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巴乃见
陈皮阿四从鼻腔中发出一道气音，眼睛扫了一眼张青柠，缓缓的饮了一口茶：
“被我装修过的那间屋子，张启灵没有继续居住，大概是挪窝了，他走的悄无声息，是不想被人发现，我当然没有自讨没趣的跟上去。
但估计地方不远，我的伙计把那一块地方占据了，放哨的也没看见他在哪重新垒房子，大概是搬到深山老林去了，你们过去翻一翻还是能够找到的。”
吴斜询问：“您还知道其他的吗？”陈皮阿四眉心微皱，反而笑道：“我不可能了解每一个伙计的生平，但当初还是查了些的，有些是我和你三叔的秘密，你确定要知道？”
吴斜沉默，刚想咬咬牙点头，张青柠拦住了他，张青柠看向陈皮阿四平静的说：“你告诉我们的够多了，我们这一趟巴乃。”
陈皮阿四轻笑，笑得意味深长，朝张青柠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转而到了门口，陈皮阿四看着他，问了一句：“究竟是是你不想知道，还是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张青柠眼眸轻抬，淡淡的说了一句：“还不到时候。”
“你怕所有东西都摆在明面上，你斗不过？”陈皮阿四问道，张青柠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陈皮阿四盯着他，一言不发。
白子唯一致胜的机会就是，那喑底下的变数，在程序看似毫无批漏的时候，其实早就漏洞百出，七，万变，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数字。
“我给你三次机会，这是第二次你拿我当线，我配合你的这一局，在并不恰当的时机插上一脚，一个原本该死的人，重新出现在棋盘上。”
张青柠已经不明白陈皮阿四到底知道多少了，有很多东西在他的预期之外了，陈皮阿四这一次笑得格外的冷：“你猜从什么时候我开始不信你的？”
“你的预言是所谓的剧情的东西，在长白山的时候我就开始心有余虑，你似乎在……检验成果？”
“真是不要命呐。”陈皮阿四低声喃喃道，盯着张青柠暗沉下来的眸子，笑道：“打乱剧情之后，你就要开始逃离了？你又要什么时候走呢？”
陈皮阿四越说一句，张青柠的心就颤一分，陈皮阿四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
“你猜不透自己，你不认为那时候的你会信我，你不认为你会给我留下点什么告诉我原委，你说的尽是真话呐，因为你算准了我不敢去问过去那些令我难堪的事对吗？”
“你不敢信我，你还在算计我，你将我拉出来，却让我不堪直视往日的深渊，还真是……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啊。”
张青柠闭了闭眼，喉咙里挤不住一句话，手里握着的刀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滑落了，手心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口袋里，晕染成了一片鲜红。
陈皮阿四笑了笑，眼中的阴冷隐了下去：“你不敢杀我，更准确来说是不想杀，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张青柠，你令我意外。”
张青柠睁开了眼，眼里是清晰的痛苦与挣扎，陈皮阿四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笑着留了一句：“几天后，巴乃见。”
“你要走就走的干净些，要死就死远些，别让我看见，我讨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更讨厌的是你布好局去等我跳，笃定我会怎么做。”
站在原地没有动静的张青柠，听着陈皮阿四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沉默了很久推门走进病房。
吴斜都能敏锐的感觉到张青柠身边的低气压，刚想询问什么，就被黑瞎子制止了，黑瞎子嘴边挂着一如往常的笑，张青柠疲倦的靠坐在椅子上，没有半点情绪外露，却依旧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心情。
很久之后张青柠问：“什么时候去巴乃？”吴斜看了一眼日期：“再过一星期再去吧……”吴斜犹豫的开了口：“黑金你状态不太好的样子，在修整几天吧。”
张青柠摇了摇头，半晌之后轻声的说：“我想明天动身……”吴斜讶异：“你这么赶做什么？”
张青柠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一般，垂眸吐出来三个字：“去解释。”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解释两个字太过于牵强。
吴斜倒是也没有继续追问，询问了其他人的意见，最后敲定了时间，明天中午。
几个人住在了一家旅馆，当天夜里张青柠辗转难眠，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坐了起来，有一个人影悄悄的摸了进来，张青柠眼睛都没抬一下。
黑瞎子陪他一起坐在了床边，刚想抽一支烟感叹两句，扫了一眼张青柠倒还是没有在说什么，索性烟也不抽了，坐在那里陪着张青柠。
一直待到凌晨三点，黑瞎子终于憋不住了开口：“祖宗，你要怎么样心情才好点？”
张青柠盯着他，没有说话，长夜漫漫，月亮也觉得的夜晚安静的让人觉得孤寂，藏在了云层里，等到天边的星辰都不再闪光，日出也已经缓缓吞噬了天边界的黑暗，张青柠开口说了一句：“我想要你的记事薄。”
黑瞎子第一次神情格外认真起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张青柠询问他为什么，黑瞎子看着他叹了口气回复：“拿走了这个，你会离开。”
“为什么？”
“直觉，直觉这种东西很微妙的，你学不会，你只能理性的看待一件事，不会遵从心里的直觉。”
张青柠十分认真的对他说：“我会。”
黑瞎子笑了堵住他的话：“你那是感知，直觉是下意识的信任。”
“我啊，我的直觉告诉我，当所有关于你的痕迹消失之后，你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张青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承认了：“我不明白。”
黑瞎子耸了耸肩，撇开话题：“反正，除了这个，你要什么都可以。”
张青柠没什么想要的，也没什么敢要的了，他明白了直觉这种东西很可怕，哪怕他伪装的再好，陈皮阿四会心有余虑，棋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