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乐宫,廊下大红绉纱的灯笼摇曳。
曹贵是长乐宫的掌事太监,房嬷嬷万没想到,他竟是帝王的人。
这几日,房嬷嬷格外防备着曹贵。
每次与曹贵说话,都会先打一个腹稿。
曹贵很想在帝王面前立功,所以,尽其可能的打探有关苏昭昭的一切事情。
“嬷嬷,你说,咱们贵妃娘娘是不是真的想开了?瞧这几日,娘娘和皇上可当真亲密。”曹贵笑着说。
房嬷嬷稍作思忖,语气很中立,“娘娘和皇上的事,哪是我们这些做奴才可以讨论的事,曹公公呀,你僭越了。”
曹贵,“……嬷嬷说的是,是我之过。”房嬷嬷今天可真疏离……
这厢,房嬷嬷入内殿,见苏昭昭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抚唇,看上去心情不错,面颊白里透红。
房嬷嬷忧心忡忡,上前道:“娘娘,镇国公府出事了,您看……要不要去求求皇上?国公爷眼下下落不明,前朝都在传,大公子他叛国了!”
苏昭昭记得有这么一茬。
原著中的确写到过。
看来,剧情终于走上正轨了。
镇国公府拥兵自重、权倾朝野,司马慎炎岂会因为一个女子,就轻易放任兵权在武将手中呢。
何况,原著中,司马慎炎从未真心爱过苏贵妃,他从头到尾只是将苏贵妃当做了棋子,他那样的人不可能移情别恋。换言之,即便他爱上了苏贵妃,也不会因为她而改变政治谋略。
苏昭昭莞尔一笑,媚眼如丝,被帝王吻过的唇,明艳红肿,“嬷嬷,本宫……心里有数。”
房嬷嬷蹙眉,“娘娘,有一事老奴实在忍不住,必须要劝劝娘娘。靖王虽有恩于娘娘,但皇上眼里容不得沙子,娘娘万不能再与靖王联络了,上次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推了娘娘下水!”
苏昭昭也纳闷。
以司马慎炎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可他如果真的打算让她死,也不会将她救上来,要知道,她对帝王而言,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想不通……
那,索性就不想了。
苏昭昭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揉了揉被司马慎炎捏疼的腰,“嬷嬷,本宫乏了,歇灯睡下吧。”
想来,狗皇帝今晚一定会夜不能寐的谋划他的大业,多半是不会过来。
她话音刚落,曹贵进入内殿,止步于月门,道:“贵妃娘娘,皇上有请。”
房嬷嬷大喜,她以为只要苏昭昭得宠,镇国公府的事就有回旋的余地,“娘娘太好了!皇上还惦记着娘娘呢。”
苏昭昭,“……”
苏昭昭身上套着斗篷。
她以为狗皇帝今晚一定会兽性大发,然后照着原著剧情所演,对她这样、那样……
然而,等到苏昭昭被领到御书房,她又不禁对剧情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帝王身上已经穿了一件玄色常服,轻薄的夏裳衬得身段甚是修韧,他坐在龙椅上,苏昭昭一过来,他轻飘飘的抬眼,眸中无温,“伺候笔墨,给朕读奏折。”
言罢,他又垂下眼眸,眼中毫无一个男子对美人的垂涎之意。
苏昭昭,“……”暴君果然只是拿她当做挡箭牌,她都这样了,暴君也是不为所动。
罢了,挡箭牌要有挡箭牌的觉悟。
苏昭昭应了一声,“是,皇上。”
她学着影视剧中的样子,给帝王研磨,动作算不得娴熟,但也没出错,过了片刻,苏昭昭故意打了哈欠,但暴君根本不知怜香惜玉。
苏昭昭无奈,慵懒的嗓音拖得老长,娇滴滴的,仿佛声音能滴出汁来,“皇上,臣妾累了。”
司马慎炎身子一僵,但表面不显,也没抬头看苏昭昭,他指了一下一旁的软塌,“去那边读奏折。”
苏昭昭郁闷了,“皇上,可是后宫不能干政。”
这次嗓音拖得更长,仿佛在这样的深夜染上了别样的旖旎之色。
司马慎炎手一顿,终于抬眼。
苏昭昭眨了眨眼,这双桃花眼很会暗送秋波。
司马慎炎不知道她的这种状况会维持到什么时候,但此时此刻……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一根羽毛挠过,一阵酥痒,难耐。
他起身,绕过龙案,然后长臂一捞,把苏昭昭打横抱起,几步就送到了软榻上。司马慎炎离开之际,唇角擦过苏昭昭的细嫩额头,随即站起。
苏昭昭仰面看着他,额头还残存着唇瓣擦过的感觉。
酥酥麻麻,暴君自带电流,电得她通体酥软。
苏昭昭直接怀疑,司马慎炎是在撩她,但是她没有任何证据。
然而,司马慎炎折返龙案,拿了数本奏折过来,直接搁置在了苏昭昭面前,男人嗓音无温,无半点的动情之意,“读。”
苏昭昭,“……”
帝王再度折返龙案,是背对着苏昭昭的。
苏昭昭无法,只能抓起奏折,一篇接着一篇开始读,她实在太累,以至于最后是如何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司马慎炎站在软塌前凝视了美人片刻,才将她抱去了偏殿。
翌日,苏昭昭醒来时,发现自己四仰八叉的睡在了床榻上,司马慎炎已经不见了踪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胸口胀痛……
房嬷嬷就在一旁,“娘娘,是皇上命人将老奴叫过来的,老奴这就伺候娘娘洗漱穿衣。娘娘……您可有哪里不适?要是尽快怀上龙嗣就好了!”如此,镇国公府就有救了。
苏昭昭,“……”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