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068章原谅
季央在屋内收拾行囊, 裴知衍则始终站在窗子边看着她,眼眸充血,紧压的唇苍白难看。
季央把包袱交给萤枝, 从衣襟内拿出她一直随带着的玉佩,指尖『摸』过上的纹路,将它放到枕边。
裴知衍猛的上前, 压制她的手, 艰难道:“这个你能放下。”
季央抽抽手,裴知衍手在抖却依然极为用力,她根本抽动,季央轻叹了口气,抬眸看他, “我还去跟母亲说一声,你放开我吧。”
裴知衍满目痛楚, 几近乞求的紧盯着季央的每一寸表情, 可她没有半点松动, 裴知衍眼里的希冀一片片碎裂,他慢慢松开颤的手, “母亲那里我会去说, 你说她未必会同意。”
季央抿了下唇,道:“那也好。”
裴知衍失魂落魄地点头,一言的往走, 季央看到他向来挺直的背脊竟然微偻了几分, 整个人如同被抽了神魂。
季央眼眶酸涩的厉害,等她回过神抬手去『摸』的时候已经是满手的泪水。
她掩住,深吸气让自己哭出来。
季央准备好了秦氏来她时的托辞,可也知裴知衍是怎么与她说的, 那边竟然半声过都没有就答应了。
只是秦氏必然是动了气,否则也会连日就去了太傅府。
过季央现在也顾上那么了,能走就好。
明日就是她和陆念相约的日子,用过晚膳裴知衍便一直坐在罗汉床上看书,只是由始至终都见翻动过一页,季央心口疼,别开眼硬着心肠由他去,低声吩咐萤枝伺候自己沐浴。
从静室出来,裴知衍还保持着变的姿势,他就是一句话说,萤枝都感觉压抑的透过气,恨得自己连呼吸都出一点声音,她扶着季央坐到梳妆台前,低声道:“奴婢去拿帕子来给您绞头。”
裴知衍微微转过头,“我来吧,你退下。”
萤枝为难的咬唇,心中担忧,却又敢违背,道了声是磨磨蹭蹭的退了下去。
关上门前,她往里看了一眼,世子爷正拿了帕子,垂着眼专心的替季央擦头,她明白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能走到这个地步。
萤枝轻声将门掩上,一室安静。
裴知衍慢慢擦着季央微『潮』的长,季央看着镜中的他,眼睫遮住了他的眸『色』,可遮住他周的荒凉寂寥。
季央立刻移开目光,心还是揪紧了起来,裴知衍察觉到她子在颤,抬起头仓皇道:“怎么哭了?”
季央压抑着情绪,无声落泪。
裴知衍捧过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吻去她的泪水,“别哭。”
一句别哭反而勾出了她所有的委屈,泪水再也止住。
裴知衍吻的慌『乱』,吻过她的唇角,泪水将她的唇都变得苦涩。
“……央央……央央。”
他辗转厮磨着她的唇瓣,每一声低喃都是无尽的困苦。
季央重生醒来的那一刻有欢喜,现在就有悲伤,他们明明抱在一起却还如分开,她以为拥有了,结果还是空。
季央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大声恸哭了出来,她手臂紧紧勾着裴知衍的脖颈,那么无助绝望。
得到回应,哪怕是痛的,裴知衍也顾一切的将这缠绵继续下去。
抵刻骨的纠缠温存,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舍与痛苦,但季央没有开口说走,裴知衍也没有挽留。
翌日,天蒙蒙亮季央就已经起。
萤枝内禀报道:“世子说说马车已经备好了,随时能出。”
季央沉默点头,让萤枝拿了随的东西,走出萧篁阁。
侯府,裴知衍站在马车边等她,见陆念的影季央犹豫了一下,走上前询。
裴知衍道:“方陆府来传过话,陆谦直接送她去了渡口,她在那里等你汇合。”他顿了顿道:“我送你过去。”
季央点点头,跟着他上了马车。
江河渡口在城,一路过去也将近一个时辰,两人对坐两侧,一路无言。
出了城门,高义抄近路没有走官道,而从城口夹道走,官商一般少走这里,一路也安静,马车里就更静了。
静的好像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季央唇瓣翕动,半晌道:“你好好照顾自己。”
裴知衍纠着她的目光,自嘲一笑,“央央还关心吗?”
