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番外五公主出嫁
画卷打开, 楚姮娥有失态叫来，可捂着嘴的手已经用力到失了血『色』。
她怔怔地眨眼，画是她, 着一袭鲜红嫁衣，身后是金碧辉煌的太和殿，至高无上的明黄『色』浓烈的红交织, 这是公主嫁的仪仗。
季央看着画卷心中惊叹, 傅澹虽然画艺了得，可能将从未见过的画面，画得这样惟妙惟肖，她一定是在脑中无数次的构画过这样的场景。
她透过画卷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婚那日的场景，公主嫁, 该是这样的风光无限。
季央唇畔挂着浅笑，“这是五王子托你表哥带来你的。”
楚姮娥怎么会认不这幅画是自谁的手, 她心『乱』如麻, 傅澹……五王子……
季央手指点在题字之上, “你看这。”
楚姮娥这才注意到画卷下方的小字，不是什么煽情精妙的题词, 简短一句：请公主恕罪。
这画是无比精致生动, 可这五个字又实在简单。好说什么都不过是让原谅自己。
季央余光看到楚姮娥的肩膀在抖，转眼过去，才发现她不是在哭, 而是在生气。
楚姮娥脸颊绯红, 胸口上下起伏，气得眼圈都红了，手指狠狠戳在那画上，“本公主伤心多少次, 哭了多少次，一句恕罪算完了？”
季央：“……姮娥。”
她今日还在那个使臣面前承认了对傅澹的情意，甚至意图退婚……传到傅澹耳朵还不知道要怎么得意了。
到她联合裴知衍这么骗自己，楚姮娥笑得莫瘆人，“那么容易的事。”
“敢骗本公主，哼，等着死吧。”
季央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你可别『乱』来。”
“不会。”楚姮娥说着不知从哪掏了一把匕首，拿在手端详。
季央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姮娥，傅澹如今是月荑五王子，这可关系到邦交。”
楚姮娥不明地看着她，“表嫂你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了。”
小画师翻身成月荑王子了，所以敢这么欺负她了，把她蒙在鼓，要她伤心……楚姮娥在心又记了一笔。
季央看她这副样子，心越发底。
楚姮娥催促她回去，“夜都深了，表嫂快回府吧。”
季央被她推着往外走，却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你可千万要冷静。”
楚姮娥满口答应，“你放心吧。”
季央再三交待才了跨了槛，离开前她回头看了眼，楚姮娥竟将匕首抽了来，刀刃反『射』着凛寒的光芒。
她还翻来覆去的端详着，那架势怎么看都像是在着，从哪下刀好。
季央看得心头直发寒，楚姮娥又转头朝她盈盈一笑，“对了，表嫂帮我告诉表哥一声，我一定安心待嫁，绝不再闹了。”
季央抿着唇点头，往外走去。
裴知衍已经等在岁安宫外，身旁的内侍为掌着灯。
见季央来自然的伸手，等季央将手放到掌中，才问道：“怎么样了？”
季央忧心地皱眉，“倒是再闹着不嫁了，可瞧她那气不过的样子，只怕还要生事。”
裴知衍捏着她的手轻轻抚着，“说说看。”
人一路往宫外走，季央慢慢将事情讲听。
看见她闪动的鸦羽，还有满眼的惴惴，裴知衍浅笑着安慰：“小孩子过家家罢了，闹不起来。”
季央听说得如此轻巧，不由得着急，“那也有拿了刀闹的。”
裴知衍唇角轻撇了一下，不以为意道：“央央那么温柔，自然不会了，至于楚姮娥么……不奇怪。”
说得笃定，季央还是不放心的追问：“当真不会有事？”
裴知衍颔首，“几时骗过你？”
