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阿宁挑眉问了一句：“这年头都流行这样？”吴斜无情的回复：“一人有病，两人自虐。”听到这话阿宁的视线怔住，扫视了三人一眼，看着黑瞎子就像有病的人，其他两人就是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了。
夜间的天气很凉，一些人围在篝火旁边，着着火闲着聊，可能是因为没有死人都卸了一口气，显得惬意，其中阿宁更是喜上眉梢。
吴斜很快的睡了过去，张青柠垂眸看着他，尽量不去打扰他，然后将他背起，送回了帐篷里，回来的时候人散的差不多了，而南瞎北哑却留了下来，黑瞎子堵住张青柠的路，说了一句：“聊聊？”
张青柠明显不想聊，越过他就想往外走，哪知张启灵也开口了：“聊聊。”听到这话张青柠眼眸微闪，被两人堵住路，干脆重新坐了下来。
黑瞎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这几天你的情绪不稳定。”听到这个话题，张青柠又想走，被两人按住了，张青柠抬头看着两人，见他们不打算放自己走的意思，终于斟酌着开口：“还好。”
黑瞎子见他有想说的意思，也坐下了，立着一条腿，手搭在上头“这哪是还好的意思？你就差把想杀人这几个字挂脸上了，戾气挺重的。”张青柠有点诧异，看了黑瞎子两眼“没杀人，不杀人。”
黑瞎子嗤笑一声，坐起身来托着头“我也知道你没杀人，不然早就给你扣那了。”他见张青柠没有说话的意思，又开口补了一句：“哑巴张之前说他挺愧疚的。”莫名被安上愧疚名头的张启灵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张青柠诡异的看着两人的一唱一和，无奈的开口：“别套话了，我告诉你们。”黑瞎子并不意外被他发现，因为他们之前都没有串通过，就直接过来堵人了，都没来得及准备。
“我接到过一封信，他说他知道我所有的过去，然后我就去了，一切都无线索，他只是在诓我。”张青柠随便信口开河，说的极为认真。
黑瞎子差点就信了，真特么的鬼话连篇，还不肯说实话，张青柠这种性格被人耍了，可能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给人捅了。
张启灵这时候开口了：“几天前，笔。”这两个关键词让张青柠一怔，最后笑了笑“你来过。”这笃定的语气让黑瞎子不免多看了两眼，张启灵还是那一副淡漠的样子，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没有见过，但黑瞎子莫名的跟上了俩人的节奏，意味深长的呵了一声：“说好的告诉？”张青柠被质问得倒也不尴尬，只是用了之前张启灵说过的话：“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张启灵也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出什么强制性要求必须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觉得不能说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张启灵真的说出了那一类的话，张青柠一定会全盘托出，还会笑着对他说：“谢谢。”那是想杀人的前兆，他最讨厌被人控制，不过面对他所认为的朋友，他会忍下来。
三人几乎是不欢而散，两人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张启灵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黑瞎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可惜，但两人都没有责备的意思。
张青柠有些烦躁，他差点就说出来了，他下意识的不想隐瞒，硬生生克制了这种想法，他也不太好受，眼里的暴虐一点点往上涌，最后一概被压了下去。
他也不清楚当年的所有，甚至可以说是只知道一小部分，他的记忆并没有恢复，有些东西他还不能理解，这种时不时的情绪不能从根源处解决。
张启灵看见了他不觉得有什么，那天晚上的异常，张启灵与自己的联系，他自然就发现了，这没有什么可说的。
就是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但如果看见了他最后写下了几行字，就跑过来质问了，上面写着棋局自毁最后的打法，他准备等一切尘埃落地之后，用这办法。
这是下下策，又是最上策。
自杀是最简单的，但他要扼杀过去的自己，就显得不太容易了。他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有人在乎，所以他那天想了很久要不要搁置下来，最后决定等所有人都遗忘，自己再死去，这是最好的一种方法，黄尘被风吹动，此生不留痕迹。
简单来说就是他想死，且死的干净。
……
第二天一早，乌老四一群人围着十几个罐子，正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有几个罐子已经被砸开了，罐子里头是一个人头，打开的时候就滚落出来，令旁边人都一惊。
周围的人沉默片刻开始解释：“是西王母部落的传统，这是其他部落的奴隶，在人两三岁的时候，把他头给装进陶罐里，一直往里头塞食物让他不至于饿死，等他长大之后就砍掉他的头，献祭给西王母。”
乌老四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吓得面色惨白，知道他们在疑惑什么，顺便也解释了起来：“他们认为人死后，灵魂是从眼睛或者耳朵飞出去的，把人头封在陶罐里头，意味着人的灵魂跑不出去，就可以将灵魂献祭给西王母。”
一边吴斜听得咋舌，连连感叹封建迷信害人不浅，乌老四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在那个人人寿命只有30多岁的年代，每个人都有可能累死在地里，活不长久，被选择成为祭品的人，一般都是吃的最好的食物，什么都不用干就有整个部落最美的少女和他交配，在那个时代生活算得上是幸福。”
“幸福十几年，然后没有遗憾的死去，相当不错的一个归宿。”
吴斜想了想也是，刚想应承一句，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那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精神方面的桎梏”
吴斜抬头便看见张青柠，他似乎没睡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不过他说的也是，每天都知道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死，这种极度的恐惧会让人发疯，而且每天只能呆在固定的地方拖着沉重的陶罐，勉强移动，头重脚轻，可能还会让人身体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