看到季央避开目光,裴知衍他侧过脸,喉骨艰难滚动,“我会的,我还好起来,来找你。”
季央声音极轻,“恩。”
耳边是车轮骨碌碌的滚动声,马车平稳的走着却忽然被高义“吁”声拉停。
个黑衣人从高墙一跃而下,拦住了去路,高义手压在腰间的佩剑上,沉声道:“来者何人?胆敢拦定北侯府的马车。”
马匹来回踩着地,马车也跟着失了平稳来回的晃,季央惊慌扶住坐沿,裴知衍拧了眉把人带入怀中,安抚道:“没事。”
话落,耳边就是刀剑相撞的声响,季央心神一慌,一道气势凌厉的剑风已经将布帘劈开,火光电石间,高义迅速提剑冲了上来,他声音冰冷,“好大的胆子!”
以一对,高义手再好也渐渐落了下风,季央骇然,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裴知衍沉眸看着的情形,对季央道:“你出来。”
他形极快,季央伸手去抓只触到了一片衣角,他一个借力踩上马背纵跃出,瞬息间便夺了其中一个刺客人手中的剑。
季央扑到车厢边沿,紧盯着的情形,一颗心快从喉咙跳出来。
裴知衍一加入战局,形势变扭转了过来,他招式迅猛巧妙,几个刺客逐渐敌。
季央找着萤枝的影,乍然看见之前被夺了剑的此刻竟然又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直朝着裴知衍刺去。
季央心头大慌,没有半点犹豫拔足奔下马车,冲到裴知衍后,用自己挡住刺客的剑。
裴知衍回过脸『色』遽变,形微动,一个旋将人护在前。
长剑直接自他的肩头穿过,剑锋透出,血溅到季央脸上,她恐惧缩紧瞳孔,裴知衍没有丝毫犹豫,单手握住剑头,铮的一声响,他竟生生折断了剑,也让季央有一点被伤的可能。
鲜血自他的手掌,肩头汹涌淌出。
季央嘶声大喊,“裴知衍——”
季央浑抖,用手捂住裴知衍的伤口,满眼泪水,喃喃道:“你别有事,你有事,裴知衍,裴知衍!”
裴知衍唇『色』极白,想用手替她擦泪,让她别哭,想到自己满手的血还是作了罢。
“央央还是关心我的。”裴知衍无力牵动嘴角,将头埋在季央肩上,昏过去。
刺出那一剑的刺客显然没料到这样的情况,和高义对视一眼,粗声道:“我们走!”
萧篁阁里,丫鬟下人各个神『色』凝重,端着热水『药』材出出。
碧荷引着匆忙赶来的许太医到屋内,焦灼道:“许太医快为我们世子诊治。”
裴知衍唇『色』苍白干涸,脸上却烧红,躺在床上省人事,肩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而季央还穿着沾有他血迹的衣衫,紧握着他一点热度都没有的手,反复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暖着他,瘦弱的肩膀住颤抖。
许太医上前道:“世子妃,让我替世子诊治吧。”
季央轻拭了拭泪,声音犹带着未消的惊惧,“许太医请。”
许太医看过裴知衍的伤势,又替他诊脉,半晌撤了手,季央急切地:“如何?”
许太医道:“世子伤口贯肩,虽说在害,但也险峻,好在止血及时,待我重新将伤口包扎,再开几贴『药』,防止毒邪让伤口溃烂,『药』煎的越浓越好。”
季央眼中裹泪,看着昏『迷』醒的裴知衍,“那他久能醒。”
“这……”许太医想说按理会这么久都醒,但考虑到裴知衍有旧疾在,于是道:“服下『药』,约莫一两个时辰可以醒。”
高义送了许太医出府,看到匆忙赶来的陈风,左右看了看确保没有旁人,压低了声音骂道:“你怎么回事,意思意思让世子妃心软走就行了,让你杀人了!”
