若抬起眼皮,怔怔道:“上官逸回来了吗?”

    碧凝摇了摇头,神色忧伤,见殿外的天已然全黑,替她把桌上的蜡烛点了起来。

    “我想先见他一面…再等等吧”雪若淡然道,声音波澜不惊仿佛一潭死水,“我要一个人静一静,让她们无事不用进来。”

    碧凝善解人意地点头,出去安抚李公公了。

    四壁皆静,唯有几声寒鸦孤鸣,不知坐了多久,远处的钟楼传来浑厚沉闷的钟声,桌上的蜡烛已是烛泪满身。

    雪若望着那如微弱得即将熄灭的光芒,心中的悲凉愈发浓重。

    难道,她想再见他一面,都不能够了吗?

    一阵风吹开虚掩的窗,火苗无助地晃动了几下,终是“扑”地一声熄灭了,殿中只剩一片寂静的黑。

    这一刻,雪若觉得自己的一生,也将如这烛火一般悄然熄灭。

    整个人仿佛漂浮在无边无际的苦海中,看不到哪里是岸。

    芸儿捧着蜡烛推门而入,见雪若还是坐在原地不动不动,难过道:“殿下,你不要等了,早点休息吧,上官大人今日是不会来了。”

    雪若茫然地点点头,动了动坐麻了的双腿。

    忽地,院外传来脚步声,那声音有力而密集,应该是男人的脚步。

    “他来了!”

    雪若眼中瞬间放出光彩,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激动地冲到门口。

    笑容定格在苍白的脸上,她停住脚步,看见左子衿披着一肩淡薄的月色,轻袍缓带地从院子里走了过来。

    芸儿点亮了殿内的蜡烛,悄悄地退了出去。

    “师父,你最近还好吗?”雪若强打精神,努力笑了笑。

    子衿目光沉沉,眼眸漆黑如寒星,涩然道:“不好。”

    他望着她片刻,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殿下,我知道你不想去和亲,你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医圣谷吗?”

    他的声音中有克制不住激动:“那是世人找不到的世外桃源,你和师父一起行医、养花种草,过与世无争的平静日子好吗?”

    雪若的眼中泛起一丝光,片刻之后就黯淡了下去,她摇头苦笑道:“师父,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好像早已经猜到了她的回应,子衿自嘲地笑了笑,神情有些落寞。

    他沉思了片刻,决然道:“如果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师父陪你一起去卑兹罕,你身上的余毒未解,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那么远。”

    “师父”雪若心中的感动难以言述,咬着唇说不出话来,眼中蓄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倾闸而下,子衿见她哭得伤心,伸开手臂将她拢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殿下不哭了,这么大的人了,不怕,师父会一直陪着你的。”

    温言细语如同清泉注入干涸的心灵,他越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她越哭得厉害。

    这些日子压抑的悲苦和无奈无人可述,统统在这一刻发泄出来,就像小的时候被夫子打了手板心,缩在子衿怀里哭一样。那时子衿一边哄她一边帮她骂夫子,她是多么怀念那些回不去的快乐时光。

    子衿走后,她又在殿中坐了一会儿,把碧凝叫了进来,平静而缓慢地道:“去回复李公公,说我同意和亲卑兹罕了。”

    就算她再怎么拖延时间,再怎么以要见上官逸为借口麻痹自己,其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内心早已做好了决定。

    眼下情形已经容不得她瞻前顾后,与允轩的安危比起来,其它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碧凝抬袖抹了抹眼角,点头转身出宫去了。

    芸儿见雪若颓然独坐,不知道如何安慰,忙沏了一壶热茶过来,说:“殿下,您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见她没有反应,又从琴

    架上捧下了沧海月明琴,堆在她面前,好心道:“殿下,要不您弹弹曲子,舒缓一下心情。”

    雪若侧身坐着,伸出纤细莹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琴弦,似乎很久都没有弹琴了。

    此情此景,就算奏来只怕也是孤音吧。

    低沉委婉的琴音从房内缓缓地流淌而出,芸儿和小福子站在院子里,默默地听着屋内悲凉的琴声,只觉得心情低落,说不出的难过和压抑。

    一曲未毕,琴声倏忽停住,仍有隐隐余音回荡在空中。

    芸儿和小福子相视了一眼,芸儿拎着裙子上前推开房门。

    只见雪若侧着脸趴在沧海月明琴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狂风猎猎吹得人睁不开眼,身上的衣服在风中不停地拍打着身体,雪若在空中摇晃了几下身体,勉强睁开了眼睛。

    跃入眼帘的是好似伸手可及的蓝天和上面的朵朵白云,连绵如墨绿色波涛的茂密森林,她低下头,看到脚下雾气弥漫看不到底的深渊和隐约泛着点点银光的河流。

    她看清楚了身下是万丈悬崖后,一瞬间吓得瞳孔放大,心脏骤然收缩,一边往下栽一边乱舞着双手寻找平衡。

    又是悬崖!又是从悬崖上坠落!

    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梦中的场景,这不正是上回那个梦开始时她站立的地方吗?

    难道情景重现了?不会吧?老天爷,你在开什么玩笑?

    没有时间让她吃惊和感慨,她的身体已经重重地拍着崖壁上,久违的疼痛感觉一霎时蔓延四肢百骸。

    她龇牙咧嘴地攀着悬崖上的一棵树藤,欣赏着眼前倒立的风景,一边稳定心神,一边思考上次是怎么爬上去的。

    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嘎嘎”叫着,欢快地从她头顶飞过来。

    天哪,连有鸟飞过这个场景也一模一样!

    她勉力伸出一只手,从崖壁的泥土缝扣出一块小石头,向两只看热闹的鸟儿扔了过去。

    黑乎乎地一点东西从天而降,向她脸上飞了过来,她本能地抬手挡了挡,温热的液体“啪”地正中她的手背。

    她瞪着手背上一摊黑白相间的

    鸟粪悲愤难当,气得对着空中大声怒骂:“你上回没说要拉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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