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赴任
刘云把儿子送出家门，看到儿子上了马车才回去。
家里人虽然不舍林如玉，但时间还是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要走的时候。
一家人把林如玉送到了十里亭，老主君更是眼泪汪汪的叮嘱：“一路顺风，到了记得写封信回来。有什么缺的要告诉家里，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
林如玉也知道此去不出意外，最少要三年才能回来。看着老主君头上的华发，也有些不舍：“祖父记得保重身体！孙女会经常写信的，到时候给你带礼物！孙女一定混出个名堂，也好让祖父脸上有光！”
老主君听到这话，知道孙女在哄他开心，但还是满口答应：“我的宝儿这么有志气，我一定等着宝儿出人头地！”
林如玉和众人依依惜别，这才恋恋不舍上了马车，走了好远还掀开帘子和众人挥手告别：“祖父，父亲快回去吧！天冷风大，别着凉了！”
众人看着马车走远，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等到了侯府，把老主君送回寿康院安抚一番。这才腾出手，准备收拾大女儿。刘云淡淡吩咐下人：“去把世女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下人领命去了。
林如焉听到父亲喊她过去，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这几天她过的也不容易，夫郎知道了是她帮忙，才能把玉儿送走的。现在连房门都不让她进了，直接把她赶去书房睡了！
心怀忐忑的跟着下人走到门口，给自己打了打气，心想：怎么说自己也是亲女儿，爹再生气也不会把自己打死，这样想着就推门进去了。
谁知刚走进去，还没来的及请安，一个茶杯就迎面而来。好在林如焉身手好，险险躲了过去。
刘云看她还敢躲就更气了，吩咐下人出去把门关上。拿着鸡毛掸子，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边打嘴里还边骂着：“小兔崽子还敢躲！翅膀硬了，还敢和你娘合起伙来骗我们？我今天不给你个教训瞧瞧，你怕是忘了我是你爹！”
林如焉碍于这是自己亲爹，也不敢还手。只打的抱头鼠窜，连连告饶：“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爹快别打了，我皮糙肉厚的，别再伤了您的手！”
刘云追着打了一会儿，气消了些，这才停下来。气出了一些，面色红润的让林如焉滚回去抄孝经了。
林如焉也不敢反抗，默默回去，也不敢让人上药。怕被老主君知道了，再想起她干的事，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打一顿能解决的了。
就按照祖父疼玉儿的那个劲，恐怕自己和娘加起来，在祖父心里都比不上玉儿。也就自己爹，在祖父心里还勉强有些地位！
想着又暗自苦笑，当初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娘的提议了呢！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已经上了贼船。
希望玉儿老老实实的待几年，好好回来，这事就翻过去了。要是玉儿出了什么意外，被祖父和爹知道了，她就完了！希望娘能靠点谱，能把玉儿上任的地方打点好。
此时安乐侯正在和刘阳县令吃酒，算算时间也该去上任了，想着大女儿应该已经打点好了，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就这样产生了一个美妙的误会！
不过此时的林如玉还不知道，即将有一份大礼在等着她。所以还躺在车上，慢慢悠悠的行驶。
一路上摇摇晃晃过了半个月，骨头都快颠散架了，这才到了青山县。
青山县因为背靠大青山而得名，三面环山，以前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后来天下太平，青山县也没什么人来了。
只因到处是山，也没什么赚钱的机会。所以百姓过的困苦，山贼也抢不到什么东西，慢慢的就连山贼都跑光了。
只是每到冬天大雪封山，冻死饿死的人不知有多少。很多人从小在山里待着，一辈子也没出过山的也比比皆是！
等林如玉到了青山县，看着破败的县城，摇摇欲坠的县衙，和饿的面黄肌瘦的百姓，彻底傻眼了！
一行人站在县衙门口，半天不敢进去！一直在京城待着，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破烂的衙门！京城府衙不说金碧辉煌，但也很是气派。
林如玉猜测这是安乐侯故意的，想教训她，才把她扔在这么个破地方。心里又给自己老娘记了一笔。想着等下写信给祖父诉苦，先让老主君收拾她，等她回京了再一起算账。
门口的衙役见一行人穿着不俗，看着领头的女子通身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见站在县衙门口也不进去，衙役在小县城待久了，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
于是小心翼翼上前询问：“几位是哪里来的？来府衙有何贵干？”生怕自己言语粗鲁得罪了贵人，还特意学着陈师爷的样子，咬文嚼字的问。
林如玉沉默良久这才说：“本官是新来的县令，前任县令在吗？”
衙役听到忙行礼“前任县令昨天刚走，走时还跟我们说您最近几天就该到了。我这就让人去请主簿师爷她们过来！要不您先进去坐会儿？”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就怕新来的县令不高兴，拿她们撒气。