“那能赖我么?我看到人冲上来就准备撤剑了,是世子硬撞上来的。”陈风冤归冤,神『色』却揪紧着,“世子还没醒?”
“可是!”
“应该啊。”陈义额头都冒汗了,“那一剑撞上来是狠了点,可我避开害了。”
碰上个文弱书生是得了,可凭世子爷的子骨至于昏『迷』醒。
高义也说上来,他起初以为是世子装的,可刚他一守在旁边,确定是的。
城江边渡口,陆念伸长了脖子等到人,由得急起来,“怎么回事,还来?”
船家道:“姑娘,我这船就走了,您还上上来了?”
陆念回头跟船家商量道:“你就再等等。”
“再等天就黑喽。”船家摇摇头,“等了喽。”
陆念急地跺了跺脚,陆谦安慰道:“或许是决定来了。”之前裴知衍让他先送念念来渡口时他就隐隐有猜测了。
“可能,阿央答应了我的,就算来她也会来跟我说明。”陆念一口咬定,她思来想去道:“行,我去看看。”
陆谦神『色』一喜,“你走了?”
她这一趟探亲,少说一季就过去了,他想想就有些难熬。
陆念顿住步子,用力剜了他一眼,“看过再走。”
季央将『药』喂裴知衍将吃下,去换了衣裳重新回到他边。
许太医说两个时辰就会醒,可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无论她叫他都依旧没有反应。
季央小心翼翼的将脸靠在他腰腹上,低声轻喃,“你快点醒。”
她好怕这样,她仿佛又看到了他被困昭狱,肩头被铁钩刺穿,浑血污的画,季央用力抱住他的腰,敢再想。
裴知衍听到耳边是季央夹杂着哭腔的细弱声音,他奋力想醒过来,可怎么努力也开眼。
他感觉周都是大雾,好像从两个方向传来季央的声音,一道就在耳边,而另一道在雾深处。
他拨开『迷』雾,寻着声音而去,眼前逐渐有了画,是在季府,他来到季央出阁前的住的院子。
声音更清楚了,他听到她在哭在喊。
“你滚啊!你滚啊!我见到你。”
裴知衍心里一慌,见到他?为什么见到他,对了,因为她喜欢他。
嫉妒,愤怒统统涌上心头,他冲上前,眼前的画却让他怔住。
季央抱着膝盖缩在书架前,晶莹的泪水淌过她的庞,他从来没有见过乖乖柔柔的小姑娘竟然会有一天眸中布满了恨意,而她前的人竟然是叶青玄。
看到叶青玄伸手去碰她,裴知衍眉眼间透出肃杀的狠戾,他上前一抓,却猛的抓了空。
怎么回事!
“央央!”
“叶青玄你敢动她!”
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怎么靠近都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叶青玄笑得阴鸷,“你再为他掉一滴眼泪,我就把他另一侧肩头也勾穿。”
季央慌『乱』的擦掉眼泪,“你别折磨他,我哭,求求你别折磨他。”
“好,跟我去一次牢里,我就让他好过点。”
他看到季央被叶青玄带到了地牢,还看到了他自己。
他看到自己对她说出决绝的话。他看到小姑娘在他被处斩后哭得昏了过去。他看到她在之后的日日夜夜里一天比一天憔悴。他看到无数次夜里她从梦中惊醒,无助的抱着自己,口中喊着他的名字。
……
他只能看着,心痛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他知道季央的字迹之所以于他的如此相似,都是在这些日日夜夜里一遍遍临摹出来的。
浓雾再次起,等他用尽全力冲出大雾,就看到叶青玄把她关在一座宅子里,他竟然让她做见得光没有份的室,一辈子出去!
裴知衍捂着脸笑得疯颠,而他!他自诩爱季央竟然也曾经把她关起来,对她做出和叶青玄同样的畜生行径!
