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约定
“赢了——，我们赢了。”
良久。
场外爬在树上的杂役弟子发出一声震天的呼喊。
后厨杂役可登擂比武，这是他们平时想都不敢想的。
擂台的对方，是代表着外院弟子顶级水准的韩向。
无论输赢，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荣耀。
他们期盼蓝央能赢，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希望，因为他所代表的是最底层杂役弟子们不甘沉沦，不甘平庸的梦。
打破的是千百年寒门无可出头的界。
现在，他赢了。
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历史时刻。
坐在厨房门廊下的老赵听到了这声呼喊，微颤颤的站立起身。
望着演武场的方向，眼中闪出一朵异样的光芒。
他举起手中的酒葫芦，扬起脖子，一口气将酒葫芦中剩下的所有酒喝了个精光。
演武场内。
场中凉棚下的观擂席上，北院总教头乐衡不住的点点头。
三天前，他曾亲眼目睹蓝央和韩向一战。
自那时起就对这个后厨小杂役上了心，有意要招入北院门下。
此次的擂台更是让他刮目，令他惊讶的不是蓝央擂台上展现出来的实力，而是这三天的进步速度。
蓝央未及下擂，东边一行人匆匆赶上擂台来。
一黑衣中年男子笑呵呵迎上蓝央：“恭贺这位小兄弟，你被我们东院录取了。”
乐衡看的真切，愤愤不平的一拍桌子站起：
“这东院真他娘的够不要脸的，明目张胆抢起人来了。”
骂完立刻也快步赶到擂台上。如此的奇才，当初就应该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弄进北院。
现在好了，有人出来抢了。
蓝央一头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我怎么就被东院录取了？”
“别听他们胡说。”
乐衡还离着有十几步时大声高喊。
黑衣男子乃是东院总教头——魏摧，见了乐衡自然明白他所为何来。双袖拢到背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东院招收弟子，管你什么事。”
乐衡纵身一跃跳上擂台，厉声道：“你们这是坑骗，可曾问过这位小兄弟是否意愿进你东院。”
魏摧自信满满，傲然道：“这还用问，我东院位列四院之首，哪一个杂役弟子不想进我东院。”
乐衡针锋相对：“风水轮流转，四院之首只是暂时的。或许今年就将易位呢，别动不动就将四院之首挂在嘴上。院有院规，不可强行招录弟子，也须经弟子本人同意方可。”
魏摧哼笑一声，转头问向蓝央：“那敢问这位小兄弟，是愿入我四院之首，实力最强的的东院。还是愿入实力最弱的北院？”
乐衡紧跟着道：“我北院从不勉人所难，虽名次稍弱，但只是暂时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一切等着你来改变，可以考虑下加入我们南院。”
“这个！”
蓝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两人都是一院之最高总教头，哪个也惹不起。
眼珠子转溜着思忖应付之策，一弯腰，捂住骨折的胳膊：“哎呦，我胳膊疼，这个容我想想。”
乐衡的意愿已经达到，蓝央进不了北院，但也没进到东院，这个局搅的相当成功。
得意洋洋道：“不急，慢慢想，这是你的自由，谁也强迫不了。这位弟子刚才擂台上也受了些伤，还是先回去养伤要紧。”
魏摧气急败坏，这乐衡简直就是根搅屎棍，狠狠瞪了他一眼，挥袖而去：“走着瞧！”
蓝央从演武场里出来，所有杂役弟子若一群猴子般纷纷从树上跳下来，几百人一齐围向蓝央来。
蓝央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感觉前世里那些顶级明星出场也没这么大的范，这可都是自己的粉丝啊！
尤二娘用围巾裹住自己的头脸，混在一群杂役群中。
看着蓝央走回厨房，他竖着骨折的那根手臂，对着身边一圈后厨杂役弟子眉飞色舞：
“别忘了啊！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若是打赢了韩向，你们合伙凑钱，给我到翠烟楼里包一个花魁娘子。”
“小色坯子！”
尤二娘好不容易对蓝央建立起来的点好感，瞬间又坍塌一地。
在心里骂了一声，从杂役弟子群中走出，回到自己的豆腐磨坊。
来到厨院廊檐下，
老赵站在那里迎接着他，走上前一拳砸在蓝央肩膀上，上下重新打量了蓝央一眼，浑浊的目光中亮出一团欣慰。
他喉头涌动，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来，只是赞许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蓝央的肩膀，一块回到厨房里。
回到厨房里，大毛，二毛紧围在蓝央身边，幼稚的脸庞上溢满崇敬，拉住蓝央的衣角问东问西：
“蓝爷，蓝爷。你在擂台上使用的最后那招好厉害啊！”
蓝央笑着抚摸着二毛的脑瓜：“最后那拳吗！乘风破浪。乘风破浪会有时，只要不放弃心中的梦，你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二毛却摇摇头：“不是，不是。”
“是你对着韩向竖起中指，喊的那句，你——过来呀！”
“对！就是那句，好有气势啊！”
二毛一边说着，一边竖起自己的中指，模仿着蓝央当时在擂台上的情形，那神态气势，惟妙惟肖。惹的一干杂役不禁大笑。
“对，对。我觉的蓝爷的这招最帅了。”
“对，我也觉的这招最帅，那股气势，霸气的很。”
“呵呵！”
蓝央乐了，非常的愿意的来和大家来分享一下这装逼的乐趣，故作深沉的道：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一招，世间任何的招式在它面前都是小第。他没有固定的招式，注重的是气势，——气势。”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气势。”
“当你面对强大的敌人时，要相信自己，驱除内心的恐惧，坚定自己的信念。以睥睨天下，气吞山河的大无畏眼神告诉你面前的敌人。”
“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哈巴狗。”
“过来咬我啊！”
“汪汪，来咬我啊！”
大毛，二毛听的入神，眨着黑亮的眼眸，脸上一副恍然若悟。
蓝央正说到这里时，南院总教头乐衡带着几名下属踏入厨房来。
他不能再拖了，必须先下手为强，放下身份想方设法也要将蓝央弄进北院。
因为三日后，便是一年一度的踏青赛了。
这一赛事是外院弟子间的角逐赛，直接关系着北院在四院之中的排名。
但刚一走到门口，便看到屋内蓝央在指着门口，仿佛门口有着一只狗似的在喊：
“来啊！来咬我啊！”