林如玉摆摆手让人去请几位过来，自己则先去了后衙，历任县令住的地方先等着，顺便看看下人们收拾的怎么样了。
林小谷，也就是管家今天听说人快到了，不由得庆幸，还好她们手脚麻利，把主院收拾出来了。刚来是看到县衙，小谷都惊呆了，从来没见过如此破烂的衙门。
等到了自家主子以后要住的地方，看到环境小谷恨不能到场去世。破墙烂瓦，府门上的漆早已斑驳不堪，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小谷都想直接把房子拆了重建。
只是赶时间，只能加班加点的，把主子要住的院子先收拾出来。其他的再慢慢来，总不能让主子住漏雨的屋子。如果让府里人知道了，怕不是能直接扒了她的皮。
还好人来的没那么快，前天刚收拾出来。算着人该到了，这几天灶房一直备着水和饭菜。就等着小姐过来了，忙忙碌碌一上午。等闲下来才发现，忘记告诉府衙的人了！
正准备让人去通知县衙，就听下人来通报小姐到了，林管家慌忙起身去迎接。
刚走到门口就碰到林如玉，林管家上前行礼：“小姐一路辛苦，奴准备了热水，小姐是先去沐浴一番再用膳，还是先用膳？”
林如玉看到管家，打了声招呼：“原来是小谷呀！我说最近怎么没在祖父跟前看到你。你先安排跟我来的这些去用膳，我先去沐浴。”说着就让人带她去院子里沐浴。
等好好洗去一身疲乏，正准备用膳过后好好睡一觉，就听下人通传，县衙的主簿她们来了，在前厅等着呢！
林如玉也顾不得用膳了，直接让人带她去前厅。第一次和众人会面，总不能迟到太久。虽说她是上官，但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想要以后过的舒坦，还是要和众人处好关系。
前厅众人正有些忐忑的等着，还不知这位县令的脾气秉性，谁也不敢开口。都默默的喝茶，眼看茶都下去三四杯了。这才听到说县令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整理衣物，争取给县令留个好印象。林如玉走近，就看到众人齐刷刷的行礼口称：“见过县令大人！”
把林如玉虎了一跳，忙让众人起身：“诸位不必多礼。本官刚来，以后还要诸位多多配合才是。”
众人连称应该的应该的，林如玉又和众人寒暄了一会儿，便面露疲惫之色。李主簿见此，起身告辞：“大人刚来，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了。县衙的事咱们明天再议，也不差这一天。大人好好休息吧！”
众人看李主簿如此，也不好多留。纷纷告辞回去。林如玉招呼管家把众人送出去，就去用膳了。
一行人走远了，陈师爷这才叹了口气。刘捕头是个直肠子，看她叹气就问：“师爷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事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陈师爷面色有些羞赧，犹豫了一会儿，想想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和夫郎。还是开了口：“县衙许久不发俸禄了，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说着还露出一脸的苦相。
刘捕头听到也表示无奈，自家情况和陈师爷也差不多。不过好在自家姐妹多，可以互相帮衬些。但拿粮食去接济陈师爷，也是不可能的。
外人看她们在衙门里当差，以为她们风光无限。可谁能想到青山县这个破地方，半点油水都无。
县衙里都多少年没修缮了，平日下雨都漏雨。衙门穷的连俸禄都三个月没发了。现在但凡有点出路的都各奔前程了，哪怕是去镖局走镖也比待在衙门里强。
想着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陈师爷叹了口气，想着先看看现在的上官为人如何。实在不行她也准备辞官了。哪怕是开间私塾，混口饭吃。也比一家人陪她饿死强！
几人想着几月没发的俸禄齐齐叹了口气“唉！实在不行咱明天一起去找县令讨。如果要不来就直接不干了！哪怕回家种地也比现在强。”刘捕头是个武夫，想事情也最为简单不过。
几人又同行了一段路就各自分道扬镳。约着明天早上一起去找县令。
陈师爷脚步沉重的回了家，看着夫郎饿的面色消瘦，孩子哭着喊饿。心里也很心疼，于是去书房收拾了几本书，拿着就准备出去。
出门时遇到了夫郎许氏，看她拿着几本书要出门，忙拦住询问：“妻主这是要去做什么？我今天去挖了些野菜蘑菇，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见夫郎询问，陈师爷面色慌乱的扯了个谎：“我去找李主簿，她上次说要和我借书，我去把书给她送去。”
许氏看她面色慌乱，怎么不知道她在撒谎。于是看着陈师爷又问了一遍：“妻主这是准备去哪？”说着就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陈师爷看瞒不过去，于是低下了头，语气有些低落：“我准备去把书卖了，买些米粮回来。”说完也不敢看夫郎的面色，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等待发落。
许氏看她要把平日爱不释手的书卖了，也有些难过，沉默一会儿：“你先别去，我明天回娘家借些粮食。等你发了俸禄再还回去。”
陈师爷听到夫郎这话，心疼的把夫郎一把抱住，心里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和县令俸禄。不能让夫郎跟着她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