季央仰头望着，“你假装遇刺那回算吗？”
裴知衍一愣，捏了她挺翘的鼻尖，靠近了她『露』一口白牙威胁，“好歹为夫留点面子。”
前面掌灯的内侍目不斜视，心中再感慨唏嘘，面上也不表『露』半。裴大人对夫人宠爱有加，可不代表是个好相的，朝堂之上更是手段凌厉。
季央用轻细的声音哼了哼。
来了一日，此刻已经是三更半夜，加上又为楚姮娥提心吊胆了许久，这会儿终于放松下来，季央开始泛起了困。
等被裴知衍半搂半抱的带上马车，她已经倦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到了叫我。”季央闭着眼睛埋在的颈窝，唇瓣动的缓慢，吐字也轻。
裴知衍轻抚她的发，语调温柔含笑，“知道了，央央睡吧。”
楚姮娥嫁的日子定在了九月，还有小半年，月荑使臣先一步回到月荑复，准备婚仪。只有蓝双留了下来，等到楚姮娥嫁那日一同回月荑。
然而这段日子也不太平，楚姮娥是不闹着要退婚了，可却是打定了主意，撒开了要气死傅澹。
不仅三天头带着个模样俊朗的护卫宫游山玩水，还去了专养小倌的教坊溜达过。
跟蓝双更是不见面则已，一见面是狭路相逢，只差闹个天翻地覆。
这日，楚姮娥刚宫被蓝双拦了下来，她打量着楚姮娥身边那个护卫，手的鞭子凌空一甩。
只听“啪”的一声骤响，地上的尘土都被扬了起来。
楚姮娥面『色』不改，笑盈盈道：“九妹上哪惹了这一肚子气回来？”
“谁是你妹妹！”蓝双气急败坏道：“你又要去哪儿？”
她都听说了，楚姮娥前些日子去了教坊，谁知道她在头干了什么，她怎么能这么不知检点！
“我去哪还要说你听么？”楚姮娥也不惯她，朝身旁人道：“走了。”
“不许走！”蓝双又是一甩鞭子。
“你还对你未来嫂嫂动手？以下犯上，大小。”楚姮娥手环抱着前胸，说得头头是道，半点不管自己做了什么。
“你配做我嫂嫂吗？”蓝双眼写满了不齿，“我这写信告诉我王兄，让知道你做的好事。”
楚姮娥眼睛一亮，巴不得她去告诉，她弯着眼睛笑眯眯道：“当初我说了，你们五王子不介意带绿帽只管娶。”
“你！”要不是身旁的随从死死拦着，蓝双已经要冲上去跟她拼了。
楚姮娥抬着下巴，高傲的哼了声，“迟风，迟云，随本公主打猎去。”
萧篁阁，季央听着裴凝绘声绘『色』的讲诉，眉头都皱紧到松不开。
“她还真是能胡闹。”
裴凝虽然也觉得有些过，但还能接受，她笑道：“你忘了她之前让傅澹，也是五王子画那些公子画像的事了？还让帮着挑驸马呢。”
季央是真的哭笑不得。
裴凝道：“她是这么个脾气，一报还一报，吃不得亏。”
季央叹着气，失笑摇头。
裴凝拿了块芸豆卷放到口中慢慢嚼着，又道：“也有例外，对兄她不敢如此。”
裴凝左右看了看，确保有裴知衍的身影才道：“兄小时候蔫儿坏，我们俩可少在那吃亏。”
“不过自打从从边关回来，做了大理寺少卿开始，跟变了个人似的，装的道貌岸然，斯文温雅……”裴凝用肩膀撞了撞她，笑得揶揄：“倒也是，不然怎么能我骗来个这么好的嫂嫂。”
季央自然是清楚为什么会变了『性』子，她垂了垂眼笑道：“别胡说。”
季央打住了话头，看向在园子玩闹的个孩子，宓宓骑在裴知衍做的小木马上，条小腿一蹬一蹬的前后摇着，头发上扎着的个小抓髻跟着晃晃悠悠的，咧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砚砚则乖乖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手捏着拨浪鼓，眼巴巴的望着骑马的宓宓，也不吵闹，等着宓宓玩够了让自己。
裴凝朝砚砚道：“砚哥儿骑马，用拨浪鼓跟姐姐换换。”
砚砚也不知听听懂，将拿着手的拨浪鼓伸到宓宓面前，嘴嘴咿咿呀呀的发着软软的声音。