嫁衣扔火盆,火光燎在季央的脸上,竟然让她毫无血『色』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点暖意。
她无力的靠在床栏,形同一朵彻底凋谢枯萎的花朵,她喃喃道:“萤枝,他会原谅我了。”
泪水顺着季央的庞滑落,她就像一个寻到家,无助绝望的孩子。
裴知衍蹲在季央前,管她听听得到,管她看看的到,他告诉她,“是我求央央原谅,央央,对起。”
“对起。”
整整一夜,裴知衍始终昏『迷』醒,除去忽然的几次,无意识的叫季央的名字,再没有一点别的反应。
加上叶太医连夜又赶来一次,裴知衍被“行刺”的消息是怎么也压住了。
高义上还算沉着冷静,像模像样的吩咐出追查刺客踪迹,心里早就急的直跳脚,求爷爷告『奶』『奶』的盼着裴知衍赶紧醒来。
秦氏在太傅府得到消息,原本是回娘家小住两日,这下哪里还坐得住,着急忙活就赶了回来。
季央一夜未眠守在裴知衍床边,形容憔悴,看见秦氏来,她轻声唤道:“母亲。”
秦氏唉了一声,赶到床边,看着昏『迷』醒的儿子,立时就急得眼泪往下掉,“竟伤了这样。”
季央甚至觉得是她的错,是她非离开会如此,“都怪我。”
秦氏拭了拭眼泪道:“这怎么能怪你,刺客是冲他去的,就算你们昨日去狩猎,他们也会寻机会出手的。”
季央细眉轻蹙,秦氏怎么会以为他们是去狩猎?
她转头看向还昏『迷』醒的裴知衍,是他没有告诉秦氏她是去江宁。
季央又转头去看高义,看高义眸光闪躲,她哭得『迷』『迷』瞪瞪的脑子里忽然抓住了什么讯息。
裴知衍没有告诉秦氏事实,那日出了城,高义又特意没有走官道,而那个刺客,在刺伤裴知衍之后竟没有接着将他杀,反而逃了。
季央的心渐渐冰冷下来,裴知衍是根本就没打算让她离开!
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季央一时竟知道自己是气还是哭。
刺客是假的,若非是他现在着烧,许太医也来看过,她怀疑他连昏『迷』也是假。
他怎么能这样欺负她!
火光的余烬熄灭,裴知衍看着季央在他前一点点失去了气息。
“央央,央央!睁开眼睛,你睁眼看看我!央央——”裴知衍猛得睁开双眸。
他想也想就坐起,肩头的剧痛让他混沌充血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他环顾周,他是在那座院子里,这里是萧篁阁!
央央呢?
裴知衍扶着肩就下地去寻。
季央正端了『药』来,看他已经醒了,心里又是怒又是喜,语气冷硬道:“你醒了。”
裴知衍顾绷裂渗血的肩上,飞快跑上前将季央一把抱入怀中。
季央手中的碗砸到地上,碗都碎了,『药』自然也撒了一地。
季央气恼已,他刚醒来伤也管,『药』也管,又什么疯!
她怕碰到他的伤口,只敢小力挣着,但语气强硬,“你放开我!”
他终于可以抱到她了,梦里他一次次的伸手,却一次一次的无能为力。
只能看着她哭,看着她无助,甚至看着她在他前香消玉殒……裴知衍收拢紧手臂,“央央,对起,对起对起对起……”
他一遍遍知疲倦的说着,好像魔怔了一样,季央无措地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裴知衍稍稍退开了一点,他难以启齿自己所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情,“我错的离谱,信任你是我错,欺负你是我错,将你关起来……”
裴知衍苍白的唇瓣压紧,自责悔恨压的他喘过气,顿了片刻接着道,“是我错,我偏执我疯,都是我错,你能能原谅我?”
裴知衍量高她许,他此刻微弯着腰,眼里是微薄的希冀,话语里满是小心翼翼。
季央知道他怎么就忽然想明白“痛改前非”了?还是说只是想哄她留下来的又一个招数。
他伤口的血迹已经印透包扎的白布,渗到了衣上,印雪白的衣袍上瞧着都触目惊心,季央再气他,可总归是心软,她眼中含着泪,扶着他道:“你先去坐好。”
“我幸苦熬的『药』被你撒了,费力给你包扎的伤口也被你弄裂了。”季央轻声说着。
裴知衍看着一地的碎瓷,上罕见的出现局促。
他听话的坐到床上,见季央起走,抿紧了唇,牢牢握着她的手。
换做从前他一定把人强留在边,可如今只想到昏『迷』时梦里的一切,他就喘上气,心像撕裂了一样。
季央看着他白干裂的嘴唇,道:“我去告诉母亲说你醒了,你昏『迷』了两天一夜,她很担心。”
“你呢?”裴知衍此刻说话还很虚弱,他忽然胆怯了起来,敢听她会说什么,又觉得自己得是傻话,他第一眼醒来看到的就是她,她怎么会担心他。
裴知衍松手道:“你去吧。”
季央看了他一瞬,走了出去。
止秦氏,裴凝还有秦老夫人也都来了府上,一听他醒了全都松了一口气。
裴知衍也没料想到自己这一次受伤竟然能昏『迷』那么久,好在事情还至于『乱』套,他吩咐高义和陈风去办事,又叫来了许清远。
安排部署好一切天都已经半暗了,他能有空去找季央。
季央和衣靠在软榻上小憩,容可见憔悴,似乎连下巴都尖细了。
裴知衍静静看着她,心里泛着疼。
其实裴知衍一来季央就醒了,她有些疲惫,也知道说什么就干脆继续装睡着,可他久久落在自己上的目光实在太过炙烫。
季央终于熬住了,睁开眼道:“你怎么来了?”
裴知衍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声音有些沙哑,“忙完了就来看看你,母亲说你这两日都没怎么合眼,辛苦你了。”
季央忽然想,他们已经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说话了,一时鼻子有些酸,见他脸『色』依然苍白,季央道:“许太医交了,你的伤口很深需静养。”
想到他一醒来就那么忙碌,季央又打住了话头,“你醒来就好。”
“我听你的。”裴知衍握住她的手,“好好静养。”
季央点点头,“你那『药』一日喝两次,三碗水煎一碗水……丫鬟都知道。”
裴知衍越听越对,眉头皱紧,“央央?”
季央默了默道:“那日没走,陆念还在等我与她一同启行,我答应她等你醒了就走。”
裴知衍彻底慌了,心急如焚,“央央,我已经想好了。”
季央温柔笑着,微微摇头,“我答应陆念了。”
他一直知道季央有自己执拗的一,哪怕是上辈子在胆小的时候,裴知衍咬牙道:“你怎样肯原谅我。”
季央固执的看着他,“我说过,等你的想好。”
“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再信你。”裴知衍急切地吻住她的唇,想证明。
季央侧头避开,“想好你就会用这出苦肉计了。”
他都能用自己受伤来骗她留下来,一开始答应让她走也是哄她的,这让季央的失望。
裴知衍知道自己昏『迷』了两天就没想过能瞒住她,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褪尽,他苦笑,这下轮到他被信任了。
“我让你去,可是央央你去久?”他垂下眼,说得很轻,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他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一个月?”
“路上就半月余。”季央让自己千万被蒙骗了,他是狼,是虎,能可怜他。
裴知衍唇瓣抿紧的没有一丝缝隙,“两个月?”
他赶在季央开口前道:“十月是你的生辰,你总能让我连你的生辰都错过。”
季央是的看懂他了,他竟然的没有『逼』她,虽然这迂回咬着她底线的方式依旧可恶。
“也好。”季央故意道:“念念说她还在江宁办过一个诗社,等我到那里恰逢秋时,想来一定热闹,定有少子女。”
裴知衍脸都变了,“准去”三个字在嘴边盘桓许久咽了下去,声音越轻浅虚弱,“那我九月底来接你,赶回来正好可以为你过生辰。”
季央一遍遍告诉自己心软,她凝着他,“你自己说的,早一日来,我都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