宓宓不客气地拿过拨浪鼓，咣咣咣的一通摇，又不肯从马上下来。
砚砚看看自己空落落的小手，小马也有，拨浪鼓也有，小嘴一瘪，委屈的快要哭来。
“宓宓跟她爹爹小时候也太像了。”裴凝看着满脸委屈的砚砚，到自己，“我可是这么被兄欺负的。”
“说我什么坏话呢？”
裴知衍人还未到，声音先传了来。
裴凝算是寻到了机会，将裴知衍干过的那些事，哗哗倒了来，将一旁听热闹的季央逗笑到直不起腰。
裴知衍捏了捏眉心，对季央道：“别听她胡说。”
裴凝大为不服气，“瞧瞧宓姐儿那么像你，知道是不是我胡说了。”
裴知衍被戳痛了心，开始赶人，“不早了，你该回兴伯府了。”
送走裴凝，裴知衍一直情绪低落。
季央哄好了个不肯去休息的孩子，才有空跟说话，“自己做的事，还不准人说了？”
“不是这个。”哪至于因为这点小事介怀，裴知衍拉了季央到怀，满腹的心酸，“宓宓不像你，像是真的随了我。”
都已经能象女儿将来的样子了，总之不可能是季央小时候的模样，的一腔期盼算是都落了空。
季央见是真的失落，忍不住笑了来，“像你也好啊，洒脱随『性』，我喜欢宓宓这样。”
裴知衍自动将她的话简略，理解为是对的告白。
心的那点遗憾褪去，目光紧紧胶缠着季央，手掌压在她颈后，慢慢贴近吻住了她的唇，从浅尝到唇齿纠缠。
季央被吻的喘不过去，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取悦到了。
楚姮娥嫁那日，仪仗乐队、随行宫人有数百人之多，还有五千人的军队一路护送关。
用金铜罗纱装扮得檐子足有五尺高，有八尺，抬檐子的人有十八个。绑着彩带的高马，一台台朱红『色』描金木箱装着的嫁妆，更是望不到头。
季央裴知衍送行到皇城外。
站在城墙上，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季央心的不舍已经多过欢喜。
明知道楚姮娥看不见，她还是垫着脚挥手她告别。
裴知衍将妻子揽入怀中，指腹揩过她微『潮』的眼下，“央央舍不得了？”
“嗯。”季央的声音哽咽，上次是和陆念别，这次是楚姮娥。
裴知衍低头看着她，怜爱的将她圈紧了一些，舍不得告诉她，人这一生中来来去去的过客会有多。
但会永远在她身边。
送亲的队伍刚过乌月关，傅澹带着接亲的人马来了。
“公主一路劳累，我们先去休息。”
楚姮娥原本慵懒的斜躺在繁复精致的檐子内，听到声音才坐正了身体，透过朦胧的红罩纱，她看到傅澹骑在马上，能看到穿着的是玄『色』织金的衣袍，却看不清的容貌。
她仔细算了算，已经快年有见到傅澹，也有听到的声音，的声音是这样的吗？什么时候会骑马了？
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才对。
以前她会傅澹傅澹短的一刻不停的叫，可如今相见却觉得陌生的厉害。
楚姮娥点点头，又道：“走吧。”
一帘之隔，她知道傅澹在看着自己。
真是大胆，做了王子敢这么放肆地看着她了，楚姮娥不满道：“还不走。”
娇蛮的声音让傅澹松一笑，吩咐队伍启程。
队伍停在了一处别馆外，傅澹走到檐子前伸手，“公主将手我。”
楚姮娥无视伸来的手，“迟云，还不来扶我。”
傅澹指尖略微收紧，被叫了字了护卫走上前来。
傅澹眸光稍厉，“退下。”
掀开一角纱幔，楚姮娥终于看清的面容，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下涌入到脑中。
傅澹笑着将手伸在她面前，“公主将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